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我下铺的“哥们”》黄泉的土豆

18、爱与性别无关

　　刚上大学的时候，觉得食堂好大菜好多，可事实上再好再多的菜，一模一样的吃上四年，那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

　　段韶文和顾小郁一起去吃饭，顾小郁看见了新闻上说某某大学推出了奇葩菜品，什么西红柿炒凤梨，柑橘配芹菜，众学子纷纷吐槽嫌弃，可再难吃也总比A大的一成不变要好吧，不变也就算了，每次来晚了肉也不剩几样了，连菜叶子都没得吃了，说多了那都是泪。

　　也有人去食堂问过大妈，说怎么不推点新菜品？

　　大妈们说是你们来的太晚，所以没有了。

　　人总是这样，明明犯了错误，却有一百个理由去填这个窟窿。

　　顾小郁和段韶文吃了大半学期就已经觉得食堂里的饭没什么好吃的了，于是每到周末都能看见她们寝室的阳台上，会摞一沓子外卖盒子，少女的房间总是那样凌乱。

　　今天的阳光好极了，顾小郁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蹲在阳台上，阳光下照在她的小脸上，皮肤显得格外的白皙，她拿起书开始背，段韶文从后面拽了拽她的帽子，示意她去教室。

　　“在这晒会太阳，今天天气可真不错。”深秋的季节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天气，暖暖的，阳光像母亲的怀抱，她拥抱着不肯走。

　　“顾小郁，教室门开了。”段韶文站在栏杆旁边，看见东边情人坡上的枫叶红的黄的一片，落叶像毯子一样铺满了大地，像番茄炸香蕉，绚丽得紧，不少老师和学生都去那边拍照。

　　“看，那边景色不错，要不一会儿去那边转转吧。”段韶文说道。

　　顾小郁瞧情人坡那边看了一样，暖暖的色调，晨曦的微光洒落，美得像一幅油画。

　　“好。”

　　顾小郁点点头，从后面抱住了段韶文，情人坡那地方可是小情侣群聚的地方呦，顾小郁还不至于一个人去瞎转悠，找心灵刺激，不过和段韶文去就不一样了，有班长在，群聚的全部咬杀。

　　段韶文转过身来，看着顾小郁眸中难掩的笑意，觉得有点发怵。

　　“段哥，你怎么突然有闲情逸致去赏景了？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小美女了？”顾小郁的语气有点酸，她转过身，靠着段韶文。

　　“起来，你压到我膀胱了。”段韶文嫌弃地一把推开顾小郁。

　　“我还压到你输卵管了呢。”

　　“输卵管是压不到的。”段韶文笑着看向顾小郁。

　　“笨！”专业补刀十八年。

　　顾小郁看向段韶文，这张男女通吃的脸上写满了得瑟，她的眼里有着细碎的阳光，又像是清晨的露珠，毛茸茸的头发让她原本酷拽的姿势萌了许多。

　　段韶文鼓起腮帮子，嘴里含着气，像一只金鱼。

　　“段哥，我好喜欢你啊！”顾小郁摸了摸段韶文的脸颊，笑着说道：“好可爱啊！”

　　段韶文大概是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这样被人告白和被夸可爱，脸颊竟有些泛红。

　　顾小郁牵起段韶文的手，浮云万里，岁月静好，似水流年，但愿永远都没有情随事迁的那一天。

　　顾小郁总是缠着段韶文说喜欢她，说她可爱，直到有一天华晓半开玩笑说道：“顾小郁，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段韶文吧！”

　　那一瞬间顾小郁的神情是僵硬的，她笑着回答：对啊，我就是喜欢她。

　　华晓一脸嫌弃，像看一个变态一样，说道：“你是该找了男朋友了。”

　　顾小郁那一刻心里有些忧伤，她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这有错吗？段韶文也会这样想她吗？她分不清是友情还是爱，她只知道，这份感情很纯粹，她在小心翼翼地守护这段情感。

　　有一次顾小郁在新闻上看见了一个女孩因为同性恋而被同学歧视，遭受了校园暴力，那一刻，她的心仿佛收到了重击，为什么总有些人要瞧不起同性恋呢？她的心里没有畸形，也没有变态，她只是觉得段韶文是一个值得她付出的人。

　　冷风抚过她的心头，她突然有些难过，风乍起，吹皱一池湖水，烟柳清波，飘散着的浮萍，游离在世界的边缘，耳边的呢喃渐远，望西风，轻轻扬，撩拨了谁的长发。

　　那个奔跑在阳光的少女，那个鼓励她的姑娘，那个屌炸天的御姐，不知从何时起，顾小郁的脑海里全是段韶文。

　　不知相思苦，但尝相思愁。

　　晚上顾小郁自从加了学生会之后就很忙，准备十佳，准备各种海报，今天晚自习过后又要和部门的同志们去加班，一堆人趴在地上勾着线条，调着颜料，有一个和顾小郁同在一个部门的姑娘，她是一个画画很棒的家伙，安知林是那种很文静的姑娘，安安静静一心画画的那种。

　　安知林趴在地上，比起刚来时屁股底下的凉意，现在已经习惯冰冷后，反而觉得暖和许多。

　　安知林皱着眉头，看着两个抽象侧脸像是在打kiss的样图，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修改了好几次线稿都没画出来。

　　正巧段韶文下课来找顾小郁，顾小郁向她一摊手，说：“没画完，要不你先走吧。”

　　段韶文摇了摇手，说道：“不急。”

　　“怎么办，这个我没咋见过，我画不来，感觉画出来的都是扭曲的。”安知林把把笔一扔，有点颓废。

　　段韶文绕着海报走了好几圈，她拍了一下安知林的肩，然后最后走到了段韶文跟前，突然抬起顾小郁下巴，按照图上的姿势吻了过去。

　　顾小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思议，那一瞬间，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刹那间，顾小郁恍如电击，一念之间 ，仿佛跨越了时间，留下了永恒，像一缕轻烟，又像蚂蚁在啃食心头，酥酥麻麻的不知所措，脑海中一片空白。

　　段韶文放开顾小郁，轻挑眉眼，眼里有不可一世胜利的玩味，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她回头冲安知林笑道：“这样，你看清了吗？”

　　所有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安知林支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她仓皇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刚从拐角上上来的乔海峰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下一秒眼里又恢复了淡漠。段韶文用余光瞥向乔海峰，嘴角的弧度顿时更大了，这是赤裸裸的挑战吗？乔海峰吸了一下鼻子，歪着头，也勾起了唇角，缓缓向她走过去。

　　顾小郁没吱声，脸却红的像一个熟透了的大红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推了一下段韶文，说道：“喂，你干嘛啊？”

　　“怎么了？你不是宣传部的吗？为你的部门做点贡献不好吗？何况我还牺牲自己了呢。”段韶文扬了扬眉眼。

　　顾小郁无语久久，后来段韶文以为她生气了，还跑来跟她说对不起，顾小郁支吾了半天说了句没事，其实她就是不好意思，那么多人面前段韶文也太饥渴了，可事后顾小郁想起这事，心里却乐开了花，还有点小激动。

　　自从段韶文在宣传部干出那事之后，流言蜚语就像病毒一样在医学院传开了，说16级有个小学妹是多么的霸气侧漏吊炸天，学生会宣传部有个小学妹是多么热情奔放，总之那阵子顾小郁连和段韶文走在一起都在害怕别人注视的目光，也许只是轻轻的一瞥，微微的一个笑容，都令顾小郁胡思乱想，心神不宁，自己怎么会这么突然害怕别人说三道四，顾小郁思量了很久，觉得自己真的是配不上段韶文，原来她根本无法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