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 Miracle in ABO》绯羽stardust

4、第 4 章

　　初夏来临，许三多还是那个历史系学霸，江湖上也还流传着他曾公开拒绝N大教授邀请的传说。有一段时间他曾不知如何处理和史今的关系，直到史今主动写邮件过来关心他的学业进展，这层关系才算破冰重生。史今说，他相信许三多会想明白，会以新的心态来面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们还可以为师生、为朋友、为知己，许三多的路要自己走，但他仍会在路旁给他鼓励及喝彩，还说许三多绷不住的时候也可以给他写信。不知是不是史今当时真的把许三多心里最后一根草给拔了，除了学术上的交流和节日问候外，许三多很少给史今写信，他似乎逐渐懂得了把念想从别人身上拿回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着前方。

　　这日许三多走在校园大道上，正准备去图书馆，忽然校园广播里传来他的名字——“许三多！呼叫许三多同学！许三多同学你在哪儿？听到广播请速到第二教学楼！第二教学楼！”

　　许三多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朝第二教学楼走去。到了目的地，几个医科生正焦急地团团转，手里还拿着扩音筒大喊：“许三多！寻找许三多！”

　　“……我、我就是。”许三多弱弱地上前，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就忽然被这群人抬起来直冲上楼，边冲边喊：“让让！让让！都让让！治病救人！治病救人！”惊得其他人纷纷躲避，许三多心里一个大写的懵逼，不知他们抬着自己要治什么病、救什么人。

　　——所有疑问，在推开四楼接待室的门后有了答案：许三多还没看清现场形势，就被一个人猛地搂进怀里，领口脖子处沾上对方温热的鼻息，许三多连一秒迟疑都没有，这动作让他直接喊出两个字——“袁朗？！”

　　“——得救了。”埋首在许三多颈侧的男人松口气般地笑了，“过敏症发作时，还是你这里舒服。”

　　许三多哭笑不得：“怎么又是你？你过敏症犯了为啥不吃药，偏要找我？”

　　“没听过医学上都建议只要有药物以外的日常解决方法都建议尽量不用药以增强自身免疫力么。”袁朗搂进了许三多不放，说得一派义正言辞。

　　“咳咳。”两声假意咳嗽将许三多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一位胖胖的学院领导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许三多，“袁教授，您要找的……就是这位Beta同学？”

　　“正是。”袁朗毫不顾忌形象地挂在许三多身上，他个子比许三多高大，压得许三多向一边歪。

　　“咳咳……我听说，他还是……当时在宣讲会上拒绝了你的那个传说中的同学？”领导再问。

　　“也对。”袁朗笑着回答，丝毫不以为忤。

　　领导大概本想教训几句许三多的不知好歹，竟敢拒绝N大邀请，以博得合作院校学术大牛的好感，谁料袁朗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话噎在嘴里，也不好再说什么。

　　“该谈的公事也谈得差不多了，许三多同学可以陪我参观下校园么？”袁朗终于站直，笑着看向许三多，“学校风景极美，上次来忙着宣讲没时间看，这次来过敏症又犯了，还好有许三多同学能帮忙隔绝下信息素的味道。许三多同学，能带我逛逛学校吗？”

　　许三多还没答话，院领导大力一挥手：“当然当然！热情友好活泼开朗一向是我校学生精神风貌！这位同学一定很乐意带袁教授逛逛校园！”

　　许三多算是被连推带拉地陪着袁朗一起走出了接待室。下了楼，虽然地方开阔，但也许是因为天气热、Alpha和Omega都有些暗暗骚动，袁朗仍然觉得味道刺鼻，没过多久就开始连声打喷嚏，转头看向许三多，又作势要扑过来搂抱埋头，许三多当然不愿意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做这么引人注目的事，赶快躲开提议去自己寝室坐坐。成才春假回来就跟他的Omega去外面租房另住了，寝室只剩许三多一个，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成才的Alpha味道该散的也散干净了，应该不会影响到袁朗。袁朗同意，一副只要跟着许三多这人肉空气净化器走到哪儿都可以的样子。

　　到了寝室，许三多给袁朗倒了杯热水，袁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四下打量着这地方：“条件不错啊，现在国内和我读书那会儿是完全不一样了。”

　　“没了解过以前是什么样子。”许三多给他搬来板凳。

　　“你是觉得这地方能学到知识比住的条件好不好更重要吧？”袁朗顺势坐下。

　　许三多也搬了凳子在他对面坐下：“也不是。分到条件好的宿舍都会高兴，只是没有专门比较过。”

