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上战场不是看电影 ...
-
将朱玥当成透明人，路定平继续和众位大臣开会讨论刚才的那个话题。各位大臣也是继续着没有营养的话题。朱玥这个军事政治白痴都能听得出来他们的讲话没营养，可见各位大臣自己心里的感觉了。
“为什么不夜袭呢？”貌似现在的小说中最好用的办法就是夜袭了。听得不耐烦地朱玥冷不丁的插进来这么一句。
一瞬间的冷场，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每个人的下巴都垂到了地下。
“夜袭？那太缺乏战斗精神了。公主殿下怎么可以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刚刚还叫着开战的将领有人磕磕巴巴的说。
“我们有必要和带领大军站在我们家门口的反贼们谈战斗精神吗？”朱玥很是怀疑这些人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刻板的想法？
“艾琳，你来讲讲你的想法！”路定平少有的严肃地表情说。
朱玥有点懵，想了想，把肚子里能搜出来的东西都搜出来了：“我的意见是：首先，敌方原本应该是明早才赶到这里，既然现在就可以看到他们，那不用想也知道士兵们一定很累。但现在对方士气正高，而我方因为大兵压境，士气低落，现在不宜出征。但是，到了晚上，敌方士兵的士气会因为我方的冷落而衰竭，防备也会相应的松懈。而如果利导的好，反而我方会士气高涨，这样一来，我方的胜算会变大一些。还有就是，看你们的表情也知道了，对方根本不可能想到我们会夜袭营盘嘛。”朱玥乌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然后心虚的看看周围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的表情。
人人都一边摇头，一边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路定平注视着朱玥，淡淡的问：“你觉得怎么做？”
“简单啊。故意闭门不出，对敌方的叫骂不理睬。然后等到黎明之前，找骑兵用布包住马腿，然后突袭，最重要的是烧掉对方的粮草，尽可能的杀掉对方的重要头领，尽量的制造混乱，而后在敌方组织有效的反击前迅速撤回。”朱玥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回答。
“太狠了！”有人低喃出声。这才把那些沉思中的人惊醒，人群中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和叹息声。朱玥都快翻白眼了，兵者，诡道也。照他们那样一刀一枪的你砍过来，我还回去的，还有什么战术可言？
“我小看你了呢。”路定平低语的声音随风而逝，然后，公爵殿下猛地提高声音，对着那群大臣们叫道：“听到了吗？艾琳公主殿下的口谕传下，夜袭敌营！你们下去准备吧！”大臣们应诺着，纷纷退了下去。不过，看朱玥的眼神和刚刚有了一点不同。
待到人群散的差不多，朱玥恶狠狠的瞪着路定平说：“你在拿我给艾琳加分对不对？”仔细想想，路定平应该早就想好了这个方案，刚才只是故意让自己提出来，好让这群大臣重新认识他们的公主殿下。为艾琳以后成为女王打基石。
“你想得太多了。好了，现在我送你回王宫去。这里不是游乐场，不许来这里。”路定平说着转身就走。
朱玥没有动，路定平大概是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才又回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朱玥，皱眉问道：“怎么，想住在这里？”
“我以后可不可以上战场？我想看看这场战争的走势……”朱玥很难得的用恳求的口气说。
“不行！我说过，你不许给艾琳带来任何危险！”路定平眼睛半眯起来，看起来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怒！朱玥真的是忍他很久了。手指一弹，路定平咽喉下面那个金质的扣子瞬时间化为粉末，露出公爵大人修长的脖颈。“你还觉的我会给艾琳带来危险吗？”朱玥挑衅的看着对方一瞬间震惊的表情。
路定平轻轻的抚摸着原本纽扣该在的位置，语气轻柔的说：“果然，巫女就是应该被烧死才对。而你这种巫女，更应该受到触及灵魂的惩罚。”话题一转，路定平露出讨厌的笑容来：“无论是你，还是艾琳，都把战争看的太简单了。好吧，我允许你站在城墙下，观看一局战争。然后，乖乖的给我回家。听到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朱玥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消息：夜袭成功了！虽然没有干掉对方什么重要的将领，但是多少烧掉了一些粮草，制造了一些的混乱。最重要的是，艾琳公主在民众的心目中的地位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现在，城里面正在举国欢庆，百姓们高呼着艾琳公主的名字游街庆祝，搞得朱玥都不敢出门了。估计出门就可以看到一大群人扑过来，对着朱玥是大喊艾琳公主与我们同在什么的，热情地让人吃不消。
