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chapter 58 ...
-
启动冬兵需要经过一整套流程，这是个相当繁琐的工作。他们要先把他从静止槽里取出来，经过药物注射，精神刺激，扫描，...等他初步恢复清醒了，还要做进一步的身体检查和精神鉴定。
更麻烦的是后续的保养问题。
九头蛇的贵重资产不需要进食，但这不意味着他不需要补充营养和水分。他对痛觉的敏感程度很低，还沉默寡言，也就是说管理者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忽略了他受到的损伤。比起这些，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的生活自理能力，那是一个无限接近于零的存在。如果不给他穿戴整齐，朗姆洛恶意的猜测，他也许就能穿着内裤走到大街上。
对，没错，朗姆洛是个保姆头子，所有跟冬兵一起出任务的人都是他的保姆。资产不需要战友，他只需要保姆。给他喂水，给他注射营养剂，给他检查身体，给他清理个人卫生的保姆。
Fuck！皮尔斯怎么会想到让一个发着高烧的人飞到西伯利亚那个鬼地方去给别人当保姆？朗姆洛几乎被自己的两个顶头上司弄疯了。这都是那个变种人的错！他滚烫的脑浆能点着火柴，如果再不发泄一下，包裹大脑的骨头就要烧糊了。
离开三叉戟大楼之前，特战队员气急败坏的去了约书亚的办公室，结果却被礼貌的通知，管健康档案的博士更换了职位。
特殊灾害处理小组是个什么见鬼的东西？
他按照别人的指点，找到了刚刚挂牌成立的新部门。这是个空旷的仿佛舞蹈教室一样的房间，地板铺着灰色的地毯，上面随意摊放着几个浅色的棉垫子和抱枕。约书亚正坐在那一堆软趴趴的东西中间吃东西，身边还有一个明显发育不良的金发姑娘。
约书亚一见到他，就微笑着挥了挥手：“嗨，外勤先生，我从家里带了饭，要吃一点吗？”
朗姆洛怔了一下，重复说：“外勤先生？”
“嗯？怎么了？”
他抱着肩，扯出了一个冷酷的假笑：“别告诉我，你他妈的还不知道我叫什么？”那个快烧糊了的脑袋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发晕，他索性靠在了玻璃门框上。
约书亚从饭盒里叉了一块草莓出来，递给了他的学生。
“恐怕是这样，你没有告诉过我。”他平静的回答。
“Shit！Shit！——”朗姆洛被这个答案气的难以呼吸，他低下头，不停的咒骂起来，“You little Mutant？No，No，No，you are son of bitch！——”
约书亚叹了口气，转过头对莎莉娜说：“捂住你的耳朵。”她叼着草莓，立刻把自己的耳朵遮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医学博士站起来，走到特工的身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当然，这只手立刻就被朗姆洛打落下来，Fuck！要不是他实在太累，头晕的太厉害，这个该死的变种人不可能有机会碰到他的脑袋。
“滚开！”他甩了下头。
约书亚不在乎他的态度，他以一种肯定的语调说：“你生病了。”
朗姆洛没有搭理他。
“去看医生了吗？”
“闭嘴！”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约书亚，然后立马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打量了一圈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大房间，“他们想让你干什么？带着一个精神病患者过家家？”
莎莉娜眨了眨眼睛，捂耳朵的隔音效果不好，其实她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她一点也不因为被人称作精神病患者而感到难受，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带着’和‘过家家’上了。
“申请的资金需要审批，有些特殊仪器要购买，”约书亚好脾气的回答说，“别生气，过来坐一会儿吧，我带了吞拿鱼三明治。”
朗姆洛觉得这个心灵能力者又在控制他的身体。他竟然就那么顺从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棉垫子上。距离地面越近，他的晕眩程度越轻，垫子的质感很舒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约书亚往手中塞了一块加热好的三明治。
最好不要殴打请你吃饭的人，朗姆洛想起这个准则，愤恨的啃了一口三明治。不错的口感让他突然想起那天早上他从冰箱里掏出来的早餐，说老实话，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有东西吃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饿着？
他藐了一眼那个变种人，不大情愿的承认，这些三明治的水平还勉强凑合。
约书亚又笑了笑，他盘着腿，重新坐回到一堆抱枕中间。然后他又给莎莉娜叉了一块草莓，并且示意她可以把手从耳朵上拿下去了。
朗姆洛嗤笑了一声，可能离危险源是距离太近，莎莉娜瞪着那双大眼睛，往约书亚的背后缩了缩。
“我会把你吃了吗？”朗姆洛找打了新的发泄对象，他抬起手，抓了一缕莎莉娜的长发。比起那个滑不溜秋的医学博士，他的小跟班明显好对付的多，“来，猜一猜，小家伙。”
