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 Miracle in ABO》绯羽stardust

6、第 6 章

　　那晚以后，许三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围着袁朗问问题，他怂了，看见袁朗就慌，一下课就跑。然而袁朗就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装置似的，总能轻易找到他，然后一派气定神地走到他面前，笑着问：“许三多，上次的论文改完了吗？”然后俯身到他耳边悄声道：“不去我办公室我就在这里对你发情。”吓得许三多连忙起身灰溜溜地跟着袁朗离开了公共场所。到了办公室后，就是不由分说地开吻，许三多被袁朗压在办公桌上，吻得脸红心跳喘不过气来，袁朗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换着姿势不停地吻他，然后会在最终放开他前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Beta可被暂时性标记，袁朗说没关系，那我就每天都给你一次标记，那你就等于被我永久性标记了。许三多欲哭无泪：哪儿才一天一次啊！

　　……

　　一个月后，成才跟导师做了外务回来，看见许三多吓了一跳：“三呆子……要不是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看你这模样还以为你纵欲过度了呢。”许三多趴在桌子上没精神搭话，每次被袁朗吻完就像跑了五公里，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等等。”成才吸吸鼻子，嗅到一丝异样的气味，他围着没精打采的许三多闻了半天，忽然瞪大眼：“——这……这不是袁朗的信息素味道么？！”接着，嘴巴成脱臼状不可思议地张大：“——你——被——袁朗——标——标——标记了？！”

　　许三多抱住头，做鸵鸟状。

　　“我的妈呀！！”成才简直是霹雳无比震惊，“袁朗那样的Alpha，居……居然会标记一个Beta？！不……等等……他、他究竟什么意思？是认真的吗？还是在玩儿你？”

　　“……我不知道。”许三多把脸埋在桌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每天对我发情……每天都标记我好多次……我不等他的味道消散一些都不敢出门……”

　　这话听得成才都脸红：“卧槽……这、这也太没节制了。”成才心里千回百转，作为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在追求个人幸福的道路上，他也从没忘记过拉好兄弟一把，他给许三多介绍过一些Beta对象，也设想过很多种许三多找到对象的可能，但，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袁朗！

　　“……没关系，包在兄弟我身上。”成才冷静下来，决定不管这情况多么不可思议，都要以兄弟的幸福为重，“我先帮你打听清楚，袁朗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毕竟一个Alpha是可以标记很多个Omega的。”

　　听到这话，许三多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袁朗可能同时还在标记其他Omega或者Beta，许三多忽然觉得心里梗了根刺似的，很不舒服，他想因为自己是个认真的人，不能接受在感情这么严肃的事情上被玩弄，也不能接受别人把感情当作玩笑。然而号称社交小天才从小被称为人精的成才，在认真为许三多通过各种渠道多方打探过后，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袁朗从未标记过任何Omega或Beta。”别说许三多了，连成才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似乎是个很重视自我控制的人，或者说，过于自负，一切都要在自己掌控之中，不管是身体还是理智，包括发情，所以长期使用药物抑制，不让生理影响理智判断。大概正是由于他长期使用药物克制生理需求，所以才会产生副作用得信息素过敏症。”成才放下手中的资料，尽管感到震惊，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他唯一发情的对象，也是唯一标记的对象。我想……他对你……是真的认真了。”

　　许三多脑子被炸得晕乎乎的，心里却一下放松了。然而成才立刻又靠过来八卦道：“那你呢？你对他怎么想？”

　　“……我不知道！”许三多揉了揉太阳穴，“从他跟我把这事儿说破以后，每次见面他就先亲我，亲完就标记，标记完又亲，亲完又标记……我根本没法想什么、说什么，我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成才听了却笑了：“袁朗果然是袁朗，我以前都没想到过，对付你这种固执又古板的老实人，跟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呢，光跟你磨嘴皮子你那发散思维不知得绕多久才能跟人家说到同一条感情线上，还不如先亲了再说，让你没空想其他的，直接先感受这份热烈！”说着就是扼腕一声叹，“我要是早想到这一点，直接把你跟介绍的对象灌醉了丢一房间里噼里啪啦第二天醒来你不就脱离单身了吗！”

　　许三多连忙揪住自己衣领：“我呸。”

　　成才还在那儿天花乱坠地开着有色玩笑，许三多是真的头痛，不知不觉间想到了史今——学会成长以后，许三多已经很久没有给史今写过信了，其他方面成长了，感情方面仍然还是过于青涩，今天有成才在，能暂时脱离袁朗的“魔吻”，静下来才想到……自己是否可以咨询一下史今的意见呢？

　　要跟史今说自己被袁朗又亲又标记这种事，许三多打开邮件才写了个开头就羞得全身发热，写完后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语无伦次，然而也想不到还能如何表述，只在惴惴不安中等待回信。期间自然继续被袁朗亲来亲去，袁朗不断持续对他进行暂时性标记，却让许三多恍恍惚惚间感到自己确实被永久标记了……

