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颜牌》千_墨

5、第 5 章

　　三日后的清早，黑桃A一觉醒来，外面的星光还是那样的静谧安逸。黑桃A翻下石床，收拾完行装便提剑走出了黑城堡。
　　在走向塔都楼堡的那条路上，刚刚转过岔口，黑桃A便撞见了对面路上走来的那个人。红色裙袍外半裹着一层白浅粉色的蓬松纱缎，上面点缀着零星碎小的黑色桃心，随着规则的绸格一段一段。同样美丽的面庞，安静优雅的红心2突然给人一种很是新颖的感觉。
　　“是你。”红心2面色平静。
　　黑桃A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住在了红城堡？”
　　“嗯。”红心2呢喃的声音很轻，“虽然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
　　“不会。”黑桃A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月亮之女。”
　　“我只能是这一种身份吗？”红心2显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不情愿，“倘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2牌……”
　　红心2止住了假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把你带到斯曼，我……”黑桃A的语气有些低沉。
　　“我总归是要来的。”红心2仿佛能看穿眼前这个人所有的心思。
　　“你不恨我吗。”黑桃Ａ眼睛闪过一丝期待。
　　“这件事本与你无关，你只是施行陛下法令，我为何要恨你。”
　　“这是真的？”
　　“是真的。”红心2依旧是那样的简单、平静。
　　黑桃A露出罕见的笑容，虽然他从不在乎任何人，可眼前这个人的宽容，总让他感觉到一阵欣喜。或许是因为自己给她带来了不幸，黑桃A暗自认定。
　　“你要去塔楼？”红心2指着他手里的王卷。
　　黑桃A闷哼一声，“噢，灰月殿下与我约在今日比剑，他真的是等不及了。”黑桃A随意摆弄下卷纸，“那你是——”
　　“我要去见我新认识的牌友们。”红心2暖暖一笑。
　　黑桃A也平静的一笑回应，“那好，愿诸神保佑你。”
　　红心2回复着同样的话，然后在黑桃A越过身旁的时候迈开了脚步，狭长的楼塔空道内，银色的月光下掠起一身长影。
　　黑桃A低下肩膀，回身一个横扫，在灰月举剑挥来时稳当迎击。看来灰月殿下的体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他现在的动作甚至不及之前的一半儿。
　　“左面！”黑桃A高声提醒，却还是在灰月抽剑防御之前重重挥下，一剑下去便让灰月颓废潦倒的坐到了地上。
　　“太累了。”在地上歇息的灰月拉起头盔面罩，满面汗水的他大口喘息着。
　　黑桃A用剑指了指灰月胸前的紫月徽章，银灰色的铠甲上更显得高贵荣耀。“这不是你该有的水准。”
　　“这才刚刚开始，我对它还不适应。”灰月殿下指了指胸前，示意那颗无比珍贵的红心。“等界域内的天变成白昼了，我们便到塔都外去狩猎！”
　　“好啊。”黑桃A也坐了下来，“再叫上其他A剑士一起，看我们谁还能打到狼狮。”
　　“定了！”灰月递过来酒杯，两人一阵畅饮。

　　半月之后，当界域内迎来了第一天白昼时，黑桃A像以往一样，和其他几位圣牌剑士一起，收拾行囊整装待发。四个人一路走向灰月楼堡，还没有走到楼堡前门，却见到众多的侍从在这里来回穿梭，个个都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四A剑士猛然警觉，无一例外的加快了步伐，直接冲到灰堡之内。
　　刚一进门，他们便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只见灰月殿下躺在白石地面上，身体不停的来回抽搐，嘴里不停叨念着无法听懂的琐碎字语，狰狞的面部已经扭曲变形。屋里的门窗全都死死紧闭，厚重的布帘遮下，使得这里昏暗的像个地窖。
　　听见脚步声，紫月女王神情焦急的望向门口，星亮的目光却突然暗淡下去。
　　四A剑士不知发生了何事，还在犹疑着的时候，匆匆奔来的梅花Q终于赶到，紫月女王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退出了灰堡。
　　四A剑士面面相觑，不过需要索琪祭司亲自前来，他们几人的推断，全都隐隐然想到了一块。

　　梅Q祭师一阵施法，终于稳住了灰月殿下那扭曲的身体。然而在神灵的幻象前，颇得神谕的梅花Q第一次没了指向。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梅Q祭师出来后，紫月陛下紧紧直问。
　　“月亮之女的第一颗红心，还不足以驱逐殿下身上的黑暗咒印。”梅Q祭师显得很是沉静。
　　“怎么会这样，前些时日的那些黑夜，明明都恢复过来了。”
　　“当年幽月祭司在整个界域内施了光魔咒，界域内昼夜倒转更替混杂，同时灰月殿下也染上了这遇光虚疲的怪病。现在看来唯有当界域内的昼夜更替恢复成最初的黑白对分，殿下他才有可能真正恢复过来。”
　　“可你不是说过，幽月祭司乃邪域巫女，百年难得一遇。”紫月女王忧心忡忡。
　　“陛下不必担心，既然殿下在黑夜中能够恢复，便说明移心之术有一定作用，只不过力量微薄，不能完全的融入到殿下身体。所以现在还有一法，或许还能挽回灰月殿下。”
　　“什么方法？”
　　“再次移心。”梅Q祭师坚定的双眼直视紫月陛下的内心。
　　“再次移心？那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月亮之女拥有两颗救命红心，但这两颗红心却并不是完全相同。”梅花Q仔细向女王解释着，“第一颗心是续命之心，能医治伤病能救活众人，是月神之女的广施仁爱。而这第二颗心却是月亮之女的本命之心，拥有着神灵那无可替代的尊贵神迹。所以只要取得红心2的本命之心，便能完全拥有高贵的神灵血统，到时一切难以解除的邪恶咒印，都将在神灵的沐浴下荡然无存。”。
　　“若是取得红心2的这第二颗心，那红心2岂不就——”紫月女王突然震惊起来。
　　“红心2依然活着。”梅花Q摊着两手，“她将活在灰月殿下的身体里，因为那时神灵的血液将在殿下的体内流淌。”
　　“那移心之后到底是红心2还是灰月？”
　　“两者都不再是。”梅花Q摇摇头，“但陛下可以看见一个完好的灰月殿下。”
　　紫月女王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既不想再伤害红心2，却也更无法接受灰月殿下再变成刚才的样子。
　　“什么时候可以移心。”女王终于做出了决定。
　　“七日之后，白昼消失的第一个夜里。”
　　“好，到时红心2会被带到这里，你尽管去做。”
　　梅花Q低头领命，“不过这次的移心法术是换命移心，仅凭我一人的法力恐怕难以成功，所以我需要其他几位祭司的协助。”
　　“方Q祭司还在塔都内，黑Q祭司昨天刚回幽魄，我即刻命她回都。”
　　“谨遵陛下法令。”
　　紫月女王又看了一眼面色狰狞的灰月，最后才不堪忍受的退出了灰城堡。
　　当天正午，塔都内便出现了巨大的变动。先是塔都斯曼全域封锁，四方牌士接连调动，不准任何人踏离塔都。接着红心10被授予王令，以陛下祈祷沐恩神明之由，从红城堡接走了红心2。最后幽魄骑士黑桃J连日北上，在黑Q祭司回离幽魄的路上将其拦下。
　　接连几番的动静使得整个塔都都不安宁了，牌士们纷纷犹疑猜测，却始终不敢随意乱言，也只能呆在这里，静下心来看看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