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女医生》洱海之云

42、42

　　上班路上，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心里无比高兴，真可谓啊“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想着下雨急诊科病人少，我就无比开心。中国的大型医院，急诊科一半都是看感冒的，下雨就不会来。
　　我到急诊科接班，还没换衣服熊降就奔了过来。
　　“老王，你可终于来了，我快撑不住了。”熊降拉着我的袖子。
　　“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
　　“抢救室有个病人，我怀疑是心梗，心内科一定要有心肌酶结果才收。我想查心肌酶，但是他血管很不好，护士也抽不出来。她们让我去穿股静脉，但我不会。”熊降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你耽误了多久了？”我问道。
　　“从6点钟就撑到8点上班。”熊降快要急哭了。
　　“我去给你拿针，你来试试。”我对熊降说着，此刻的熊降化身贴身小跟班。
　　在拿5ml空针的同时说：“赶紧那血糖针来。”
　　熊降疑惑不已，我直接拿血糖针刺破患者的指尖，对熊降说着:“帮我挤血啊。”
　　熊降赶忙帮忙，我说到：“你这样只要3滴血就可以，查快速的。”
　　我迅速的把血挤在了试剂上，然后扫码插到机子里。
　　护士笑眯眯的说：“王医生，您还会查简易心肌酶。您真是让我重新认识内分泌科医生了。”
　　我今天什么都会做和我是心内科硕士有极大的关系，虽然在心内科我好像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好像什么都学不会，现在看来其实我离不会只是一层窗户纸的距离。而在血液科，启动了潘多拉的盒子，把那些窗户纸一一捅破了，我由操作小白立刻变成操作达人了。
　　我想了半天对护士说到：“我是心内科硕士。”
　　“那你为什么从事内分泌？”护士面色奇怪的问我。
　　“因为考博被调剂的，没爹拼的后果。”我笑道。
　　“可惜。”护士同情的说道
　　“其实本来我也可以到血液或者心内的。”我惋惜不已。
　　“心内科，你别搞笑了，那么紧俏的，怎么可能要内分泌博士。”护士觉得我在发神经。
　　“当年谢主任松口了，原因是因为景云儿。但是我想着马上要成立全科，所以......”我有些叹息，突然有想到了那个人。
　　“我对他们两个无语，生命那么宝贵，自杀什么啊。景云儿更傻，把老总都熬过了辞职。要辞职早点辞，太可惜了。”熊降此时冒了一句。
　　我表示无语。
　　心肌酶结果出来了，果然梗了。
　　熊降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4天了，我在上班前的2天就吃不下饭。”
　　我奇怪的看着他，说：“大爷，至于吗？”
　　这时，熊降天马行空的说了句：“芳，你知道吗？我最近在研究数学，用数学的思维解决医学的问题。”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以为熊降神经出了问题。
　　熊降看到此时病人少，立马来了兴致，对我说道：“
　　首先以最小作用量原理为基础，设定肿瘤细胞在门静脉的转移近似为圆形颗粒，然后采用场论，将门静脉系统的血管切成一小片，一小片，使得每一小片近似于一个高趋近于0的圆柱体，接着采用方向导数，将肿瘤颗粒的运动在瞬时状态分解为一个相对于血管的横截面运动和一个垂直于横截面的直线一维运动，接下来引入雷诺系数，将雷诺系数分解在这两种运动层面上，对单个圆柱体建立随机漫步模型，在这里由于根据既往数据和雷诺系数公式都可以得知在门静脉主干附近雷诺系数最高，也就是在门静脉主干横截面的横向波动和直线一维运动的纵向波动都为最大，肿瘤颗粒在瞬时状态下获得跨越一步距离为最大，所以其瞬时碰撞概率为最大（类似与拉格朗日方程中虚位移概念，是一种趋势），这个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门脉主干会有癌栓形成，而原发灶距离较远的原因。
　　同时由于癌栓本身对门脉主干没有偏好性（这种对门脉主干的偏好性可能只发生于血栓）。所以要引入密度参数修正整个模型。
　　另外由于Womersley值在门静脉中很小，所以血管壁被视为刚性。”
　　熊降唾沫飞溅，我觉得我已经要睡着了。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可是熊降哪里肯啊，继续发神经。我此时希望雨快点停，病人赶紧来。我要崩溃了。
　　这个夜班比较平静，而我有惊人的本事，被急诊科的同事们叫做睡神。只要两个病人看病的时间相差10分钟，我都能趴在桌子上睡到做梦，直到被病人或者助手摇醒。所以一个晚上反复多次，反而下班的时候不是很困。