“了不起的小公主呢。”趁着云娣端早餐的功夫，黑月的头从房梁上垂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朱玥，吓得朱玥差点把手里的木梳扔出来。黑月很夸张的笑了声：“以为你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也还是个普通人呢。”
“你来得正好啊，黑月。我有事情拜托你。”朱玥把黑月的调侃省略过去，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帮我看看战场上的局势好吗？”
“为什么？现在你们不是刚刚大胜一场吗？旗开得胜可是好兆头呢。”黑月的身子晃啊晃，晃得朱玥头晕。
“那要看什么战争啊，这种情况下，最多是把士气调动起来了。不过，如果敌方有个好点的将领，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这些小伤害消弭掉。下面的战争会更惨烈……”朱玥轻轻叹息道，惨烈的战争，是她最不希望见到的。现在，晚上都见不到艾琳，可见那个小公主对即将来临的战争局势也是一点都不看好。
“……好吧，我答应你。”黑月说完，身形诡秘的消失了，而房间外传来云娣的声音：“公主，定平公爵来了！”然后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朱玥又差点把手里的梳子扔出去。搞什么啊，这个路定平好端端的跑来这里干什么？太闲了吗？大早上的，自己头还没有梳一半呢。这个样子，虽然说是慵懒可爱，但是也不能见人啊。
“不要躲了。”路定平进门就正好看看朱玥缩到屏风后面的身影。俊美的公爵大咧咧的坐下来，淡淡的说：“我又不是没见过。”
朱玥从屏风后面伸出脑袋来，瞪着路定平：“有事？”
“下一步，就是真正的战争了。最晚三天，敌方会开始攻城。你如果想去看的话，这几天我会叫人准备一下。记住，不许在战场上作奇怪的事情。”
……“什么叫奇怪的事情？”朱玥莫名其妙的看着路定平，完全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吸收死者的灵魂，血祭什么诡异的事情。你不是巫女吗？战场上会有神官帮忙治疗，不要让他们发现你巫女的身份！”路定平很理所当然的说。
他有毛病是不是？朱玥气道：“谁说我是巫女的？你不要想什么是什么好不好！”
“哼，不是巫女怎么会灵魂法术？”路定平冷冷的笑了笑：“等到战争结束，我就把你灵魂拿去喂吃魂兽。”
同样的话听多了也会麻木，朱玥同样恶狠狠的回话：“你也等着，我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路定平的眼神瞪过来，朱玥也毫不逊色的瞪回去。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路定平突然问道：“‘狗’是什么东西？契约兽还是魔兽？”
……
朱玥现在终于了解到，为什么找个恋人最好找和自己背景、志趣相差不远的人了。像这个样子，连吵架都吵得驴唇不对马嘴。
战争果然如路定平所言，在三天后如期来临了。朱玥早早的被定平公爵安排到城墙下面的一个隐蔽的暗室中。皇城的城墙设计的很巧妙，楼梯什么的都是隐藏在城墙里面的，寻常的百姓未经允许不可能进入城墙内，攀上高耸的城楼。这样就保证了王城的安全，以及士兵调动时的快捷方便，同时也保证了敌方很难找到进攻的地点。从里面看，朱钥才发觉这是一项艰巨的工程，整齐宽敞的通道，干净的小会议室，在安排这些的同时还要保证城墙的坚固美观，这位设计师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战争是在拂晓的时候开始的，这次敌军仗着自己人数上的优势开始进行强硬的攻城战了。一架架的攻城车支起来，一座座的云梯竖起来，敌人像是蜂拥的野兽一样的扑上来。先是步兵的冲刺，整齐的方队向着城墙方向开过来，前赴后继的向着面前的目标冲刺。后面是魔法师和弓箭手的掩护，漫天的箭雨，飞舞的火球和雷电对城墙上密集的士兵造成着致命的威胁。我方的魔法师和弓箭手只有躲在城垛的位置里向下挥洒着魔法和箭雨。即使是这样，每一次的攻击过后，城墙下面就是满满的倒下一片尸体。生命在这个时候是最没有价值的……
先锋是弃族人和奴隶们组成的先锋团，在冲也是死，不冲也是死的结果面前，绝望的奴隶们嚎叫着向着城墙扑来，然后被一波波的箭枝射倒，成为战争的消耗品，被自己人无情的踩在脚下。步兵们零零散散的冲过箭枝和魔法交织的死亡之网，然后开始架起云梯，向着城墙上爬上来。随着一架架云梯的架起，随着敌方的士兵越来越多的冲过护城河，肉搏，杀戮，最原始的疯狂，最简单的生存的要求，都在狭窄的城墙上一幕幕上演……
朱玥没有亲眼见到战争，不过，从黑月的描述中，她还是感受到战争的惨烈和残酷。尤其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伤员抬下来的情况下，也没有看到一位神官被接到城墙上面。
“战场上是没有伤员的。”黑月淡淡的说：“只要在战场上受了伤，基本上就很难生存下去了。受了伤，你就丧失了战斗的能力，而没有战斗能力的士兵，唯一的下场就是死。除非那些魔法师一类的珍贵的人才。能够在战场上留下来的，只有在一波的战争中侥幸活下来的人。这种时候，看的就是运气，战术，战法全都不重要了，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运气。”黑月指了指同样在远方的几个白色长袍的男女，继续说：“没有战斗力的人是不容许上战场的，即使是这些救命的神官，也只有在战争结束的情况下才能进行救护。”
