《末世之才不是变态呢》窝不是鸽子王

4、末日购物清单

　　你知道的，女人总是无法拒绝购物清单这一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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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一阵争论声吵醒的。

　　“我们被抛弃了，我说，我们被抛弃了！放弃你无谓的期盼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那个深沉男神经质般地对江伟吼道。

　　“可是，现在应该、还没那么糟吧——”江伟结结巴巴地辩解着。

　　“呵呵，”深沉男点起一根烟，贪婪地吸了一口，“我们的通讯方式已经完全中断了，你们没发现吗。信息被完全封闭，出不去也进不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上面是控不住了才会这样做。”

　　他把才吸了一口的烟狠狠甩向地上，狂笑道：“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天真的渣渣们，等着瞧吧，这世界，早晚要为这新物种而疯狂！”

　　我们面面相觑。“疯子，”苏乃木不甚流利的汉语响起，“不要理他”。

　　男人嗤笑一声，搂着他的女朋友径直离开，走向日用品区。他将女友裹进大衣，温柔地替女朋友梳理额发……好好一个痴情汉，谁知道居然是个右翼分子？

　　我们重新围坐在一起。沉默一会儿，肖兴芃率先开了口：“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通讯确实已经中断，而外面游荡着那些——丧尸。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蕾姐已经醒来，眼皮略肿，似是哭过。她拢了拢头发，尚红的眼里透出坚定的光：“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救援什么的有也好没有也罢，我不在乎。我要回去，囡囡一个人在家，她还在等我回去。”

　　似是想起外面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江伟打了个颤颤：“嘿，难道我们现在就要出去吗，太冒险了啊。其实还可以多观察几天吧，我们这里水啊食物啊什么的都不缺——”

　　“坐以待毙。”苏乃木看着江伟，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转头对蕾姐说：“蕾姐，平时你帮我。这次我陪你。”江伟结舌，郁闷地起身，走向零食区。

　　“安安，你什么打算啊？”阿淼问我。

　　我说：“先……活下去吧。食物、水、武器，收集所有需要的物资。再然后，找人，如果还在的话。”想起联系不到的唐宁，我心里一阵低落。

　　肖兴芃站起来，“好，那就这样，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先整理一下超市的东西，进行一下分配。”他诚恳地看向蕾姐：“蕾姐你放心，有防盗门，囡囡不会有事的。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就陪你去找囡囡。”

　　阿淼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口，张口想说什么，却慢慢闭上嘴，没有说出口。

　　我揽着阿淼，去零食区找江伟，“至少现在超市的零食随便吃了对吧哈哈哈。”

　　阿淼不好意思：“亏我出宿舍时还背了一整包吃的。”想到昨晚的场景，我们同时沉默了一下。

　　那头，苏乃木则带着肖兴芃去存货区，不流利的汉语飘过来“刀，摆出来的太少……”

　　江伟在货柜后边，左手一包薯片，右手一瓶可乐，像只仓鼠一样，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看到我俩过来，他灌下一大口可乐，诉苦道：“我也不是胆小，真的。我就是觉得超市里的东西够咱们过好一阵子了，没必要非得出去寻死觅活。”

　　我抓过一大把薯片，叹口气，正色道：“对啊，其实我也觉得规划一下我们能活过好长时间。这些零食虽然不是正餐，但好歹是食物，能够提供能量。我们再专门划分出一块区域用作排泄区。”

　　我眼睛一亮：“嘿！固体的就算了，液体的拿矿泉水瓶装起来如何，万一最后水喝完了还能有存货。据说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其实人类单单喝水就能活上七天——”

　　“够了啊！”江伟打断我的描述，而阿淼早在看出我要开始扯淡的时候就躲去了一边。

　　江伟喉结动了动，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

　　“怎么啦，”我四下看看，“哎，你看，要不我们干脆把冷柜那边划作排泄区吧，低温有利于保鲜——”

　　“呕！”江伟终于捂着嘴跑开了。

　　我耸耸肩，双手插兜，开始仔细打量零食区。其实刚刚说的这些话我是很认真考虑过的，细节到瓶装水、手纸跟女性卫生用品的数量问题。

　　虽然吃喝拉撒睡基本上都在一个空间里，生活质量肯定不如意，但从物质方面考虑，这确实是保证存活的一个好方法。

　　至于不确定性这种东西更可能是会来自人本身。

　　人类脆弱的精神能否承受长期的压力还很难说。

　　像超市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几乎没有窗户。前面卷闸门紧闭着，后门的通道附近被江伟和苏乃木堆满箱子，以防万一可用以堵门。整个超市光线昏暗，只能靠几盏台灯照明。