　　而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谢主任走了刚好半年。。我很想去看一下他，但是想到大理非常的小，害怕被人发现。我真的不想让人知道我内心的一大秘密。但未来4天的休息，我真的是没有去处。娟姐上班，熊降据说利用急诊休息的时间搞他的什么模型。虽然徐亮是我师弟，而我只和景云儿无话不谈。景云儿目前只顾着修楼卖期房，外加忽悠我休息的时候去帮忙。她老人家只有周末时才匆匆回来和徐亮以及父母团聚。据说景老师他们再搞什么APP，搞得来可怜的师弟下班都没扣热饭。
　　而这时，我无意的知道IT人事都在桐乡搞什么论坛。虽然玺文她妈妈最早是靠卖饮料起家，而王欣彤在离婚后为了销售方便，自己建立了网站销售自己工厂的饮料。后来，网站居然成了销售平台，甚至可以说目前木兰集团最来钱的不是地产，不是饮料而是网站。所以肯定绝对，玺文去桐乡了。
　　我心一横，豁出去了。买机票。
　　但是，当天没有特价机票，昂贵的机票让我望而生畏。走，坐火车。
　　我买了卧铺，上车就睡，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是被列车员推醒的。
　　虽然作为言情小说的爱好者，大理从小都是我梦想去的地方，但在这30年里，我只到过大理一次，还是因为谢主任的葬礼。
　　下车后，我的情绪明显的低落。虽然饥肠辘辘，我勉强啃了馒头喝了水。没有坐车，我朝他走去，尽管路程很长很长，但是我却并不觉得累。放佛我不是走向他和她的合葬墓，而是如同出嫁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那座，那座坐落在苍山洱海之间的合葬墓。远看像一座小塔，很美，很美，倒映在洱海之上。
　　终于，我走到了那里，看着墓碑上的字，泪水不自主的留下来。其实我很羡慕小梅，至少她敢正大光明的来探望曾经深爱的人。可是小梅，远在异乡的你会想起曾经的过往吗？
　　你们的女儿，还有你们疼爱的妹妹，虽然她们都很难过，也很思念你们。可是今天只有我来了。是的，离开半年并不是什么大日子，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可是我，我对你们的感情是特殊的，不同于景云儿也不同于小梅。真正的周年我是绝对不敢也不能出现的。今天就算我来看你了，主任，不，思博，我的爱人。
　　我真的不知道未来的爱情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的路在何方。欣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面前觊觎你最爱的人
　　我坐了夜班车回来，上班时大家看我精神不好，问：“芳大爷，你跑哪里去了？”
　　我笑着说：“去大理玩了。”
　　“还是我们急诊科好吗。”主任这时笑着走过来。
　　“当然，呵呵，上二休四爽歪歪。”我强颜欢笑的说。
　　上完夜班，有点疲倦，我很想回家睡觉。这时，妮子到急诊来说：“王老师，骨穿室全部是规陪实习生，我不想让他们做。老公眼尖，看到急诊科居然是你在上班。”
　　我有点惊喜，对妮子说：“怎么样了？”
　　“龙老师说我已经不需要再化疗了，只是常规复查。”妮子笑着说
　　“好吧，我去找骨穿包。”我笑着说道
　　在急诊科抢救室的床上，我三下五除二的做完了骨穿。几乎所有的内科操作我都得心应手，甚至有赶超景云儿之势，但人家现在已经不搞医了，除了那个交给她父母打理的APP。
　　护士笑着说：“芳大爷，假如你到心内科，一定是介入好手了。”
　　提到心内科，我又想起了我深爱的主任。
　　我沉默了
　　回家倒头大睡。
　　我梦到了那次骨穿，现在让我回味无穷的骨穿。惊醒之后一声冷汗，然后又是喝酒+吞云吐雾。
　　我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打算把谢主任和欣桐姐的故事写出来。
　　三天当然没写多少，又该上班了。
　　我刚到急诊科，看到周围一群人群情激昂。还用说什么，医闹。
　　看到一位男子激动的拉住了熊降的领口，保安赶紧把熊降拉过来。
　　熊降已经被吓破胆了，我连忙过去拉住熊降，问道：“怎么啦？”
　　熊降半天都没说一个字，护士把我拉到一边说道：“这个老人来了，病情很重。可是没有家属，熊降立马就把他送到抢救室。这不，还没打开静脉通道病人就死了。然后就来了一堆家属。”
　　我大吃一惊，这么重的病人怎么会没家属赔呢？而且今天我也暂时不用上班了，抢救区被一帮医闹给封了。
　　主任对家属说：“你们先让开，有事情医务处解决。”
　　家属不依不饶，而我只能进去安慰着熊降。
　　其他病人都急了，让这帮医闹让开。
　　医闹居然敲诈80万，而且坚决不让步。还好，大医院毕竟是大医院，医院没像小医院那么窝囊。。在熊降六神无主的时候，医院果断报警。警察才提醒看监控。
　　结局竟然是在黑暗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急诊的门口，然后病人自己走下来....直到病人死后，家属全部来了....
　　看到监控之后，医闹突然间消失了
　　而熊降已经呆坐在了地上，我拉着他说：“没事了，都过去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