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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之十二 ...

  •   ……
      第二日一早,闵秀秀端着药碗敲响了白玉堂的房门。
      “你说什么?竹雨死了?!”
      白玉堂霍的站起身,随即捂着胸口一阵呛咳。闵秀秀忙上前扶住他,一面接过药碗一面絮絮的抱怨:“看你!之前明明说过不要乱动的!”
      白玉堂却不管,只是一把扣住闵秀秀的手:“大嫂,你说的是真的?不是说来诓我?”
      闵秀秀叹了口气,伸手拉开他的手:“大嫂有必要拿这开玩笑么?你先躺好。”
      白玉堂顺从的躺下,见闵秀秀伸手扯了一旁的椅子坐下,才道:“是什么人?”
      “这还不知道。包大人尚在调查。”闵秀秀说着面色怅然,“那是个好孩子啊!跟了你五年,你们主仆感情向来深,我也知道你此时心中难过,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白玉堂不说话,只是躺在那里,目光盯着某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有另一件事……公孙先生托我来问问。五弟,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大嫂怀疑我?”
      “当然不是!”闵秀秀秀目一瞪,“公孙先生的意思是借你的口确定一下。我听展昭说,你们昨晚在一起?”
      “没错。”白玉堂点头承认。
      “你去找那展昭做什么?”
      白玉堂含糊道:“也没什么事。”
      闵秀秀微微皱眉,道:“那你是几时离去的?”
      “这——子时吧!”

      “嗯……”闵秀秀若有所思的沉吟,抬眼见白玉堂一脸倦色,忽然轻轻笑了笑,“怎么,还在为竹雨难过?”
      白玉堂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当下闵秀秀笑的更加诡异起来:“若是为这,五弟大可安心。”
      白玉堂无法理解闵秀秀的意思,歪过头去看她。
      “其实……”闵秀秀神秘兮兮道,“我告诉你,切莫再传他人耳。竹雨,他没死。”

      “什么?!”
      白玉堂这一惊非同小可,整个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重复:“没死?”
      “收声!莫乱动!”闵秀秀又瞪了他一眼,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你忘了么?我师门传下过一门龟息的法子,保命之时可以使用,竹雨他正是用了这门法子。包大人叫我隐瞒下来,免得凶手杀人灭口。”
      说着闵秀秀收拾起药碗,起身道:“五弟,我可告诉你了,千万不要传出去,就是小猫也不要说!竹雨他受伤太重,还没清醒,等他醒过来,就知凶手是谁了。”
      闻言,白玉堂面露喜色,道:“如此大好!大嫂,一旦知道凶手,一定第一时间告诉给我!”
      “放心!我晓得!”说着闵秀秀推门而出,没有看见身后被白玉堂揉捏的变形的被角。
      ——他居然没死?!

