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掌控者》灰色波斯猫

31、 两个选择

　　“然后呢？”听得入迷的朱玥追问。
　　“然后？”鬼婆婆慢慢的说：“因为异族做了使创世神生气的事情，遭到了神的抛弃。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她，那个叫做叶闪的少女，请求创世神再给与异族一次机会！她将异族送到这里，然后，换取了创世神的诺言，等到异族的王出现的时候，异族才可以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我，就要拖着这永远不会死的身体，一直看着异族的命运。”说到这里，鬼婆婆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怪异的微笑，看着朱玥的眼睛，口气怪异的说到：“巫女大人，您长的和她好像啊……”好像被鬼盯住的感觉，朱玥就觉得全身一阵寒风抚过，在这炎炎的夏日里，自己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鬼婆婆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上这样一串话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请进来吧，可爱的救世主大人。”鬼婆婆身形颤巍巍的向着房间里走去，嘴里还说着：“在明天的祭奠之前，鬼婆婆有些话要问问救世主大人的啊。”
　　尾随着鬼婆婆进了房间，朱玥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这个房间里居然连一件其他的家具都没有。而那张床看起来也是很陈旧的感觉。好在上面的被褥还是整齐干净的。一般卧室里面应该有的梳妆台，衣柜这些东西，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全都看不到！
　　“请坐吧。”鬼婆婆坐在床头上，然后指了指床尾的位置，示意朱玥坐下来。看到朱玥坐下来，鬼婆婆才微笑着，慢慢的问道：“小姑娘，鬼婆婆我有一道选择题给你做，简单的二选一。你是要成王？还是要成圣？”
　　朱玥愣住。这是什么意思？成王成圣？那是选择题吗？而且，鬼婆婆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看到朱玥的表情，鬼婆婆笑了起来：“看你可爱的表情，就知道你从来没有好好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面前其实摆着两条路。一条是——挽救这个世界，然后离开，做一个潇潇洒洒的救世主，另一条就是——你该救世救你的世，然后，你完全可以把这个世界掌控起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反正，注定这具身体要成为王者的啊。”
　　“预言里不是……”朱玥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鬼婆婆打断，鬼婆婆大声地说到：“傻孩子，你是不可以被控制的一环啊。神也好，元素使也好，谁知道你这个变数的命运是什么呢？无法掌控，无法预测。你是一个奇迹，奇迹啊。如果你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鬼婆婆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很可怕，至少朱玥是如此的认为。成王还是成圣？其实根本就不是值得考虑的事情，朱玥嘴角挂上一个微笑：“婆婆，我对成王，没有兴趣呢！作救世主，就已经是强人所难的事情了。”
　　这回，愣住的人换成了鬼婆婆，翕动着嘴唇，鬼婆婆轻轻的叹息：“果然，你和她真的很像，当年的她也是这样，明明拥有着精灵一族的信赖，拥有着冰雪一族的效忠，庇护着世界上最可怕的亡灵法师，龙谷中有和她签订契约的一族之长，属于她名下的财富多的可以买下整个大陆，而不同种族的衷心地下属可以随便的为她牺牲生命，只为她的一句话，一个笑脸……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好像探囊取物一样的轻松获得。结果呢，她还是那个样子，叫着什么，生平无大志，就是要好好的在大陆上面游历一番——游历，能游历到神族的宫殿里去？能游历到和什么魔王结义金兰？……那个嘴上总是挂着我很懒，我对成王没有兴趣的女孩子，那个来自一个叫做中华的神秘国度的少女……”
　　中华？朱玥激动的差点没有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拉住鬼婆婆的手，朱玥激动得叫道：“她在哪呢？告诉我好不好？”黑头发黑眼睛，来自中华的少女？一定是同乡，一定是的！
　　“我比你更想知道她在哪。”鬼婆婆慢慢的说着：“可是谁知道呢，自从她喊停了神魔大战后，她也好，她的属下也好，全部在大陆上面消失了，不见了，而精灵族分散开了，冰雪一族也隐世埋名，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谁知道她在哪里呢？或许，她去和创世神他们生活在一起，也或者她还在这个世界上面漫无目的的旅游。没准哪天，她还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真的不希望成为王者吗？”
　　“没~兴~趣！”朱玥斩钉截铁的回答，而后又问道：“婆婆，你为什么一定希望我当什么王者呢？不是为了你自己吧？我可是在你的眼睛里，看到野心的光芒了。”
　　“野心？呵呵呵，那就是野心吧。异族的野心，就是以主人的姿态出现在世界上。不是杀手，不是逆神者，不是被诅咒的民族。是堂堂正正的站在世界上面啊……”老婆婆越说越激动起来。
　　“不一定要我，她也做得到啊。”朱玥将手放着胸口的位置上，感受着里面的心跳，微笑着说。
　　“不一样的，被神所操纵，还是跳出神的掌控，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鬼婆婆激动的大叫起来。
