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离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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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家四口来回医院的这段时间，他们发现有个叫赵池的小伙儿跑前跑后，像个随叫随到的保姆一样悉心地照料他们。柳国力和张楚红看出了赵池对柳楚涵的心思，可是又不敢问。毕竟他们的第一任女婿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们也是怕了。
自从那次翻脸之后，柳国力和张楚红常常晚上睡不着觉。他们总会在半夜惊醒，看看老伴儿还在不在，然后两夫妻又爬起来，去看两个女儿睡没睡好。
然而噩梦还没完。每当他们去找李其进，李其进各种推脱不说，还在他们面前砸东西咆哮示威。李其进的父母也是一个劲地指责柳叶子不会为人。好端端的孩子没保住，流产了不说，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天天吃白饭还不懂得为丈夫分忧等等，还给她数起罪状来了。最让人愤怒的是，警察竟然是劝和不劝分的。
这已经不是离婚不离婚的问题了，完全是两家人互相折磨着，谁也不敢松口。
不仅如此，李其进还在背后搞些小动作，常常骚扰他们的正常生活。门口倒垃圾啦，出门开车恐吓他们什么的，幼稚地进行他的“报复”。一家人被他搅得是心神不宁。
无奈之下，柳国力联系了中介，准备卖了房子搬家。就在全家人默认只有这个办法的时候，赵池站出来，提出了建议：“去我家避一避吧。”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二老来说，是准备老死在这儿的安乐窝。这个房子，也许是花了他们平生的积蓄，才得以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扎下了老年根。
他的这句话，像在二老的心里扔了一块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
“可是……”柳楚涵正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拒绝。
赵池笑了笑：“我对柳小姐，我想伯父伯母还有姐姐早就看出来了。就让我为了她，为你们做一些事，争取一些好感不行吗？”
柳楚涵看着他那张笃定的脸，心脏跳得扑通作响。赵池尽管帮了她许多，让她常常胡思乱想，但从来没有明确地表达过什么。现在在她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在全家人面前跟她告白了。
她有些懵，又有些……高兴。
然而思前想后，二老还是决定在家坚守。一昧地逃避终究不是解决之法，更何况，他们才是占理的一方。
看到这一家子同仇敌忾的那副样子，赵池不由得有些怀念。他怀念有哥哥的那些日子，他可以顶着保护哥哥的名义，让自己发愤图强。他也怀念那时候的爸爸，虽然穿着破衣破裤，仍旧是对他们关怀备至，有慈无威。
当一家人冷静下来，决定不再害怕的时候，所做的反应也不再六神无主了。李其进虽然凶，但身为银行行长候选人的他，要体面，要优雅。他来家里闹，柳叶子就去公司扰他。她也不说话，就对着他哭，要离婚。别人问她理由，她就是闭口不言。这下可好了，各种猜测与闲言碎语纷纷在同事们的口中、脑洞中越传越离谱。他不肯协议离婚，柳叶子就和他耗着。她一个家庭主妇，没有工作，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跟他打官司，可是李其进就没那么闲了。一边忙工作，一边还要跟律师各种奔波劳累。
两人彼此消耗着，从最初的亲密关系变成了反目成仇。
人又何必这样折腾。
与姐姐姐夫相对的，赵池和柳楚涵的关系日益密集起来。
自从上次赵池在柳家公然告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只是每天从单纯地跟柳楚涵道个早安，变成了送她去上班。
他做得心安理得，柳楚涵却是焦躁不安了。她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每次见到赵池，心脏的跳动都会发生奇怪的反应。身上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在推动着她，让她向赵池靠拢。她也常常在上班的时候发呆，吃饭的时候叹气，打球的时候不停地寻找赵池的身影。
尽管有姐夫的事例摆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对婚姻存有幻想，常常在心里埋怨赵池：怎么你告一次白就没有了呢？不可以书写下文吗？
正当她想得似乎走火入魔时，在一次打球当中，咔嚓一声，柳楚涵的脚摔伤了。
那次投球之后，她着力动作不对，脚踩歪了，一下子扭伤了她的脚踝，然后就是倒地不起。一起打球的人都吓了一跳，围在她的身边问她还好不好。
柳楚涵试着站起来，可是只要一动脚，钻心的疼痛无比清晰地传来，使她无法动弹。不一会儿，脚就肿得老高。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歇一会儿，没想到不知是谁打了赵池的电话，他竟然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他眉头紧锁，看了一下她的脚问：“痛不痛？”
柳楚涵疼得龇牙咧嘴，在他面前故意摆起凄惨的脸：“当然疼啦，咔嚓一下呢。”
赵池看她对着自己龇着牙还嘿嘿地笑，真是忍不住想在她额头上给她敲一下让她警醒自己的安全。他恨铁不成钢一般地叹了口气，把柳楚涵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这时，球场上所有的人都起哄起来，哄笑的，吹口哨的，算是默认他们是情侣一般，目送他们走了。
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折腾，柳楚涵被送到中医那边拔火罐去了。医生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她还没开始诊治，就看见赵池把上衣给柳楚涵穿了，把脸给柳楚涵擦干净了，然后牵着她的手静静地守在一边。
老奶奶戴起她的花边眼睛，笑着说：“难得有老公送老婆来拔火罐的。”说完露出她洁白健康的一排牙。
赵池听到这话，急忙回应：“医生，我们还没有结婚。”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是柳楚涵听完觉得心里一酸，像被泼了一桶冷水，刚刚露出的笑容被尴尬地固定在了脸上，真是皮笑肉不笑。
老医生连连抱歉，然后很畅快地把竹罐扣了两个在柳楚涵红肿的脚踝上：“等二三十分钟后我来拔。”说完她就离开了医务室，走掉了。
脚上的罐子开始越吸越紧，有种轻微的疼痛感，但还算舒服。赵池低头瞅了一瞅，关切地问：“疼不疼。”
柳楚涵摇了摇头。
“你渴吗？想不想喝水？我去帮你买。”赵池似乎是个行动派，他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他刚一站起来，柳楚涵忽地抓住他的手臂，她抬起头，脸颊通红，眼眶有些微湿。她问：“虽然现在我们没有结婚，但是我们可不可以先交往一下？”
赵池愣了一会，被她问笑了：“你……你确定？在医院？”
柳楚涵看他笑逐颜开的脸，脸差点红到脖子根：“你觉得不好也可以定个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离婚（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