      他却不知道,闵秀秀端着药碗出了房门后,深吸口气闭了眼颤抖着倚在门柱上,好久才睁开眼离去。
      ……
      巳时,裴云收到了开封府的传讯,前去包拯的书房。包拯询问了裴云昨晚的去向,裴云说那时自己已然入睡,但没有证人。
      “昨晚不是末将值夜,因此早早就歇下,但是——包大人,末将并不认识死者,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联?”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道:“实不相瞒,裴将军,我们昨日验过,死者是死于一种叫做‘蚀心掌’的功夫,这门功夫,不知裴将军是否听过?”
      “蚀心掌?”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裴云很是愣了一下,“那不是……”下一刻皱起眉警觉道,“大人的意思是,那个人死于蚀心掌?”
      “正是。”包拯观察着裴云的表情,斟酌着眼前这人的可信度。老实说现在这种敏感时刻,他半点也不想与中州王府的人产生摩擦。然而——这个裴云是否可信?
      裴云自是不知包拯的想法,兀自皱眉沉吟:“这个……不瞒大人,末将确实知道蚀心掌,那是末将家传的保命功夫,但是——”
      “裴将军可知令弟已去的消息?”
      “……我知道。”裴云点头,想起之前与丁氏昆仲相遇的过程,随后又想起“那人”的话,面色不变,心中犹疑。
      “本府相信裴将军没有杀死竹雨的动机。”包拯说着站起身,面向外道,“只是事关人命,请恕本府不能不慎重对待。”
      裴云是知道包拯之名的,身为军人的刚直也让他无法容忍自己身负污名,当下道:“不知我如何才能取信于大人?”
      包拯转头看向裴云。眼前的男子是个典型的军人:挺直的身板,坚毅的面容,风雨不屈一般,那双眼中尽是诚恳。他心中已有决定,道:“若将军不介意,能否暂住在开封府?明日一早,或能给将军一个交代。”
      裴云明白包拯的意思是要监视自己,不过对方的态度已经足够诚恳。若是平时,裴云定已答允,只是现在……
      “这……大人,若是裴云能够找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否……”
      “哦?”
      包拯露出些许笑意,“本府记得刚刚裴将军还说无人可证,怎么现在反而……”
      裴云的面色有些赧然,但还是道:“……大人,裴云是有些私事不便来讲,还请大人见谅。若大人信的过末将,请允许我回王府一趟,请他前来作证。”
      “一定要你亲自前去?”包拯看出裴云的坚决,心中有些疑惑。
      “一定。若非末将,那人恐怕不会出来与人相见。”
      包拯看他半晌,点头道,“也罢,裴将军请先回去罢!明日一早本府自会差人前去相请。”
      “多谢大人!”裴云说着抱拳,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待裴云离去,公孙策做完最后一笔记录,看向包拯道:“大人就这么放他回去?”
      “我相信他不是凶手。”包拯坐回座位上,伸手去取茶盏,“虽然这么说未□□于武断,但是听你先前分析,我心中已有凶嫌。”
      公孙策不禁微笑:“是黑是白,还要今晚做分晓,这便是大人叫裴云将军明日一早再来的用意罢!”
      “知我者公孙也!”包拯大笑,端起茶盏浅浅品了一口。

      离开包拯的书房时,裴云心中满是犹疑。包拯先前的话不停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还有之前丁氏昆仲的话,“那个人”所说……三段对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搅成一团浆糊。
      “这可真是……”他有些自嘲的自言自语,抬头向前,见到不远处庭中有人端坐。走得近了,瞧见是两个男子,其一一身红衣,剑眉修目,面容沉静,正持书阅读;另一人则是背对着他的,瞧不见面容,从动作做判断是在品茶,偶尔转头看看四周,平添些许灵动。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红衣男子抬头看向他的方向,澄净的眸子中有对陌生人的戒备,向自己点头的动作却是温和而有礼的;另一个人似乎根本没察觉背后有人,未曾有丝毫动作。
      裴云向那男子点了点头,心中喜爱他沉静的气质,无端生出些许亲近。接着想起一人,心道这大概就是那位御猫展昭了吧!

      回到中州王府时已过午时,裴云与值日的兄弟打过招呼,一路赶回自己的卧房。开门入了内室,其内一人抬头望向他,轻轻点头道:
      “回来了?”
      “嗯。”裴云叹了口气,将随身的兵器放在一旁,坐下来伸手抹了把脸。
      “包大人找你何事?”
      “有一些……”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是好的,裴云抬起头,眼睛定定的盯着窗外,“有些事情,可能要麻烦你了。”
      ……
      入夜,一道黑影悄然潜出西厢,向着冥屋而去。
      屋中只有一具尸体孤零零躺在那里,身上蒙了白布。月色透过窗子投入进去,别添了几分幽森诡异。
      黑影在门外犹豫了半晌,看看手中的瓷瓶,下定决心迈步进屋,上前掀开白布——

      霎时间变起仓促,白布下一只手忽然伸出扣向他手腕。黑影大惊,当即明白自己中了陷阱,忙缩手后退。
      对方哪容得他就此离开?一个纵身跃起,用脚勾了脚下白布伸手一扯一抖,缠成软鞭形状挥出。但见灵蛇起舞,白影如电,直取先前那黑影!
      软兵器本就灵活,那人手法又精准,后发而先至,牢牢封锁住门窗方向。黑影心叫不好,顿下脚步的同时纵身而起,脚尖点上那白色灵蛇几步踏过,一个鞭腿鞭向那人。
      那人亦不是庸手,见状硬生生铁板桥下腰,同时劲灌白布用力一抖。鞭身激荡,尾端骤起抽向黑影。黑影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先前“竹雨”所躺之处,脚下再点,直冲后窗!
      “想跑?!”那人低声喝道,手腕使个巧劲,鞭在地面,自己借力纵身而出,直追那黑影。