　　……

　　史今的回信在一个午后姗姗来迟，他说自己看了许三多的邮件，知道他是因为信任自己才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所以斟酌了很久，才认真写下这封回信，然而正文里史今并没有直接解答什么，只是问了许三多几个问题请他自己思考，如果还想不明白再给他回信。

　　信里史今问：你是一个会屈服于强权淫威或为了前途选择被导师潜规则的人吗？如果你不喜欢袁朗这样做，以你的性格，是会默默忍受还是报告学校秉公处理袁朗性骚扰学生的行为？每次袁朗都能在学校找到你，是他真的太聪明还是你根本没有认真想藏起来？独处过程中袁朗有对你使用暴力吗，你真的推不开他吗？曾经我说要亲你，还没靠近就被你推开我说这样太奇怪，那为什么袁朗亲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没有觉得奇怪呢？

　　许三多坐在电脑前，呆呆看着屏幕上的邮件，爆炸的信息量和纷杂的回忆在脑海中千回百转地碰撞，待冷静下来抽丝剥茧重头理过，才发现一切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也被袁朗吸引，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袁朗到什么程度，然而袁朗很聪明地用“先给答案再给分析”的方法让他明白自己也是对袁朗有超越师生的喜欢的。而这样的感情，连对他曾经一直执着的史今都未曾有过。

　　许三多猛地站起身来，他一向是个实诚人，现在算来一直是袁朗在表达感情，而自己该表达的却没有表达，这不公平，所以他要去见袁朗，把自己刚才发现的感情告诉他！

　　可是，当许三多跑到袁朗办公室外，却见其他学生们也在外面探头探脑。许三多疑惑地要去敲门，却被师弟们拉住。

　　“诶诶，师兄，别去打扰老板啊。”大家习惯性私下称呼导师为老板，“老板的心上人来看他了。”

　　许三多一愣，旁边有人插嘴道：“胡说什么啊，你怎么知道那是老板的心上人？”

　　那边厢继续来劲儿：“也难怪你们不认识，毕竟对老板来N大前的历史还了解得不够多，那位是老板大学时期的同门师弟，齐桓，他们曾共同发表过多篇论文，也曾共同参加X国的学术会议留下合影。我以前搜老板的资料，看他没出国的时候合影几乎总有这个人，所以才顺藤摸瓜去搜，嘿嘿。”

　　这边有人笑骂：“你也太八卦了吧！还有什么料，说来听听！”

　　“嘿嘿。”那边继续口沫横飞，“据说他俩当年在学校可谓形影不离，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最多间隔三步。关键是——齐桓是个Omega，老板可是Alpha啊！你们觉得一个Alpha和Omega在一起会纯聊天嘛？如果齐桓有自己的Alpha，他还会和老板每天形影不离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老板出国了，齐桓留在国内，不过现在他来找老板，你看老板立刻跟他单独关在房间里，这儿都两个小时了还不出来，你们说说，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还会发生别的什么吗？！”

　　旁边哄笑四起，有的人讲出更色的话来，许三多却听得如坠冰窖，他木然地站在袁朗办公室外，直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他还站在那儿。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觉得天色都开始变暗，袁朗办公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袁——”许三多的声音卡在喉中，相偕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袁朗和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比袁朗身量还要高一些，一脸严肃，算是典型的像Alpha的Omega，他看了许三多一眼，询问地看向袁朗。而袁朗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反而晚一步发现许三多站在门外。

　　“许三多？”袁朗似乎有些吃惊，然而他的吃惊刺痛了许三多，袁朗却没有发现这一点，只互相介绍了下，“这是我带的博士研究生，许三多。许三多，这位是齐桓，齐老师。”

　　“齐老师……”许三多木然地行了个礼，转向袁朗，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袁朗就说：“抱歉，我和齐老师还有事。要问问题的话，过几天再来找我好吗？”

　　也许袁朗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但今日听来却显得拒人千里。许三多咬住唇，努力克制出眼眶发热的冲动，向二人行了个礼，快速离开了。

　　回到寝室，许三多心里乱成一团，他想相信袁朗，他觉得不会是大家猜测的那样。他们只是师兄弟会面，他也见过Alpha和Beta乃至Omega之间存在纯友情的……他想听袁朗亲口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尽量不受那些人说的话影响，然而心里的不安却在混乱中不断扩大。

　　从那天开始，除了正常上课，袁朗没有再来找过许三多，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许三多面前，也不再将他带去办公室吻得天昏地暗，偶尔在路上看见袁朗，旁边也一定有齐桓，许三多就那么呆呆站在远处，看着二人，一步也挪不动——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有不想让给其他任何人的对象……然而，刚才的情形和同学们说的话，像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他脸上。Alpha和Omega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不是这个世界固有的既定规则吗？他们互相吸引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自己一个连任何信息素味道都没有的Beta，曾经妄想史今这样的Omega而不得，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还对更优秀的Alpha抱有幻想呢？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以前一样，安于自己Beta的身份，安于Beta该有的命运，去找一个同样的Beta恋爱就好了啊……为什么偏偏喜欢上Alpha，偏偏喜欢上袁朗？

　　许三多蹲下身，假装系鞋带，一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史今老师，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却发现自己能拥有的还是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