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chapter 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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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在第二天早上接到了泽维尔教授的电话。他对变种人小组的负责人说，自己已经了解了昨天发生的事故，他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并且感谢约书亚和那位特工把事情隐瞒了下来，要不然里昂也许要因此坐牢。过了一会儿，他又隐晦的问道，是否可以给年轻的男孩一次补救的机会，他可以保证，这种过错不会再发生了。
哭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话筒那边传来，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约书亚抿了抿嘴，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回绝了教授的请求。
“抱歉，”他说，“我要为了整个部门考虑。”
泽维尔教授低声而忧郁的回答说：“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我理解你。...他只是太年轻了。”
“所有人都曾经年轻过，他回到学校并不全是坏事。第一批收拢工作已经开始了，你正需要人手，他也可以得到一些锻炼。”
“我正是这样打算的。”
他们的对话很快就在啜泣声中结束了。约书亚挂上电话，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他用热茶杯捂着手，悄无生气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他把桌上的文件向里推了推，并不理解里昂的做法。为一个认识了还没有到一个月的人哭泣，去触犯规则，把自尊丢到别人的脚下，还央求着那个冷酷的人去践踏，这是他完全做不到的事情。变种人喝了一小口红茶，又觉得刚刚的电话有些可笑，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让自己的教授遭受这种难堪的谈话，却只剩下把啜泣传递过来的勇气。
他几乎要成了新部门里的名人，约书亚看着玻璃门外蠢蠢欲动的那群下属，肯定的想，但他总有一天要感谢我，那些杀不死人的残酷教训会促使人进步，如果他能顺利的活到开始动脑的年龄，时间会把这个社会的真实一面教给他。
约书亚吹了吹茶杯里冒着的热气，想起那位因为学生的事故而显得有些卑微的教授。以他一贯的作风来看，大概老好人教授也觉得他对男孩的处理太过分，才会打这个电话的吧？但现实就是这么讨厌，他的心肠有着脸蛋几十倍的冷酷程度，不知不觉的就让那些满怀期待的人伤心了。
门外堵着的人们渐渐失去了耐心，芙罗拉从外围挤了进来，她先是推开站在自己前面人，然后再推开玻璃隔间的门。作为肩负了厨房大婶嘱托的女士，她显然把送小甜品给上司当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我看起来这么需要补充营养吗？”约书亚看了看纸袋里包着的甜饼，苦笑着问。
“有一点，”芙罗拉的声音因为笑意而变得有些轻佻，她回过头，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隔间外的几个人（那里面有她胆小的情敌），又转回来，替所有好奇的人问：“那个男孩怎么了？”
里昂才刚到这里一个月，也是第一个离开小组的人，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泽维尔学校的人并不了解他的事情，但是几乎人人都知道他疯狂的喜欢上了他们年轻又温柔的上司。
“他不太适合这份工作。”约书亚回答的言简意赅。
“那真是太糟糕了，”她靠在办公桌的一角，翘起嘴唇，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别放在心上，像他那么大的男孩通常都喜欢制造麻烦。”
约书亚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吗？”
“今天？”
“嗯，就是今天。”
约书亚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个...”
“那有什么关系呢？”黑人女孩蜷起右手，轻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你会把它传染给我吗？”
约书亚反问她：“你认为那是一种病吗？”
但是聪明的芙罗拉拒绝回答他的一切问题。她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有着金子一样的闪光：“所以，晚上见？”
这个笑容是这样的美丽，她的上司差不多要松动了，但一个电话恰好的打了过来。约书亚无奈的耸了耸肩，接起电话。是皮尔斯，他要求他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于是他们一同从隔间里走了出来。芙罗拉跟在约书亚的身后，她和他贴得很近，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密切。气疯了的莎莉娜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两条辫子，几秒钟后，它们就和一团乱毛球没有区别了。周围的人都躲开了她，因为她躁动的简直像只从冬眠中惊醒的耗子，谁都想啃上一口，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戴眼镜的变种人走出房间，又走回来，走过她的身前，摸了摸她的头发为止。
