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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009章 我不是 ...


  •   御辇在秋日下稳稳朝太极宫行进,拉车的乌鬓宝马威风凛凛如同马中大将军。

      辇门紧闭,隔绝了里面细微压抑的娇喘,白绒毡毯上躺着一条被暴力撕裂的杏黄腰封,纱线破损而出,压着一只金玲珑虫草耳坠。

      “剐刑好看吗?”谢懿之从后面抱着晏青瓷,含笑询问。

      晏青瓷死死拢着自己的抹胸,咬唇不语,脸蛋绯红。

      “君玉说朕是虐杀,你以为如何?”

      泛白的指尖终究没留住海棠花抹胸,晏青瓷呜咽一声哭了出来,放弃挣扎,被揉搓的如水一般。

      “说!”

      晏青瓷一下捂住被咬疼的耳垂,“不是不是,乱世才用重典,你是天下之主,只有你最了解这个王朝,你既用暴力手段震慑群臣,自有你的道理。”

      谢懿之低头瞧她,手上的力道温柔下来,笑道:“你竟有此见识,君玉是怎么舍得把你送到朕身边的,是了,君玉自小就有了心悦之人,除了被他放在心里的那个,旁人再好也视如草芥。”

      “我不是他送的,是我为了逃离他选了你,我选的你!”

      谢懿之心情大好,在她颈侧落下灼热一吻,“甚好,是明智的选择。”

      晏青瓷委屈的眼泪直掉,“我也不是妖妃。”

      “你当然不是,你瞧,为了给你出气,朕把那个冤枉你的右都御史贬为庶民了。”

      晏青瓷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扒拉开他的手,含着水光的杏眸圆睁,“都是你安在我脑袋上的,你是想借用妖妃的名义整顿官场是吗,回头引起轩然大波以后,你扛不住了就把我这个妖妃推出去杀掉给那些人泄愤,你还能‘改邪归正’好好做你的皇帝。”

      谢懿之一怔,啧然笑起,“这都被你看穿了啊,你怎么敢说出口的?”

      晏青瓷把垂落的广袖衫拉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寸肌肤也不露,昂着脑袋,道:“我赌,在我没做出让你不能容忍的事情之前,你不会虐杀自己睡过的女人,帝王之尊,寒月姿容,最坏的情况,不过白绫毒酒匕首,这三种死法我都能接受。”

      谢懿之微讶,进而失笑,抬手轻抚晏青瓷娇艳的面容,“竟如此天真?你可知,让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有千万种,朕为帝王,亦是男人,你懂男人的恶劣吗?你可知,你这容貌身段,是极容易让人产生想要撕碎的欲望的。”

      晏青瓷生生打个寒颤,几不曾把嘴唇咬出血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个不停,身子也仿佛置身冷冬抖个不住。

      谢懿之的身子也抖颤起来,笑罢,道:“什么话都敢说,现在知道害怕了?”

      “憋不住,说开了,想求个痛快,不想受折磨。”

      谢懿之唇角上扬,越发笑的开心了,想了想道:“暂时不会要你的命,你不是要做香水吗,需要什么和柳藏莺说,他是安福海最看重的徒弟。”

      晏青瓷心生希望,试探道:“陛下的万千工匠任我驱使吗?”

      “呵。”谢懿之按下晏青瓷娇艳欲滴的嘴唇,眸色幽寒起来,“欲拒还迎,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真是好狡诈一个美人。”

      “我没有我不是,冤……”

      未尽的话语全被吞没了,头顶的金冠也被粗暴的摘去,撞上车壁,又叮铃铃的掉落在地。

      她伏在龙椅上,泪痕未干,咬住了谢懿之的手指。

      她是带刺的玫瑰,被恶龙团进怀里,肆意把玩揉搓,捻出汁液,化作一滩水,也必要他吃疼。

      ·

      夜深人静,晏宅。

      月光似纱铺就一条羊肠小径,小径尽头有一座书斋,斋房门口石阶上坐着一个总角小胖孩,小孩鼓着腮帮子正在吃东西。

      一寸光芒从门缝里流泻而出,追根溯源,就见房内紫檀书案上一盏琉璃灯正大放光明。

      两个中年男人相对坐着,正对屋门那个,穿着一身石青色缎地太极八卦纹妆花道袍,肤色白净,一双桃花眼泛着精明的光,背对屋门那个穿一件驼色绸地方胜连纹直裰,虽也生了一双桃花眼,但五官粗糙,分明是有两分相像的血缘至亲,一个是俊雅潇洒的富家老爷,一个则是谨慎端正的侯门家仆。

      晏修竹望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拜帖,道:“哥,今日大朝会上发生的事儿都传扬开了,不用我多说了吧,咱们家接下来怎么办?”

