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奈良的鹿

114、Chapter 110

　　尽管电源信号塔传过来的信号监控在他进入蒙特里久尼的时候就中断了，冬兵还是很确定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刺客小组就藏在这座中世纪风格的小镇中。

　　肯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屏蔽Animus的联网和通讯设备的信号。圣殿骑士搜索了全城旅馆的登记名录，还是一无所获。因为这个，那位叫做沃伦·韦迪克的主管有点气急败坏，他认定他们可能藏在某个隐秘据点或者民宿里，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闯入全城的人的家里显然是不可能的。在城镇里徘徊了两天后，他把冬兵和几个骑士留在这里，怒冲冲的回罗马了。

　　几个圣殿骑士尽职的监视着出入小城的城门，他们极少和冬兵交流，冬兵也不会主动找上他们，除非谁先发现了刺客，急需对方的协助。

　　因为阿廖沙的缘故，这位人形兵器对寻找刺客的任务并不怎么热衷。他只在夜晚出没，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在便利店和餐厅附近转转，到了早上就回安全屋休息。圣殿骑士不想让他出现在游客和居民的视线里，他僵硬的脸颊上没有正常人该有的神色，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的恐慌。这理由其实很难成立，尤其是没人监督他的时候，在长达八个小时的黑夜里，冬兵经常会作出一些正常人的举动。

　　比方说，替自己买一袋纸杯蛋糕，或者加了草莓和碎巧克力的冷冻酸奶。

　　九头蛇没有赋予他饮食的权利，这类似于他在苏联的时候的待遇。但是圣殿并没有把他的存在过度特殊化，他和所有圣殿骑士一样，都需要去餐厅就餐。如果他缺席了，还会有人把食品送进他的房间。后来他见到了约书亚，约书亚认为即使是在任务中，冬兵也不应该虐待自己的肠胃，只要条件允许，没那么紧急，他就应该在就餐的时间里找点东西吃。

　　在这一点上，冬兵是很赞同的。虽然他也好像从来没有反对过约书亚的任何观点，可是在吃东西的问题上，他无疑还是有了些发散性的进展。就像南方古猿进化成了智人再进化到现代人，他很自然的就从在就餐时间里找点东西吃，变成了肚子饿的情况下找点东西吃，再到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找点东西吃。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要忽略了那张总是板着的脸。他用勺子从纸杯里挖冰激凌的样子，和城市里来来往往的游客也没什么区别。

　　在这一天的夜里，他例行从便利店里买了一袋起司条和两盒水果沙拉，就趁着夜色翻上了一座石房子的屋顶，开始享用自己的夜宵。起司条有很重的奶味，本身却是咸口的点心，多吃一点也不会发腻，是这几天冬兵比较喜欢买的零食。他觉得它的味道很像阿廖沙，虽然他根本不记得阿廖沙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一种食品来形容他。他相信约书亚就是阿廖沙，但约书亚却一点也不像起司条，他和玻璃后面藏着的提拉米苏是一种味道的，有点苦，也有点甜。

　　冬兵啃着起司条，突然想念起身在罗马的约书亚。他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圆纽扣似的跟踪器，不明白为什么圆纽扣不会被电源信号塔发出的波段察觉到。如果那个被销毁了的手机也有一样的功能，他就能给约书亚打电话了。

　　夜晚的时间这样长，他是怎么度过的呢？

　　对了，他有很多朋友，他们可以聚在一起喝酒。冬兵回忆着那些有着漂亮玻璃的酒吧，紧紧的抿起嘴，马上又想到另一个可能：约书亚正从一张薄薄的屏幕里注视着自己，他应该是一个发光的小点，周围的环境是地图，不是现在流行的街景图，而是无数条不同颜色的细线，让人看了就脑袋发晕。

　　他动了动嘴唇，咽下一口点心，觉得这个可能要比他同别人喝酒好得多。

　　就在冬日战士享受夜晚的时候，藏在奥迪托雷庄园地下的圣堂中的刺客小组刚刚结束了一轮记忆记忆体验。雅沙从Animus的椅子上爬起来，坐在地上，难受的抱起了头。

　　戴斯蒙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湿毛巾：“你还好吗？”

　　“你们不会知道那种感觉的，”雅沙没有接过毛巾，他只是崩溃的捂着头，“一切都是虚假的，我的家庭，我自己，我觉得真实的事情全都是错的，而我觉得错误的，好吧，我没什么觉得错误的地方……”

　　瑞贝卡转过身，把胳膊撑在椅背上：“噢，我们的祖父又干了什么事情？”

　　雅沙抬起了头：“并不是你们的，而是我的。”

　　“有什么区别吗？”她摆了摆手，“我们是兄弟。”

　　她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刺伤了雅沙，俄罗斯男孩摊开手，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当然有！这样耻辱就只是我自己的，而不是兄弟会！”

　　“没那么严重，”卡勒姆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太在意了。”

　　雅沙捂住了眼睛：“我没法不在意。我的祖父是一个那样的人，……欺诈者！他和我祖母在一起，只是为了「苹果」；他和别人交朋友，也是为了「苹果」；他参与人体改造实验，好吧，还是为了「苹果」！我能理解，我以为我能理解，可是他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就因为他们信任他！……他还，他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长辈！你们的祖先干过这样的事情吗？！”

　　刺客小组的成员放下了工作，五双眼睛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脸上。

　　“我祖母怀孕了！可是他还是干出了那样的事情，……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她经历了好几年的审查，没完没了，终于等那些家伙觉得无聊了，她才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小镇子里。……我妈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体才那么虚弱。她死了，刚刚生下我就死了，她本来该有一个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人生，可是她没有。我爸爸不要我，”他带着哭腔，“我是个孤儿，祖母七十岁的时候还要努力的工作来养我，后来她也死了，她是被累死的，我一直都知道！……”

　　雅沙当然还看到了很多很多，他完全无法说出来的肮脏的事情。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比他说出来的事情更加令他难过。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要因为那个男人受苦；所有他爱着的人，都爱着那个根本不值得爱的家伙。他简直是一场行走的瘟疫，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周围的人全部遭殃。

　　戴斯蒙沉重的低下了头，他和父母的关系很淡薄，但无论怎么说，都要比雅沙强得多。卡勒姆却笑了笑，半蹲下身体，压低脖子，让视线和雅沙的眼睛持平。

　　“孩子，我爸爸在我面前杀了我妈妈。”

　　冬兵：甜的东西都很好吃，其实咸的东西也好吃，冰的奶油很好吃，热的果汁也很好吃。
约书亚：=-=。没问题，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