“瞧你的样子，让我以为这里起了台风，”他微笑着说，“来，跟我来一下。”
莎莉娜马上垂下脑袋，和每一只睡在主人手心里的仓鼠一样，柔顺的好像一团棉花。但她的眼角上扬着，嘴角的弧度更加夸张。从大房间里离开的时候，她偷偷扭过头，用芙罗拉才用过的得意洋洋的眼神，狠狠的奚落了她一次。
现在，气疯了的人成了这位年轻的黑人小姐。她绷直了身体，被愤怒震颤的哆嗦。
“噢，天啊，”另一位女变种人小声感叹起来，“我也想被他摸一下。”
“——那你最好还是对着镜子摸自己！”
芙罗拉大声的喊了一句。没等看热闹的人群反应过来，她就昂着头，走出屋子，然后‘砰！’的一声，撞上了门。
阳光从电梯的玻璃墙上照耀进来，莎莉娜仍旧低着头，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两人空间。约书亚把视线从远处收回来，又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他十分清楚大房间里发生的闹剧，他从来不介入这种事情，只要他们不把矛盾闹大，他很乐意借由冲突和对立来提升整个部门的活力。
电梯快到顶层的时候，莎莉娜抬起头，有点紧张了：“皮尔斯是谁？我一定得去见他吗？”
“亚历山大·皮尔斯。他曾经是上一任局长，卸任后成了一位高级主管，”约书亚带着她走出电梯，“不用害怕，他和弗瑞是两种人。”
大概是莎莉娜对弗瑞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头。整个神盾局里，她只喜欢约书亚和一个叫做娜塔莎的女特工，但是后者自从她进了特殊小组，就再也没见过了。
等她忐忑不安的进了皮尔斯的办公室，前任局长已经站在屋子的正中间看着她了。这让她感到更加的不自在，出于本能，她挪到了约书亚的背后。
“你看起来吓坏了。”
莎莉娜一声不吭的躲着，约书亚不得不向上司解释说：“她的成长环境不大好。”
“哦，我了解这个，”皮尔斯笑着对她招了招手，“要来点牛奶吗？我这儿还有一点水果软糖。”
他确实没什么压迫感，比弗瑞看上去要好得多，但莎莉娜还是不想和他说话，她觉得他笑起来一点也不温柔，更像精神病院里的医生，每次他们打算给她喂那些让人发呆的药，都是这幅虚伪的模样。
面对着上司的目光，约书亚叹了一口气，把她从自己的背后拉出来：“莉娜，”他叫她的昵称，“好孩子要向人问好。”
这下她没办法了。
“...午安，先生。”
她的声音低到要是不仔细分辨，别人便会以为那是一只蚊子在嗡嗡的飞。皮尔斯慈爱的注视着她，又从小盒子里抓了两块软糖，放在手心上：“午安，小姐。”
他说完，就笑盈盈等着她上去拿奖励，怎么看都像是在逗一只小狗。
莎莉娜对他的感官更差了。不过她还记得他是自己和约书亚的上司，就跟弗瑞一样，她没法反抗他们，所以就算再不喜欢，再害怕，她也只能乖乖的顺从。
她飞快的从皮尔斯的手心里捡走了糖，然后把其中的一颗塞到了约书亚的口袋里。这个有意思的举动把在场的两个成年人都逗笑了，皮尔斯问道：“你没有送她去上学吗？”
“是弗瑞的意思，”约书亚回答说，“他担心她没法适应学校的生活。”
“还真像那个家伙的做法。”
皮尔斯坐回了沙发上，又向莎莉娜招着手说：“来，好女孩，坐过来。”
天知道这对好女孩的打击有多大。她犹豫了半天，两只手揪着衣服，气力大到手指都发白，但她之前就妥协了，现在也只能继续妥协下去。她慢慢的蹭到沙发边上，紧挨着约书亚坐下了。
“你对她讲过我们的计划了吗？”
“还没有。”
“那你能同她讲一下吗？现在。”
约书亚点点头，转向莎莉娜：“莉娜，我们需要你的一点帮助。”
这个长着棉花糖一样的头发的姑娘抬起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第一件事情。我们需要你引导几个人的思想，使他们对这个社会，神盾局，以及泽维尔教授的主张产生不满，使他们被内心的报复欲所驱使，”约书亚缓慢的说着，目光在她乱糟糟的蓬松辫子上流转，“当Epsilon级的变种人聚拢在泽维尔庄园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煽动那些人，逐渐与学校里的孩子们相对立。”
“在哪儿？”莎莉娜听清了他的要求。
她读过泽维尔教授的事迹，当然也知道收拢Epsilon级变种人的计划。不过这些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小学都没有毕业就被扔进了精神病院的莎莉娜没有一个基础的是非观，她不了解普通人，更不了解变种人之间的关系。她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没有一个变种人来找过她，所以她对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负担。
实际上，泽维尔教授也许是个好人，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于是他再好也不会比约书亚更好。
“就是这里，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嗯。”
她又仔细的看了看约书亚，确定他现在还不想讲第二个请求，就重新低下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阳光从叠在一起的指头上照过去，膝盖上就落下了一个好像是鸽子的阴影，她歪着头想了想，抖抖手指，阴影又变成了小狗的形状。
皮尔斯感叹了：“她听话的就像一只小绵羊。”
“我喜欢听话的好姑娘，”约书亚凝视着那个被阳光取悦了的女孩，微笑了起来，“这就是圈养和教育存在的意义。”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chapter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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