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女医生》洱海之云

13、13

　　考上海医科博士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继续花痴宫于川，而此时他到美国做访问学者了，我只能偶尔到心内科望梅止渴。
　　开学了，找老板报道后一切步入正轨。
　　娟姐反复告诫我上海医科大学纪律严明，我是不敢再逃课了。且在的第一年学习中，我还是比较刻苦的，经常也看一些书。奇怪的是在大学3年级之前，我的办事效率低下，但研究生以后，却能够达到过目不忘的水平。所以作为劣等生的我才能在所有关键考试中异军突起，拿到了执业医师，拿到了博士的offer。
　　内分泌科基本是女博士，个个都是从小学到现在都品学兼优，不久我就发现，她们的思维和我不是一个频道的。而我跟外科和心内科的同学合拍很多。
　　下课后，我打算回寝室，边看小说边研习《实用内科学》。普外科的牛鹏是工作了10年才攻读博士，是这里的老博士，但是和我却非常聊得来。在我一心二用看书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对我和娟姐说：“赶紧来，我们这边在开沙龙，快要完了。马上要发自助餐券。”
　　我和娟姐匆匆赶到，沙龙还有一点，我们只好耐着性子坐在旁边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我对牛棚说道：“上面那教授还讲得很好。”
　　牛棚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说道：“曹旭强？我大学同学，能有什么能耐？”
　　我语重心长的对牛棚说：“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他作为教授在台上讲课，而你却坐在这下面，你还瞧不起人家，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牛棚突然笑了起来，说一会吃饭的时候告诉我原委。
　　餐厅里，我们三人占据了一个小角落，我对牛棚说：“现在你可以讲了吧。”
　　牛棚说：“你知道那哥们为什么要一股脑的考博并且留在上海。”
　　“我哪里知道。”我有些莫名其妙，今天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曹旭强教授。
　　“那我告诉你吧。那哥们出生农村，家庭非常贫困。”牛棚阴笑着说。
　　“家庭贫困有什么好笑的？”我不以为然。
　　“不是因为这个，那时候大学生的生活条件不好，没有什么娱乐，互联网也没有普及。同学们的生活都很单调，只有互相串串门。一日，熄灯后李磊串门到了他们寝室，和曹序强不知怎么抖了狠。曹旭强说道：‘只要你放200在这里，我就敢LB。’