　　袁朗笑了，这小子倒实诚，不比较，不焦虑，自己走自己路，也不拔高自己的境界，承认现实物质的需求。

　　“这个时期，你的同学们都开始谋划各自的出路了吧。”袁朗手指摩挲着水杯，“你呢？听说你以前那个导师参加千人计划走了，你打算怎么办？考博还是找工作？”

　　“我都有看。”许三多坐得端正，以前他只想跟着史今一条道走到黑，除了考史今的历史学博士外没有任何想法，然而史今离开那天跟他说的话让他幡然醒悟，开始真正打开自己的眼睛去看得更宽更远，继续读书很好，如果有合适的工作也不错，多看看，多了解，比钻牛角尖更好。

　　“都看？”袁朗看起来有些紧张，语速都快了些，“现在大学扩招，就业压力大，别说本科生，研究生都不稀奇了。我看你性子喜静，适合搞研究、当老师，拿到博士学位绝对更有利你以后的发展。要想进好一些的高校工作，你博士就该考个更好的学校或去国外镀金……”

　　许三多坐在对面，看袁朗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不停向他洗脑式地灌输考博好啊，考国外的博更好，考了博你才有光明的未来，考了国外的博你才能在同等条件下更有竞争优势……

　　“——我已经报了N大的联合培养项目了。”许三多忽然出声，“国家安全研究方向。”

　　袁朗想说的还没说完，话噎在嘴里——其实这次来学校谈项目合作，他别有私心：上次巡回宣讲走了一百二十八所高校，不是没有比许三多更优秀的学生，但阅尽千帆后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许三多，他就是想把他召到自己门下，当时袁朗也觉得真他妈见你的大头鬼了，这是着了什么魔，是不把许三多教出来你教授风华人生导师之路就不完整吗？但他总会想起宣讲会上许三多的拒绝、想起那个夜晚在他身上闻到的干净气味如初春雨后的清新……贼心不死，贼心不死啊，于是袁朗决定顺应天命，顺应心意，把来这里谈合作的时间提前到联合培养项目报名截止前，准备再努力一把，将许三多忽悠进自己兜里，今年不行，就明年继续来缠他，结果——许三多居然说已经报名了？！那……果然还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吧。想到这里，袁朗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我仔细看了联合培养项目中的可选专业，国家安全研究确实是与我的专业最对口的，也是我感兴趣的。”许三多不懂袁朗迷之笑容的含义，只如实告之，“史今老师也希望我看看更大的世界，所以我选择出国读博。”

　　袁朗笑容僵在嘴角：史今史今，又是史今，第一次这小子就是因为史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拒绝他抛出的橄榄枝，现在竟告诉他，他最终选择他也是因为史今？！

　　“我先说啊，联合培养项目不是你看中哪个专业报了名就一定能上的，首先要求平均绩点要在3.0以上，再次国家安全研究每年都是报考大热，但名额有限，我们N大也是有一轮初试和复试进行筛选的。最终能不能考上，还得看你自己。”袁朗站起身来，“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中午和你们校领导们还有饭局。”

　　饶是迟钝如许三多也察觉出袁朗突然变得不高兴，只是许三多不懂这个点在哪里，见袁朗走向门口，想了想，凭直觉开口：“——其实和历史学对应的专业还有和平冲突与管理、国际关系双学位等，但我还是选择了国家安全研究。”

　　袁朗停住，没有回头：“为什么？”

　　许三多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他直觉是这样：“大概……因为你吧。”虽然袁朗在宣讲会上给过成才难堪，后来又戏弄过他，但这个人令他讨厌不起来，前段时间为了确定报考方向，他也在网上查过这几个专业的导师介绍，然后他认为——袁朗应该是最符合史今说的能带他看更大世界的人。

　　袁朗笑了，背对着许三多，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抑制不住的忽然心情大好。

　　“那咱们初试再见。”袁朗摆了摆手，打开门，潇洒离去。

　　许三多站在门口看了半晌，有个疑问：“……他不是过敏症又犯了么？”

　　——袁朗的潇洒持续到下楼出电梯为止，一路喷嚏连天引人侧目，又不能回头，还得维持他离开时的潇洒形象。虽然这段时间都想赖着那小子闻他身上干净的味道，但既然他要考自己的博士生，那就公事公办，还是避嫌为好，只能暂时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