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 73 ...
-
皮尔斯在宴会过后的第四天，找到了约书亚。在一间风格和后现代化的神盾局总部完全不同的办公室里，前局长耐心的听着变种人的讲述，带着近乎慈爱的笑容，这是他给予有价值的下属的馈赠。
“你不了解他，”皮尔斯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回到茶几上，缓慢的说，“短期里，这的确会给那位教授造成一点麻烦。但是长期上，以我对他的个人魅力的认识，他只会因此获得更多的支持者。”
约书亚也随之放下了杯子。开着空调的房间有着很惬意的温度，现在是下午三点钟，阳光从窗子晒进位于大厦顶层的办公室，舒服的让人有了种正躺在春天的草坪上睡午觉的错觉。约书亚微微的弓着背，弧形的背影被光线拉得很长。
他开口说：“我知道，这正是我所崇拜他的地方。”
皮尔斯笑出了声：“哦，我们的博士，你也被他的能力所影响了吗？”
“不是影响。我憧憬他，尽管我们的立场不同。”
“憧憬，”皮尔斯咀嚼着这个词汇，“那你的立场是？”
约书亚回答说：“变种人不需要一位全知全能的天父。”
皮尔斯和他对视了一眼。
“只需要一点小插曲，就可以预防他从长线上获利，”约书亚把视线移开。他看向窗外，细长的绿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忧郁的、沉甸甸的神色，“Epsilon级变种人的组成很复杂，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过着比流浪汉还要凄惨的生活。这种生活带给他们的是自卑、愤恨、嫉妒、自私，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如果他们被安置在泽维尔庄园内，就必然会接触那些教授羽翼下的雏鸟们。”
他叹了口气，沉默下来。神盾局的前任局长少有的皱起了眉，他已经明白了约书亚的意思。可是在他看来，这个提议显得有些荒谬了。在最强大的心灵能力者面前搞破坏，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事，泽维尔很聪明，他不会不提防混乱的发生。
但约书亚·摩尔也是一位强大的心灵能力者，这让皮尔斯有了听下去的兴趣，几个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呈现出来。虽然据约书亚本人所说，他的能力远远达不到X教授的程度，不过基于一点，——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全力以赴的样子，他的平凡目前也只是他自己的说法而已。
很快的，变种人又低沉的说：“这样做有个两个难点。第一，引起混乱的必须是变种人。第二，如何瞒过泽维尔教授的精神触角。”
阳光照在他的眉宇间涂抹着一种优雅的恶意，镜片又给了他隐藏恶意的壁垒。皮尔斯的眼珠晃动了一下，他想起了这位变种人手下的，那个新组建的部门。果然，他继续说：“我这里有几个可以被用掉的棋子。这批人有两个共通的特点：默默无名，却对人类有着很强的认同感。”
“先以神盾局的名义开除这批人，同时私下派遣他们到泽维尔庄园的Epsilon级聚集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补充说，“他们的工作就是一群正常的敌后特工所应该干的事情。当然，这建立在他们把难民营经营起来的前提下。为什么有的变种人在年少的时候就可以被仁慈的教授发现，带回一栋城堡里，过贵族般的生活，而有的变种人，却只能靠垃圾桶和下水道过活？再卑贱的人也有发出疑问的能力，直面对比后的生活，只会更加痛苦。”
他把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白皙的指头对着太阳的方向，光线把它们握的很紧，亮晶晶的好像一只静止不动的闪着光的蝴蝶。
“我也有过类似的疑问，”他说，“当那位教授可以感知几乎所有变种人的存在的时候，负有缺陷的Epsilon级同胞，显然比那些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孩子更需要帮助，不是吗？”
皮尔斯的眼睛耷拉下来，这让他看上去和任何一个华盛顿街头的老人一样，无辜又虚弱。他叹着气，用近似怜悯的语调说：“哎，可神盾局不能引起麻烦，你怎么能保证这些人的大脑不泄露我们的目的？”
“这就是我们先开除他们的目的，一些没接受过教育的变种人，总有这样那样讨人厌的小毛病。然后就是构建虚假记忆，向大脑中植入他们的使命。”