      黑影心中暗暗叫苦,刚一破窗而出就知中计:此时外面已经围了数圈侍卫,显然打算瓮中捉鳖。他心中转过数个念头,脚下一顿。又听见身后风声,先前那人再度追了过来,心中发狠,气贯于掌,转身用力挥出!
      追来的那人正用白布鞭子挥出去缠他腰,见状忙一个变式阻他掌力。黑影含怒出手,掌力自不一般,竟将那白布打得片片碎裂!
      那人见失了“兵器”,也不着恼,一声冷笑丢下手中残余碎片猱身而上。双方此时俱是空手,你来我往对拆,竟是个半斤八两之局。
      此时外面已是灯火通明,众多侍卫官兵将两人里外缠住。见他们拳脚相向,一人喊道:
      “大哥!接刀!”
      下一刻一物呼啸而来,铮亮的刃身反过刀光,那人伸手接过,被反光映亮了面容,正是双侠之一的丁兆兰!
      而同时,对面那人的面容也暴露在众人眼前,却是白玉堂!

      “怎么会是白少侠?!”
      “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立即一阵窃窃私语,就是一直在与他拆招的丁兆兰也吃了一惊。白玉堂四处一看,除了正与自己对峙的丁兆兰,方才喊话的丁兆惠外,闵秀秀,包拯与公孙策,丁月华与展昭以及其他四鼠也都在一旁。显然众人都知晓今晚的行动,独他一人不知。
      “白少侠?”包拯率先开口,面沉似铁,“可否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白玉堂扬眉,抖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横了丁兆兰一眼,“我不过是打算来看看竹雨的情况。怎么知道躺在那里的竟是他!”
      “你来看竹雨?”包拯瞥向冥屋,视线对上公孙策,后者轻笑点头,道:
      “白少侠,这个解释稍显薄弱罢!”
      “如何薄弱了?!”白玉堂全不在乎一般看看四鼠与闵秀秀,“大哥与大嫂知晓,我与竹雨主仆多年,此次忽然听闻他的噩耗,总要过来看看。”
      四鼠等人轻轻点头,卢方若有所思,徐庆却已经喊了出来:“不错,我家老五和竹雨认识了那么多年,过来看看很正常嘛!是不是抓错人了?”
      “未必。”包拯皱眉踏上一步,“那白少侠为何一身夜行衣装扮?”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看向白玉堂身上那一身黑色劲装。白玉堂面色不变,道,“我那身白衣脏了,换一件来穿有何问题?”
      “问题倒没多少。”公孙策轻笑,“只是恐怕要烦劳白少侠前去大牢坐坐了!”
      那“白少侠”三个字,他刻意加了重音。卢方和蒋平当即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闵秀秀更是直接冷笑出声。
      白玉堂一见众人反应,心中微急,不由的看向其他四鼠:“哥哥们也不信我?”
      “信。”闵秀秀却先一步开口,“若你真的是白玉堂!”
      她语出惊人,话音一落,当即引来数声惊呼,数十道目光带着怀疑,全都聚集在白玉堂身上。

      可恶……
      白玉堂咬牙,看样子对方根本就是认定了自己!他又打量了一圈四周环境,强笑道:“大嫂,你——开什么玩笑?我若不是白玉堂,那会是谁?”
      闵秀秀秀眉一挑,冷笑道:“你说你是?好,证据拿来!”
      “这——”这不是在强词夺理!白玉堂正要再说,闵秀秀已打断他的话续道,“怎么样?拿不出来是吧?你拿不出,我却拿得出!”
      她上前一步,看着白玉堂的目光里带着仇恨与冷锐:今日一早,我在试探你时曾说过,五弟与竹雨五年的主仆之情。事实上年数不对,我特意短了一年。
      “另外,我所谓的‘龟息功’确有其事,然而不是我所会,会的是展昭!”
      她这一番话说出,让“白玉堂”一阵语塞,他没想到清晨的对话里闵秀秀居然给他下了套子。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了想,才道:
      “早晨那时我心中混乱,根本没注意大嫂你说过什么。那只是因为我一时失神,无关于其他!再说我来此不过是想看看竹雨情况如何,他虽用龟息功保命,但——”
      “哈哈!这回可是你自露马脚!”闵秀秀忍不住大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所谓竹雨未死的说辞,是我与公孙先生早就套好的。刻意在你面前说出,就是想看看今天晚上你会不会来!若是真正的五弟,就该知晓,竹雨根本不懂得什么‘龟息功’的!”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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