　　“或许吧，不过，老人家，对不起，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为了谁的野心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朱玥微笑着回答，然后从床尾站了起来。潇洒的挥了挥手：“老婆婆，再见啦，我要回去了。你院子里有后门没有？前面不是很好走……”
　　朱玥的声音还没有落地，背后传来低低的韵律的吟唱。回过头，朱玥看到那位鬼婆婆双手交叉，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在床中间，出现一道青色的闪光，随着青光散去，一条怪异地大蛇出现在床上，吞吐的猩红的舌信，一双阴冷的眼睛瞪着朱玥。
　　“鬼婆婆，你要做什么？”朱玥冷冷的看着那条冷血动物在床上摆动着它丑陋的身躯，同时，毁灭之刃随时准备发动。
　　“没有用的，我亲爱的救世主。我知道你有接近于风刃一样的，切割物品的能力。但是，我的黎蔗那坚硬的皮肤是不会被那些东西切开的！可爱的小姑娘，婆婆想要好好的和你谈谈，请你坐下来好吗？”鬼婆婆盯着朱玥的眼光，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这个村子里的人，果然都是如此的莫名其妙！朱玥愤愤地想着。
　　“抱歉，我对这个提议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有，我的能力，可不是切割什么东西啊……”朱玥冷冷的说着，手指弹动，毁灭之刃发动了！在鬼婆婆惊异的注视下，她的召唤兽那钢铁都切割不开的坚硬鳞片纷飞，青色的腥臭的血液飚飞出来。“怎么会？”鬼婆婆惊声尖叫，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朱玥的手指：“很危险的技能啊，不过，如果你不能动呢？”说完这句话，鬼婆婆脸上的符咒一阵的模糊扭曲，然后，朱玥在一瞬间身体居然一动都不能动了！
　　“现在，你可以听我说话了吧？” 鬼婆婆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不过，当她看到朱玥脸上那非常轻松自信的微笑的时候，鬼婆婆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可怜的婆婆，不要用这种办法威胁我。”朱玥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在鬼婆婆的脸颊上面，一缕苍苍的白发断裂开来，随风飘落。看着鬼婆婆震惊的表情，朱玥语气平静的说：“亲爱的婆婆，我可是从来没有说过，我发动的技能，需要用到手啊，对不对？即使我不动，你的命也还是在我的手里。所以，我们尽量不要谈崩好不好？杀人不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好吧……” 鬼婆婆垂下头，轻轻地笑着：“你真的很像她，真的很像。而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失败。随便吧，异族的命运，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我现在该做的，应该是放了你，然后去准备晚饭，毕竟天不早了。”
　　“如果婆婆那么想的话是正好啊，我的肚子也饿了呢，刚刚走了那么久，肚子都饿的不行了呢。”朱玥眯起两只眼睛来笑着，那样的表情，轻松写意的很。
　　“哼哼，就是我招待你，你也不会吃吧。毕竟，我现在吃的不是人类的食物。” 鬼婆婆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朱玥的身体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同时，鬼婆婆床上青光闪动，那条诡异的大蛇也不见了。
　　“走吧，快走吧。免得我看得生气，把你做成馅饼。”鬼婆婆招了招手，脸上带着似真似假的表情，口气听起来却是很认真地。
　　“那我就祝婆婆有个好胃口啦。”朱玥稍稍屈膝，行了个学自艾琳的宫廷礼，然后轻巧的退了出去。房间外面的空气，真好！轻轻捶了捶还在微微颤抖的腿，朱玥起步向着门口走去。刚才，还真地以为自己的小命会在这里报销掉！还好，还好。不过，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好像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事情啊。土匪，暗夜之狐，吃饭会打架，走在路上被水冲，来到这里又分别被两个老人家威胁……想着就生气！不管了，下回谁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就狠狠的打回去！
　　从前面走倒是没有遇到那条怪巷子了，朱玥推开那扇吱呀作响，摇摇欲坠的大门，打算走出去。“厚厚，出来了啊。”打开门就是星寻傻笑的脸，特写的放大在朱玥的面前。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朱玥皱着眉头看着她：“怎么还在，你妈妈没有喊你吃饭去吗？”
　　一瞬间的悲伤在星寻得脸上闪过，不过，少女马上就笑得明媚起来：“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他们早就走了。为了保护我们，他们是我和月读的骄傲。现在，养育我们的就是大长老，我们也只要听大长老一个人的就好了。”说到这里，星寻得脸上显出骄傲的表情来。
　　阴影里，传来月读的声音：“我谁的也不听！”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气恼，朱玥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个英俊的少年在墙角处站着，好像和黑暗融为一体。
