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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002章 艳惊四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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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内,吉祥戏班当家花旦一折戏唱罢,随着信陵王一声“赏”字落地,便有奴仆抬着一箩筐一箩筐的铜钱往戏台子上撒,喜的花旦“噗通”跪地,捏着嗓子用花腔一叠声的谢赏。
楼上楼下的男女宾客不管懂不懂戏的,纷纷捧场,也一叠声的随赏,砸的戏台子仿佛下了一场铜钱雨。
一番热闹过后,谢瑱之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口道:“下去吧。”
躲在幕后的戏班班主闻言立马带着一窝人翘着脚尖安静快速的上台,不过片刻就把戏台子清了出来,干净的像是用舌头舔过。
坐在谢瑱之身畔的老恭王眯眼笑道:“这吉祥戏班的当家花旦名不虚传,瞧那身段,那眉眼,处处都是恰到好处的勾人,定是学过的,品质不俗,只不知滋味如何,贤侄可试过了?”
谢瑱之淡淡道:“这般的也能被恭王叔看在眼里吗,本王却不屑这类女子,脏。”
恭王爷听出他话外之意,立时颤巍巍坐正身子,扬起肥墩墩的大脸笑问,“怎么,贤侄儿这里还有干净的,更好的?”
不知何时,幕后打十番儿的戛然而止,戏台上鸦雀无闻,一个小女子怀抱琵琶,大踏步登阶上台。
谢瑱之一怔,老王爷随之望去,一双眯缝老眼顿时瞪大。
那小女子一身杨妃色抹胸纱裙,抹胸上绣着一朵大大的赤色曼珠沙华,衬着那本就莹白如雪的肌肤透着粉光。梳着双螺髻,两边都簪着绒花,桃花粉的缎带在微风里飘摇,生得一双潋滟多情水杏眼,眉心一点点朱砂痣,眉如墨染,唇若玫瑰莹润有光,美的摄魂夺魄,天然生就一副想让人搂在怀里疼爱的模样。
可当她在椅子上坐下,抬起眼眸来环视众人,那副水性的妩媚模样顿时消散,她满眼都是逼人的灵气。
本已色令智昏的老王爷“啧啧”两声想说点什么,见状微顿,饶有兴趣的又看了下去。
晏青瓷已经融合了记忆,她认出了坐在前排正中位置,头戴蛟龙玉冠的谢瑱之,一副如玉君子的模样,装的浑然天成。
她又往楼上扫去,隐隐约约认出了躲在薄纱屏风后面的顾云绣,因为金彩珠正站在外面,朝着她幸灾乐祸的笑,仿佛知道她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她还看到了她的堂姐晏翠微,偷偷摸摸从屏风后露出半张脸,可隔着有些远,她看不清堂姐的神情,是担忧还是嘲笑,但是无所谓了,反正此时此刻没人来救她,唯一可能想出法子来的亲爹,正远在他乡,替忠烈侯夫人的亲戚收拾烂摊子。
她喝下了一大碗加了料的茶,她知道留给她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怎么办呢,逼迫她上台出丑的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在座众人谁又肯为一介卑贱的豪奴商女得罪王爷?说不得都在等她“表演”。
她是案板上的一团艳肉啊。
晏青瓷假意装作调试琵琶弦,暗中打量不远处那红漆柱子,心想,她是不可能寻死的,且不说撞不撞的死,即便撞死了,她要是再被穿越大神搞去更糟糕的世界怎么办,她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性,怕疼怕苦胆子还小,自己对自己绝对下不去手,再说了,人只有活着将来才会有一万种可能,人死了啥也不是。
“开始吧。”
闻声,晏青瓷猛然一激灵,望向台下人模狗样的谢瑱之,一腔悲愤上涌,手掌就不受控制的拍在了弦上,铮鸣声顿起。
谢瑱之冷视台上,蹙起了眉。
晏青瓷心一横,一曲十面埋伏就铿锵有力的弹奏了出来。
她是富贵闲人,爱好广泛,因一部《十面埋伏》的电影喜欢上了“十面埋伏”这首琵琶曲,用心学过,曲谱指法烂熟于胸,以前弹奏这首琵琶曲,形似神不似,因为没有对应的心境,但是现在她有了,此时此刻,何止是十面埋伏,是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满座衣冠,皆是禽兽!
渐渐的,晏青瓷红了眼眸,染红眼尾,本就娇艳的脸便多了几分楚楚惹人怜爱的媚态。
台下的老王爷吞咽两下口水,笑呵呵道:“贤侄儿,今日陛下亲自为你戴冠,想是有封皇太弟的打算,本王近来学了些观气相人之术,贤侄儿你头顶祥云缭绕,有由蛟化龙之运啊。”
谢瑱之神态凛然,立时道:“恭王叔慎言。”
“怕什么,陛下早走远了。贤侄儿,这等绝色哪里寻来的,甚和我心。”
谢瑱之低声笑道:“今夜就让您老人家得偿所愿如何?”
“甚好甚好。”
随着晏青瓷激愤上头,琵琶声声如挣命,紧迫、急促、悲鸣,把满座宾客的心都给提了起来,身临其境,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谢瑱之是懂琵琶的,也听过晏青瓷上赶着讨好他时弹的琵琶,他只觉狗屁不通,今日怎得如此惊艳?