　　而电呢？这种混乱继续下去难道还会一直有人负责给这块区域供电？

　　待到没电的时候——而我几乎敢肯定这比没有食物要早得多——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着生存，实在太容易把人逼疯。

　　换一个角度来说，这样苟延残喘般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世道一直险恶着，只不过是由过去含蓄地抽筋剥皮喝血的剥削，变成赤裸裸的吃人。

　　外在的、自然界的压力，以及内在的、尔虞我诈的斗争，人类社会一直就是这样演变发展的不是吗？

　　我一边开脑洞胡思乱想着，一边把高热量的东西都扫进购物篮。

　　薯片这种占体积吃了还容易口渴的东西就不要了，巧克力跟压缩饼干堪称最佳，唔，还有卤蛋腊肠奶糖，袋装奶粉也不错，其实奶粉干吃很好吃哒……

　　我走向文具区，拿了纸跟笔，整理出一份清单，跟阿淼他们对一下，也方便大家做一个优先性的选择。

　　这时候苏乃木跟肖兴芃已拿出了许多水果刀，全摆在桌上，大家凑在一起打量这些“凶器”们。

　　哪怕加上存货，刀也不多，只有十一把。全是单面刃的水果刀，刃长不过一个手掌，只是在款式颜色上有一些差别。

　　阿淼在犹豫是拿黑色那把还是紫色那把，蕾姐则抱怨超市没有菜刀实属考虑不周。

　　我看着这些水果刀，一阵蛋疼，被管制得太严就是这点不好，老百姓连靠谱的自卫工具都没有。

　　拿着这玩意儿干丧尸，跟徒手肉搏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干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吧。我有一丢丢泄气，直面丧尸真的很需要勇气啊。我还是害怕，害怕得厉害。

　　蕾姐接过我手里的纸，开玩笑道：“购物清单吗？真是心细的孩子。看你和阿淼都带了背包，我便没给你们准备了。等都收拾齐全了，就随时可以出发呢。”

　　江伟这下没有坚持说什么要留下来更好，只是跟大家在一起，讨论什么可以缩减，什么要多带点，听蕾姐指点东西要如何摆放更节省空间。

　　但他时不时递过来的幽怨的小眼神实在是让我想笑得紧，又憋着不好意思笑出来。这是被我先前开的脑洞吓到了吧，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恶心他的。

　　阿淼见状，凑到我耳边：“你呀，又欺负人。”我摊手：“瞎说什么大实话。”

　　“我去叫陈诚和她男朋友。”蕾姐笑着对我们说道，“陈诚就是那个小姑娘，常来买东西的，人很和气。不管走不走，总得备一个应急的包包。”江伟撇撇嘴，我们眼神短暂接触，并没有说什么。

　　蕾姐拎着她刚刚整理好的背包，往日用品区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心头有什么忽地一闪而过，却抓不住。我略略焦躁，感觉自己汗毛炸起，背上刷的一下冷汗就淌了下来。

　　直觉是一种动物本能。大部分时候人们所谓的直觉都是扯淡，可我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一向是信其有，不信其无。

　　上一次有这种类似的感觉还是在念小学的时候，临近期末，一群同学被老师留下来补作业。我忽然感觉到一种极强的被窥视感，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但它另我我心神不宁，如坐针毡，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最终我不顾老师的斥责，背着书包旋风一般地冲向门口等我的唐宁，拉着他的手狂奔回家。那个时候，我只想快点投进外婆的怀抱，摆脱身后若有若无的如针的视线。

　　第二天，我的同桌，那个总扎着马尾辫，爱笑的圆脸女孩没来上学。第三天，第四天……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她。我不愿意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学校也未透露分毫。

　　但从那之后，我多了一些神经过敏的毛病，去到陌生的建筑要第一时间看消防逃生路线，文具盒里永远有一只防卫笔刀，钥匙扣上挂着报警器，会下意识地打量五步之类可能成为武器或威胁的物品……

　　“砰！”日用品区传来一声低响。

　　我一个激灵，终于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娇小的女孩，陈诚，她从昨晚到现在没有面向我们说过一句话，不是伏在男友怀里，就是埋进对方的大衣，发丝几乎完全盖住脸庞。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太害怕或者太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