　　“不就是上午被长老骂了嘛，真是小心眼的小孩子。你这个样子，是成不了最厉害的弓箭手的！”星寻转过脸去，孩子气的和弟弟逗着嘴，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一丝的哀伤和沮丧，让准备道歉的朱玥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小孩子啊，自己也是曾经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只不过，自己的童年，自己的父母……
　　“小姐姐，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大长老一定给你准备了好吃的饭菜。嘻嘻，在鬼婆婆的迷宫里转了这么久，一定是又累又饿吧。”星寻高高兴兴的笑着，问道：“最后出来的也很辛苦吧。”说完，一把拉了朱玥就走。看着她快乐的样子，朱玥把自己想说的话咽到肚子里去了，这样，或许很好……
　　菜很丰盛，不过吃饭的只有朱玥一个人。一个人的话，对着多丰盛的饭菜也没有胃口。朱玥随手用叉子扒拉着菜，一边看像喝着不知名饮料的长老，微笑着说：“刚才，我见到鬼婆婆了。”
　　长老放下杯子，也是微笑：“是吗？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朱玥放下叉子，斜眼看着长老：“还用问吗？当然还是老样子。原因，没有人会比您更清楚了不是？”
　　长老笑了起来：“我的救世主啊，你真的是可爱的小姑娘。鬼婆婆是个疯子，她说的话你也能相信吗？是不是她说了她活了多久多久的时间，还说了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孩子，她疯了，她的话你完全不用计较！那些都是她随便想起来的。”
　　疯了？朱玥看着长老，冷冷的问：“是吗？疯的人是她还是你？说这样的话，老天也会生气的！”说完这句话，朱玥开始埋头苦吃，再也不看长老一眼。
　　长老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的表情说：“救世主，明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会在村子里进行祭奠的准备，你可以好好的在村里转一转。至于东西，你看上什么都可以拿走。”
　　“我和她不是一个人！所以，在我身上的投资，你是拿不回来的！”朱玥努力的吃，努力的吃。不过怎么说，饭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朱玥还是强迫自己在这里努力的吃着东西。
　　“随便救世主的想象吧，不过，我们还是希望救世主会给与异族祝福，他们是纯洁朴实的人。”
　　“他们是纯洁朴实的人，他们不是在你操纵下的棋子！你也好，鬼婆婆也好，为什么你们的心里面只有自己的存在！为什么，你们不可以为他们想想！他们需要战争吗？他们应该去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献出他们的生命吗？想想啊！”朱玥将叉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然后大步的走出房间，后面，传来大长老的声音：“他们是异族人，就应该为异族献出生命！”
　　夜晚，风很冷很冷。即使是在晴朗的夏夜。漫天的星斗，璀璨的是数不清的珍珠翡翠，每一颗星星都是那么的纯洁，纯粹。朱玥躺在一块山石上，凝视着漫天的星斗，安静的一动不动，甚至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很轻的脚步声。有人在朱玥身边坐下来，一声不吭的陪着朱玥看漫天的星斗。好久，朱玥才轻轻的开口：“月读，我问你。如果有人莫名其妙的叫你去死，你会去吗？”
　　……“不会。”少年的回答，不过，还有让朱玥生气地下文：“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去死的话，或许会。”
　　朱玥侧过头，看着那个年纪应该是在初中，应该还是为了电视里的动画好不好看，妈妈做的饭好不好吃而斗气地男孩，在这里面不改色的谈着关于生死的大事，一时间有些恍惚，连声音都变得恍惚起来：“什么原因是你可以接受的，死了的话，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连爱你的姐姐都见不到了啊。”
　　“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可以赌上性命的。比如，姐姐……爸爸妈妈……还有我们的族人……”顿了顿，月读又加上一句：“现在还有你。”
　　“我？”朱玥惊讶的坐起来：“因为长老的话吗？”
　　“姐姐是个好人呢，而且，姐姐会给我们带来机会，会给我们站起来的机会。是我们的理想啊。姐姐，未来啊，理想啊，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就摆在面前，可以去做，可以去完成。这就是，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捍卫的事情。”月读的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紧绷的脸庞在那一瞬间松弛下来，婉约的像是个天使。
　　“理想？未来？”朱玥再次躺回去。自己的理想是什么？未来又是什么呢？不知道，没有想过，自己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为了什么去拼命，去奋斗呢。连个孩子都不如啊。那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呢？
　　月亮的银光流泻，给安静睡着的万物都披了一层银纱，月读一直在那里坐着，就好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像。不过，他的表情，却带了一丝快乐和期待。朱玥静静的看着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理想啊，现在自己的理想就是……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吧，再试着相信一回这个荒唐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