“我听说你并没有操控记忆的能力。”
“我没有，是实话，”约书亚微笑了，“但是弗瑞给了我一个女孩。”
皮尔斯好奇的问：“是谁呢？”
“莎莉娜。”
皮尔斯花了一段时间，才勉强想起她的样子。
“我记得，她好像能控制梦境？”
“梦境掌控，我给弗瑞的信息里是这样写的，”约书亚摊开手，表情有些无奈，“事实上，我认为她的能力更贴近于深度催眠，以及不完全的虚拟现实。”
“你的意思是？”
“在莎莉娜的梦境中，她就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当一个人被拖入她的梦境空间，他就成为了她的一部分。他的记忆，意志，心灵，一切能代表自我的部分，都受到她，也就是主脑的掌控。当他脱离这个空间，他在空间中所受到的所有影响，都会被完整的继承到现实世界中。并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能力不是简单粗暴的修改这个人的过去，它作用于潜意识，就像我们脑海中变幻万千的想法，那么自然而然。因此无法被其他的心灵能力者所察觉。
“而这仅仅是作用于人类的时候。这个能力还可以更加强大，她成功过。失去意识那次，她将周围的现实空间与自己的梦境重叠了。这意味着，她有能力将自己的梦境覆盖于现实之上。我们的所有人，三叉戟总部，华盛顿，美利坚，甚至全世界，都可能成为她意志延伸的一部分，”约书亚感慨的笑了笑，“这也是为什么我把她称为我见过的，最具有无限可能的变种人。”
皮尔斯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约书亚，目光里含着严肃而凌冽的光：“你知道Omega级的变种人有多么危险。”
“是的，我们不需要那样恐怖的能力，”约书亚抬起胳膊，用指头揉了揉太阳穴。他有些疲倦，温柔的光线让他昏昏欲睡，“...所以我锁住了她的发展潜力，为了她，也为了所有人。她只能是一个有用的小姑娘，而不是一个能主宰世界的强者。”
皮尔斯重新挂上了微笑，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相信约书亚所说的内容。这位在政府机构生存了一辈子的老人有着自己的考量，他知道听在耳朵中的东西一般都真假难辨。眼前的这个年轻变种人不是纯白的潘多拉，他不会把钻石如‘希望’那样永久的扣在盒子里，任何人都不会。如果他这样做了，就说明他肯定有着打开魔盒的钥匙，那也许就是他的真正能力。
“多可惜。”不管皮尔斯怎么想，他还是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抱歉，”约书亚轻声的说，“我不能把一颗核弹放在总部里。”
皮尔斯以为那声抱歉是对他说的。他认同的点点头，又充满理解的拍了拍约书亚的肩膀：“按照你说的内容，她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用的。”
“是的。”
“她能把任何人拖入梦境里？”
“如果对方没有防备的话，即使是上次那位女士，我，甚至X教授，只要被拉入了梦境，都很难抵抗她的力量，”柔和的阳光摩擦着约书亚的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里，“当然，这种可能性很低。我们脑海中的精神屏壁就是用来预防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只要大脑还有自我的意识在运转，即使在睡眠里，也不大可能被趁虚而入。”
皮尔斯端起已经冷了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意识的运转？”
“是的，除非对方遭遇重度昏迷或者休克一类的事情，也就是意识的完全丧失，对外界的刺激失去了反应，她才能把一位强大的心灵能力者拖入自身的梦境。”说这些话的时候，约书亚突然想到了那个同样懒洋洋的午后，他在一瞬间的恍惚里，仿佛看到了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正透过光明的玻璃，安静的凝视着他。
他的心脏不可思议的感受到了压抑，这促使他低垂下了眼帘，不在面对柔软的阳光。同样的，就在这一瞬间中，与生俱来的逐利性轻轻碰了碰皮尔斯的大脑，他嗅到了另一些的可能性。这很好，他捧着杯子，不断的思考着，但是还可以更好。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chapter 7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