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朝川怜奈(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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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团在友客鑫市的行动很顺利，虽然也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但会危及生命的情形倒是一次也没遇见。就连怜奈说过的「朋友」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
说不定是怜奈弄错了吧？即便试图这么想，侠客仍然无法驱散心中的不安。
「怎么？又想着吓小孩了？」一旁正兴致勃勃地研究著战利品的飞坦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侠客一眼，在见到对方的表情后随口问了句。
「怜奈已经不怕我了。」应该也不能算是小孩？侠客就怜奈年龄的计算问题纠结了一秒，而后接着说道：「不过确实是该回家了。」
话才说完，侠客已经起身朝门口走去。也许习惯真的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他发现自己早已无法忍受见不到怜奈的日子。既然旅团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自然想要快一点再见到她的笑容，就算只是早一秒都好。
竟然说是家吗？
当飞坦再次抬起头，侠客已经走得很远了。看着同伴仿佛写著期待二字的背影，飞坦心中泛起了小小的困惑。
浅川那家伙究竟给侠客下了什么蛊？
重新装修过的威尔森大宅和它从前一样美丽，两人共同挑选的布置和家具让宅邸更增添了几分温馨。然而今日的威尔森大宅似乎过分安静。侠客踏进宅邸，却没遇上惯例的拥抱欢迎。找遍了整座宅邸，也没见到那个原来总在房间或沙发上打滚的身影。
也许是出门去了？毕竟怜奈也不是总待在家里。侠客试着安慰自己，不好的预感却挥之不去。因此当在书房找到一封留给自己的信时，他甚至松了口气。
只是出门一趟吧？还给他留了信。
侠客摊开那封被折起的信，然而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却是笔划略微颤抖的「对不起」。
「对不起，侠客。我只能帮你这一次。可以的话，以后对別人稍微温柔一点吧？因为对其他人温柔，是能够得到温柔的回报的。」
那是封没头没尾的、像是道別的信。侠客重复读着这封短短的留言，想要感到困惑，却又随即发现自己并非没有线索。
原来那么反对他去友客鑫市的怜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心意？没有再提起她的朋友，也没有──承诺会等他回来。
当侠客回过神的时后，他已经拨起了怜奈的手机。即便处於不安之中，他的思绪仍旧清晰。怜奈的房间看起来没有收拾过行李的痕迹，大多数物品都放在原地。连钥匙都没有被带走，只拿了钱包和手机。这也是侠客原来判断怜奈只是出门一趟的理由，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电话在好一阵子的等待后被接通，另一端的人却没有开口。嘈杂的背景音听起来像是城镇的街道，侠客甚至听到了孩子缠著父母要买糖果的哭闹。
「怜奈？妳在哪里？」与焦虑的情绪相反，侠客的语气温和而舒缓。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慌张，甚而像是在苛责对方的不告而別。
电话另一头持续了几秒的沉默，而后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吾、我并非你所寻……要找的人。」
是怜奈的声音，可无论说话方式或是语气都与原来没有相同之处。电话那头的少女语中没有半分情绪，说话的方式则像是正学习著现代用语的古人。即便在更正用字时仍不带一丝困窘，如同校正著错误的机械。
「那是什么意思？」侠客突然发觉自己其实并不是太了解怜奈。他知道她和那座神秘的岛屿有所关联，也隐约知晓对方有著近似预见未来的能力。但他从未深思过岛上那对双胞胎所喊的「巫女」代表什么，也没有询问过她能力的代价。
因为怜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所以侠客一直觉得这样就好了。不去想、不去问，却没有料到连这样的希望都无法轻易实现。
「她许了超过限度的愿望，所以依照契约，这副躯壳和朝川怜奈这个名字都已经属于我。」电话另一端，或许是经过了充分的校準，「怜奈」的语句已经变得通顺。然而少女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见一点温度。
即便对方并没有详细解释，侠客也明白了如今的情况。怜奈的能力并没有他原来想的那么简单，且她为使用那个能力而付出了代价。
但是──
「为了什么？」
面对侠客的询问，「怜奈」没有太多犹豫地回答：「她将发生于过去和未来的两件事从因果之中抽离了。第一件是某个民族的聚居地被并非善意的人发现，第二件则是某个人被人杀死。」
第一件事，大概是为了她所说的朋友吧？也为了不让旅团和那个朋友之间结下仇怨。那是属于怜奈的温柔，却也肯定是不小的负担。侠客发现自己终究轻忽了那个所谓朋友在怜奈心中的重要性，也太过小觑怜奈对于正确的执著。
说到底，他大概从未真正试图去理解她。
至於第二件事……某个人？就算没有明说，侠客也是明白的。
「是我吗？」其实侠客没想问得这么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是。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以后就別打这个号码了。」「怜奈」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不带恶意，也没有半分善意。她的话语仅仅是理所当然的说明，毕竟对方要找的不是她，再拨通这个号码只会徒增双方困扰。
侠客恍然想起不久前怜奈问他「就算会死也一样吗？」时泫然欲泣的神情，电话那头毫无情绪的声音衬得记忆中的画面格外清晰。
原来他本来是会死的吗？
侠客虽然并不想死，对于死亡却也没有太多恐惧。说让怜奈帮他，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重量。其实他并不愿意怜奈陷入险境，他只希望她好好的，想要她永远天真而快乐──无论他在不在身边。
也许他真的爱上了她，在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时候。
「妳刚才说了契约对吧？如果和妳订下契约的话，能够让怜奈回来吗？」於是侠客问道，在「怜奈」掛断电话之前。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朝川怜奈(五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