      晏茂林背靠太师椅,两手拢在袖子里,道:“我得了消息回来那天,在门槛上摔了一跤,膝盖到现在还疼呢,乌紫乌紫的。”

      晏修竹哼哼两声,道:“疼就对了,不是做梦,放心吧。咱们家小狸奴出息了,成了伴在君侧的妖姬,咱们晏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倾灭之祸就在眼前了,我想着,咱们得使个法子把天栋奇楠弄出去,我在牙行有个兄弟,假做被人贩子拐了如何?”

      晏茂林白了晏修竹一眼,道:“骗傻子呢,真真是个没见识的,你仔细想想现在是个什么境况?”

      晏修竹使劲抠抠脸,没敢胡乱答话。

      “咱们兄弟,奴家子出身,全家一起使力把我摘了出去,我熬干了心血往上爬也不过变成了个最末等的商人,以往咱们都活在泥巴地里,是下等人,现在呢,狸奴成了皇上的宠姬,咱们即将对上的可能就是那些活在云端上的权贵们,那些人个个玲珑心肝,心狠手辣,是猛虎是猎豹,咱们是什么玩意,是老鼠是虫子,甭管把咱们家的崽子往哪里藏都会被挖出来,逃不了躲不得啊,福生无量天尊。”

      眼见着晏修竹把自己的脸抠出了条条血檩子,晏茂林就道:“你把脸抠烂了又能如何呢,依我说,于咱们这样的下等人而言,这等的倾灭之祸是机缘也未可知。”

      晏修竹讥讽道:“小狸奴蠢的什么似得,能活几天还未可知呢,哪来的机缘。早该在小狸奴露出心悦信陵王的意思来时就斩断她的念想,咱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就不该生了妄想,几辈子为奴也没什么不好。”

      晏茂林横起眉眼,冷冷道:“你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了吗?!”

      “我……”

      就在这时,只听外头奇楠一嗓子嚎了出来,兄弟俩立时止声,晏修竹“嚯”一下子打开门就疾奔了出去,一把把还坐在石阶上的儿子搂在了怀里。

      晏茂林的反应也不慢,但见信陵王披着一件乌黑的斗篷出现在自家书斋外,顿时软着膝盖就跪下了。

      “拜见王爷。”

      晏修竹见状,赶忙压着儿子往地上磕头,“王爷安。”

      “起吧,不要声张,里头说话。”

      说罢,带着人自顾进了书斋,在晏茂林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兄弟俩心里惶惶不安,不敢怠慢,赶忙又进去跪着。

      谢瑱之胡乱翻翻书案上的拜帖就嘲弄道:“都是些自寻死路之辈,你们那好闺女好侄女不过是一撮烟尘,吹一口气就散没了,还真当她能做皇妃生龙子保你们一家子的富贵不成。”

      晏茂林颤着声儿道:“从未有此想,实在不敢。”

      谢瑱之拿起一摞拜帖就狠狠砸了下去,砸的晏茂林“咚咚咚”的在地上使劲磕头,“草民该死,草民该死,求王爷息怒。”

      晏修竹搂着儿子,脑门始终磕在地上不敢吱一声。

      谢瑱之冷笑道:“你缴天之幸生出一个美貌的女儿就以为有操控的余地了,你那攀权附势的心,本王早知道,不过是不屑与你们这等人较真罢了,如今,她是得了皇上宠幸了,但她对本王做的那些事儿一旦被皇上知道,你们全家是个什么下场还用本王挑明吗。”

      晏茂林兄弟早已是全身汗湿了,晏茂林急忙道:“还请王爷怜悯,指给奴才们一条生路。”

      “你还算聪明,知道本王深夜来此不是吓唬你们玩的,本王亦不想和皇上的女人有什么纠缠,你想个法儿让晏青瓷出宫,我要与她当面做个了断,好让她死心,往后一心一意服侍皇上。”

      晏茂林的心脏“噗通噗通”几不曾跳出嗓子眼,脸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

      晏修竹这时颤着嗓子开口道:“王爷,青瓷丫头人在深宫,身份已大不同,不是奴才们够得着的。”

      谢瑱之冷笑,“只让你们想个借口出来配合罢了,其余的自有本王使力。晏茂林,我听闻郑氏思女成疾,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了?”

      晏茂林心脏一抽,急忙道:“绝无此事,贱内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大好了。”

      就在这时,外头跑来一个婢女,她见晏茂林跪在地上,顿时也急忙跪下了。

      谢瑱之面露厌恶之色。

      晏茂林急忙呵斥,“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婢女吓坏了,哭道:“回老爷,太太晕死过去了。”

      晏茂林闻言,立时看向谢瑱之,满目惊骇。

      谢瑱之怒道:“你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正好,这个借口正合适。收起你那副蠢样,本王回头送医女过来,不会要了郑氏的命。”

      说罢,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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