　　当时200几乎相当于现在的10000元，贫困的曹旭强想着李磊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遂同意了。哪知李磊说道：”是不是那200给你你就去寝室旁边LB一圈？“
　　曹旭强点点头，一肚子坏水的李磊一个寝室一个寝室的敲门，边敲边说：”想看曹序强LB的出钱。“
　　男生们你5元，我3元的把钱凑齐了，而曹教授当时说道：”那好，你不要跟别人说。“
　　当曹教授实现诺言的时候，一群劣根打着手电筒跟着。。。。
　　之后，曹教授对同学们说道：”今天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让女生知道。“
　　男生们一肚子坏笑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曹序强暗恋的女生问他：”听说你昨晚在操场上…… “
　　我和娟姐正在吃东西，我笑得来直接把东西喷到了牛棚的脸上。
　　大部分内科的科研型硕士和博士都是和老板商量，先做实验、写文章，最后在上6个月左右的临床。这六个月里等SCI的接收，这是最好的培养顺序，但是好像培养手册是先上临床，再做实验。就是因为这句话，迂腐的导师坚决不肯变通。
　　因为ICU缺人，学校规定科研型博士先呆ICU在回到本科室。学校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因为博一的相对老实，ICU的工作量大，害怕博二博三的老油条磨洋工。
　　ICU值班，博士都是值单班，老总听说我是内分泌的，直接让我跟着呼吸的硕士值副班。面子有些受损，我问老总为什么要如此。
　　哪知ICU老总轻蔑地说：”内分泌科的人不能值单班。“
　　”为什么？“被人看扁我有些生气。
　　”内分泌的和我们不在一个频道，经常患者都快死了，却一味关注血糖和病历。一次患者出现交感风暴需要心肺复舒，我却找不到值班医生，一问才知道去医生问病史去了。我和实习同学一直在按压，病人都送停尸房了，她的病历还没有写完。就知道降血糖，降血糖，ICU的血糖本来就要控制的相对宽松，否则易引起交感风暴。“
　　听完老总无休止的抱怨，腿已经开始发软，难道我就要在这种科室了此残生？
　　内分泌报道了，我才知道到了地狱。每天主要工作就是问病史，写病历，背病历。AST 41都一定要查肝功能受损的原因，要上易善复，肿标高一点基本可以做PET-CT了。我私下认为内分泌科可改名为病历科了。
　　大部分患者无非就是来降个血糖，却无休止的查并发症，就算查出来也束手无策，就是糖网，糖肾，糖尿病神经病变，你能怎么办？费用却大把大把的用了。内分泌科住院病人的医患关系特别紧张，更奇葩的是我的导师身体本来就不好，值班的时候却不睡觉，通宵改病历。连标点符号是半角还是全角都全改出来了，我不禁想到了孔乙己的回字有三种写法。他们真是雷同。
　　到了下班时间，心内呼吸消化可谓人去楼空，而我们还在写那永远也写不完的病历。我感到了痛苦，经常抱着娟姐大哭。即使在考研，考博的重压下，我也没有如此的崩溃过。
　　我只能在互联网上寻求安慰，景云儿在□□上找我：”芳，你认识徐亮吗？“
　　我赶紧回答道：”当然，我的亲师弟。“
　　景云儿一喜，对我说：”五一前的周末，心内科在南川有会议，我和徐亮都要参加。到时候…… “
　　景云儿爱上徐亮了，反我正的想逃离这个环境，放松几天。做媒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我买好了火车票到了南都，夜晚和景云儿一起挤着住。
　　我终于连哄带骗把徐亮哄了出来，在咖啡厅去见盛装打扮的景云儿。菜齐之后，我自己扣着电话，借电话闪人，在南都玩了一圈，直接回轩阳去了。
　　第二天，我打电话问徐亮是否搞定景美女。在我看来优雅的景云儿是女神级别的，徐亮应该受宠若惊。
　　哪知道徐亮语不惊人的说：”景云儿追我很久了，我就是不喜欢。“
　　我完全无语。
　　在内分泌的日子是无比痛苦的，虽然内分泌应该是临床科室里面病情最轻松的，但是真的很累，是心内。
　　科室不成文的规定，病历必须写满6排，问病史问到门牌号。然后查房，每次查房，二线就拿着病历让你背病史，每天背一次，病人住10天就背10次。然后他们在发表指示，每天都是那几句，基本到了他们说上句我就知道下句了，如此查房，基本就是5个小时左右，我基本被饿成低血糖。可是二线还是乐此不疲，谁叫她们是”事业型女性“呢。但是，科室的人士在医院的地位很低，甚至不如辅助科室，虽然没人明说，但是我能够感受到来自各方的鄙视。
　　这日下班，我和科室的姐妹拼命的在写病历，都已经到了凌晨了。胃肠外科的老总过来会诊，看到灯火通明的内分泌办公室，发表感慨：”一个奇葩的科室，还有一堆奇葩的人。“
　　回寝室，娟姐已经睡熟，我不管不顾的摇醒了熟睡的娟姐，抱着她大哭：”我要退学，我不干了。“
　　娟姐抱着我说：”芳芳乖，芳芳不哭。今后咱们大不了去别的医院。其它医院内分泌应该没这么变态吧。你想内分泌多数时候就调点血糖，能累过心内吗？你心内都能干下来还怕小小的内分泌不成？再说，都4个月了，再坚持两个月就开始做实验了。“
　　在娟姐的安慰下，我渐渐的平静下来，就是给我1000万，我也不会留到附院的内分泌科，在我看来如同人间地狱，甚至比365天上班更为凄惨。
　　这个时候，我无心学习，已经厌学了。回寝室就发疯了似的看各种小说，而在那不是人呆的奇葩科室，我练就了查房的时候靠着墙壁睡觉的本事，可谓拉风逆天。我跟科室的医生基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看着他们畅谈理想，畅谈科研，我在想陆依萍和何书桓从归于好的感人场面。
　　真可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终于熬完了5个月的上海医科附院内分泌地狱般的生活，我获得了新生，如同刑满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