台上,晏青瓷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她知道是那碗药发挥效力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由着谢瑱之把她送上无数男人的床吗。
可她还能怎么办,她能向谁求救?
身体的痒热之意越来越重,她的脸开始发烫了。她忍耐的有多辛苦,手指就有多用力,快如残影,琵琶声绷的越来越紧,底下宾客被带动的脸皮子都紧绷了起来。
偌大戏楼,寂无人声,唯有琵琶声声催命。不知何时从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那人乌发雪衣,生如明月般清冷高贵。
就在琵琶声攀上最高潮时,鲜血染红琵琶弦,疼痛暂时压住了药力,晏青瓷忍到极致,心骂一句“去他妈的”,拽断弦丝,高高举起琵琶就朝台下谢瑱之砸了过去。
铮鸣刺耳,戛然而止。满座衣冠尚来不及反应,一把琵琶砸了下来,谢瑱之陡然色变,直立而起,厉声暴喝:“尔敢!”
彼时,晏青瓷已经看见了立在门口那人,雪袍之上,乌金色的双龙过肩,他穿的是龙袍吧,能穿龙袍的只有皇帝吧,皇帝比王爷大吧!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闪电般划过,晏青瓷狂奔而下,深情高呼,“皇帝陛下,我爱你——”
一切都发生在弦断时那电光火石之间,许是晏青瓷的十面埋伏弹的实在太迫人,负责保护皇帝的侍卫们没有反应过来,致使晏青瓷奔到了皇帝跟前,但也仅止于此,有反应快的一刀柄就把晏青瓷打趴下了。
晏青瓷跪趴在皇帝脚边,拽着他的袍尾,脑袋被压的低低的,她极力抬头也只能瞥见他袍尾上绽放的墨莲,乌黑浓郁冷煞人。
“休得无礼!”谢瑱之赶了过来,立时拱手道:“皇兄,这女子是我府上贱婢,冲撞圣驾,我这就把她弄下去打死。”
“我不是!陛下,民女爱慕您,只愿死在您的刀下,请陛下赐死。”
晏青瓷撒开皇帝的袍角,反握住压在自己后颈上的刀柄,低着头哀求,“求这位大人给民女一个痛快,民女想痛快的死。”
谢瑱之低声怒斥,“晏青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陛下也是你这等贱婢敢肖想的。”
“爱慕朕?”
晏青瓷只听得金玉相击之音,竟带着笑痕,她的心立时提了起来,嘴巴比脑子更快,“民女生得京城第一美,心性奇高,只觉得这天下唯有陛下能配得上我,若陛下不收我,我唯愿死在陛下手里,如此,做了鬼也心甘情愿,此生无憾,求速死!”
头顶那人笑出声,随即晏青瓷就觉得压在自己后颈上的刀柄移开了。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你这京城第一美。”
谢瑱之连忙要开口,被谢懿之睨过去的眼神制止了。
晏青瓷连忙坐起,抬起脑袋来看向皇帝,近处看时,只觉这人怎么生得这样好,造化钟神秀,仿似月宫仙人下凡来,把谢瑱之那狗东西比的黯然失色,星星细茫如何与明月争辉。
谢懿之的目光在晏青瓷脸上扫了扫,而后看向谢瑱之,似笑非笑的道:“果然好容色,是你府上婢女?”
晏青瓷忙道:“不是不是,民女是良籍,商家女,因得罪了信陵王才被罚来戏台上弹琵琶,陛下陛下,民女把信陵王得罪死了,他若把民女拖下去必是要用十分残忍的手段羞辱的,求陛下看在民女爱慕您的心是真诚的份上,给民女一个不痛的死法。”
谢瑱之的脸顿时涨红,恨不能锤死她,用冷冷的声音威慑,“晏青瓷,污蔑皇族,诛满门。”
晏青瓷蹬鼻子上脸,趁人不注意,再次揪住谢懿之的袍尾,扬起犹带泪痕的小脸就道:“陛下,您听,信陵王在威胁我,当着您的面就要诛我满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帝,出口成宪呢。”
顿时,谢瑱之慌了,双膝跪地,大声疾呼,“臣弟绝无此心。”
“你发个誓听听,比如但有此心,绝种什么的。”
谢瑱之恨毒的目光在晏青瓷脸上狠狠刮了一下。
晏青瓷打个寒颤,越发揪紧谢懿之的袍尾。
谢懿之又笑了,微屈膝,轻拧着晏青瓷玉白的小耳朵将人提了起来,晏青瓷不敢再过分,老老实实站到了他身后,两手捂住了滚烫的脸。
“皇兄,臣弟……”
“不必说了,朕懂。这女子甚是有趣,朕带走了。”话落,谢懿之看向那一滩跪在地上的臣属,淡淡道:“你们继续。”
说罢,当先走了出去。
晏青瓷紧跟其后,直跟到了御辇旁边,她呼出去的气也变成了灼热的,甚至带着诱人的甜香,四肢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想要舞动,脑子糊成了一片,结结巴巴的开口,“陛、陛下,民女身上中了不好的药,要、要失态了,求陛下赏个男人,救、救我狗命”
话还没说完,一串鼻血就流了出来。
彼时,谢懿之已经登上了御辇,闻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目阴冷,“朕平生最恨欺骗。”
晏青瓷猛的一哆嗦,脑子有一瞬的清明,立马哭道:“求陛下宠幸!”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