果然，莎莉娜像得了疟疾一样的打起了颤。她拼命的摇着脑袋，就忘了自己还有一撮当了人质的头发，“啊！”她发出了一声惨叫，本能的往上逃窜，结果又是“啊！”的一声惨叫。朗姆洛一松手，她就一头栽倒在地摊上。
这反映太有意思了，老特工弯下腰，笑的喘不过气：“不，我不吃人。”他怜悯的瞧了瞧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姑娘，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别逗她，”约书亚把莎莉娜从地毯上抱起来，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揉起了太阳穴，“她的能力要是暴走了，咱们都要有麻烦。”
“她的能力是什么？”
“梦境掌控。”
“猛鬼街？只要不睡觉就可以了。”
约书亚用同样怜悯的眼神看了看这个脑子不好使的特工，叹息着告诉他：“不，她能把你拉进睡眠。”
朗姆洛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生病了要注意休息。”
“谁他妈的给我时间休息？”朗姆洛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他本来想说，是谁他妈的害我生病？不过他马上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吞拿鱼三明治，而且因为那种原因发烧也确实有点丢人。好吧，吃人嘴軟，他讪讪的把到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弯。
“...再给我多几个三明治，”咀嚼食物的动作让朗姆洛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要鸡肉的。”
“要出门？”
“总有人觉得我的日子过得不够辛苦，还能再增加点难度。”
约书亚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
“半夜的飞机。”
约书亚估算了一下时间，答应下来：“晚上来我家取。”
又是这么干脆。朗姆洛的表情怪异起来，他喘着粗气，把剩下的一点残渣倒进嘴里，咀嚼了一下就吞进了肚子。
“你对谁都是这种态度？”
“并不总是这样。”约书亚微微歪着头，温柔的注视着他。如同连绵的森林倒映在湖水中，特战队员的缩影安静的坐在那双绿瞳孔的中央，凹陷的眼眶近乎憔悴，作战服上全是灰尘。
朗姆洛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立刻扭过头，觉得持续的高热引发了自己心率过快的毛病。他在休息室里躺了一下午，这种糟糕的感觉才好了一点点，到了晚上，他又得去约书亚家拿三明治。
真他妈的性感，特战队员抓着装三明治的塑料袋，狠狠的想：等我回来，我要每天都上他！把他锁在床上！操他！让他尖叫！看他留着泪着求我！
他在这种过瘾的假想中踏入了西伯利亚的基地。
冬兵的状况一切良好。朗姆洛站在玻璃窗外，一面抽烟，一面盯着医疗组给他测量血压。下午的休息和吊针帮他退了烧，但是身体上的酸疼和疲惫消退的却没那么快，还总有人想起来就弹弹他大脑上的血管。他被这种老是一闪即逝的头疼搞得不厌其烦，呲了呲牙，突然想起了资产接受维护的样子。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和九头蛇大多数人从传闻上了解冬兵不同，朗姆洛从二十出头就开始跟他一起完成任务了，但是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他才被授予资产管理者头衔。狗屁管理者，朗姆洛把烟灰吹的满地都是，丝毫不在意周围人难看的脸色，只不过是从保姆进化成了保姆头子。
他不喜欢这个见鬼的工作。每次和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对上，都会让他想起所谓的人性是多么脆弱。这是种不寒而栗的感悟，资产也曾经是人，这是废话，可现在呢？除了长着一副人类的样子，他还有一点残留的人性吗？几次洗脑就把这个可怜家伙的过去碾碎了，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谁还关心他曾经是个什么东西？
朗姆洛年轻的那会儿曾经对他心生敬意，这个想法很可笑。到了现在，他连同情都觉得多余。资产的检查完成了，他们给他穿好衣服，打理成他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会的样子。
一身黑，中长发，睡了两年比失眠两年的黑眼眶还严重。十几年了，一点没变化。
他搓了搓鼻子，鬼使神差的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拿油纸包起来的三明治，扔给了冬兵。
“碎牛肉的。”
冬兵愣愣的把三明治捧在手心，直视着他的管理者。看起来既不懂的这是什么，也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
罗斯林为难的说：“长官，这不符合规定。”
“Fuck！”朗姆洛往地板上催了一口吐沫，“我就是这里的规定。”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chapter 5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