救命的神官。朱玥咬了咬嘴唇，最后下定决心的向着那几个神官的方向走去。而黑月皱皱眉头，身形一瞬间消失在阴影之中。
“你们好。”朱玥挂着完美的公主笑容，对着几位神官大人深施了一礼。而对面的几位大人显然是先被那动人的笑容晃了一下神，然后才急急忙忙的还礼：“愿神祝福你，美丽的公主殿下。”
“请问，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朱玥礼貌的询问，然后看到几位神官都露出犹豫的神色。
“请大家放心，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即使是清理伤口之类的事情，只要可以帮的上忙的，我全部都可以干。毕竟，这场战争我必须要负上责任。”朱玥装出柔弱的样子，做出一副十足的公主仪态的说。
神官们果然露出感动的神色。尤其是其中的女性神官，更是眼角都有泪花闪动。这让朱玥心中浮现了一点小小的罪恶感。真是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好骗，还以为这个时代的人个个都是路定平、老国王那样的大狐狸、小狐狸呢。
看神官们聚在一起，低声的商量了几句，然后年纪最大的那位友善的点点头，向着朱玥说：“艾琳公主，只要你能够为这些伤员和死者诚心祈祷就可以了。”开玩笑，再怎么样也不会叫一个公主去做清理伤口的事情的。
虽然不满意，但也可以接受，只要可以上到城墙上……朱玥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神官的建议。
战争终于告一段落了。有军官上来恭敬的请几位神官到城墙上面为活下来的士兵们治疗。朱玥披着一件神官袍，跟在神官的后面，成功地混到城墙上去了。
战争远比想象中来的更残酷。即使是做好心理准备朱玥，站在充满铁血味道的城墙上，看着满地的战争痕迹，听着伤员们的痛苦呻吟，努力克制的朱玥依然微微的发着抖。不过，比起其他的女性神官来，她的表现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剩下的两位女性神官已经被人扶到一边大吐特吐去了。
几位男性神官已经开始准备为生者和死者做祈祷了，也同时也是他们获得圣力的途径。朱钥接过一位女性神官手中的圣水杯，满脸肃穆的表情，像是神最忠诚的信徒，站在最年长的那位神官的身边，而神官大人也向她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祈祷开始了，整齐的神圣的声音：“世界初始，是天神用她的右手化为日月星辰。是天神用她的左手化作山川河流。生，我们为神而生，死，我们为神而死。因为敬爱，我们敬畏，因为敬畏，我们匍匐在神的脚下……”朱玥抬起头，望着纯净的蓝天，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神吗？
祈祷渐渐接近尾声：“……天神，您赐福给世人，您以圣光扫净时上一切的罪恶，您以圣光洗涤世人的心灵，圣光是您给以世界的祝福。圣光降临！”然后，一道白光居然就在朱玥惊讶的注视中从碧蓝的天空而降，垂落到城墙上来，一瞬间，朱钥感到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浓浓的白色光芒之中。
安静。近乎死寂的安静。整个城墙上安静的让人感到可怕。所有的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朱玥。然后，一瞬间，是欢呼的声音爆发出来，人们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呼起来：“圣光公主！我们的圣光公主！”
所有人都用近乎崇敬的眼光看着朱玥，所有可以行动的人，所有城墙上面可以动的士兵们都用最崇敬的表情，朝圣一般的拜倒下去，口中高呼着：“圣光公主！圣光公主与我们同在！”
朱玥在这一片欢呼声中伸出手，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手上，手臂上全被一层白色的光芒笼罩。再看身边的神官们，一个个露出最恭敬的表情来。随手抓起一缕蓝色的头发，上面也有淡淡的光芒。刚刚神官们祈祷来的圣光怎么就跑到自己这个一不信神、二不信教的人身上来了呢？
不过，面对群情激动的士兵们，朱钥总不会讲什么老天瞎眼之类的话。露出最明媚动人，最能感动人的笑容，对着面前所有的人说：“谢谢大家对我的信赖。因为大家的心感动了上天，天神才会降下来圣光的祝福。有天神庇佑我们，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圣光公主！”士兵的欢呼声变得更加高昂起来，即使是那些无法站立起来的士兵，也是用尽全力的喊出心中对自己公主的崇敬。这个声音，响天彻地，连敌营都在呼喊声中战栗起来。
而作为圣光公主的朱玥，更在那一瞬间成为整个王城人民心目中绝对的女神。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上战场不是看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