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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醉拍春衫惜旧香 ...

  •   “朝廷?什么朝廷?”白予澈喝的颠颠醉醉,嫣红的眉边早已经是一片宿醉的模样,就算是杜越提到他官中的事,他也茫茫然不在乎了。“朝廷之事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谁,你又是谁……”

      “你这小子……”
      杜越就是使坏,白予澈已经这么颓丧了只想一醉,可是他绝技在手就是不允许白予澈彻底沉醉。
      “我让你醉,我让你醉……”

      刷的一下又是一粒醒酒丸,不多久白予澈已经是脸也褪红了,眼也清明了。
      刚刚媚眼如丝的人,如今清明端正,已然还是他朝中尚书郎的样子。
      杜越笑嘻嘻的瞅着他,“这下知道我是谁了吗?”

      白予澈愤怒的瞪着他,“你走,我已经知道孩子的事了,你可以走了,别来烦我……”
      杜越骂他,“你怎么好心没好报,老子给你擦了多少脏屁股,要不是看在我俩的交情上这么损阴德的事我才不做呢!”
      他继续骂他,“你等着你的朝廷来找你吧,你们现在的朝廷已经炸开锅了。”

      白予澈只当杜越一向疯癫,哪里肯听他的话。
      起身要走的时候,他还是随口问了一句,“昨日下朝我怎么不知道朝廷开了什么锅……”
      “哼,”杜越冷笑,“你整天为情所伤痴痴醉醉,这天下之事你又还关心多少!我便告诉你吧,昨夜南疆万里传书,月国进犯边关告急,你那夫君襄王爷恐怕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你还在这里鬼混!”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这不可能……”
      突然之间月国怎么会进犯封朝,月国虽然这些年实力已经有所增长,但是他们向来是忌惮封朝的。
      白予澈虽然心里疑惑,但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身上的酒意再也没有半点。

      他扔下杜越,冲冲往襄王府奔去。
      到了府门,所有府中的宫人倒还是很尊敬他的,可是一个个见了他好像早就得了谁的旨意似得,全都唤他“白大人。”
      白予澈咬牙忍道:“王爷呢,我要进去见王爷……”

      守门侍卫个个为难,“大人,王爷一早就接旨进宫去了,王爷前几日早就有吩咐,这襄王府、襄王府您是万万不能再来了……”
      没想到成寒当真这么狠心,做不得夫妻,竟连普通朋友同僚的交情也做不得了。
      白予澈面色一白,不再为难侍卫,应一声之后,失魂落魄的离去。

      一瞬间,他仿佛已经是被天地万物所抛弃的可怜人,家不好回,身后也不再有家。
      他心如刀割的在路上徘徊,下一刻全有尚书府的小吏急速奔到他跟前。
      “大人、白大人——”

      白予澈脚步一顿,回头,“有什么事?”
      “圣上有旨,宣白大人白将军还有您立刻进宫面圣……”

      ——

      在宫中,养心殿,白予澈心跳速速的急速赶去。
      还没进殿,就只听殿里一片圣上的怒吼声。
      他不知发生何事,但转头一想莫不是太子之事暴露了?想到这也不敢耽误,连忙敛目进去。

      一入殿,只见他父亲和兄长全都跪在皇帝堂下,而一旁还站着已经多日见不到人的封成寒。
      对方一袭黑衣,王冠玉立,刚毅的面容上带着漠然的神色,他就站在那里,却让整个大殿的霸气都凝聚在他身上。

      成寒……

      当日二人在王府一别,没想到今日才在养心殿见到第一面。
      白予澈自是盼着能见见封成寒的,他刚刚打了孩子,他恨他怨他也好,可是至少得让他看到他的身体好才行。
      可如今造化弄人,炸然一见,白予澈鼻头一酸,竟有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之感。

      对方没有碰触他的目光,其实如果抛弃他对他自小种下的痴念,堂堂襄王殿下也本来就是狂傲倨然之人。
      白予澈随着父兄一起跪下,口称万岁 。
      皇帝封赢煦沉着脸只面带杀气的问了他一句话,“襄王妃,朕问你,太子私相受孕一事,你是否早就知晓!”

      果然,果然是这事暴露了,可是是谁暴露的……
      皇威震怒之下,白予澈已经是惊惶惨白,他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他们都面带痛苦的不说话,看来他们也已经脱不了罪了。
      咬咬牙,白予澈沉声回道:“回禀圣上,臣……知道这事……”

      “混账!你们白家!全都混账——”
      皇帝一掌拍在养心殿的御桌上,龙颜震怒,谁担当的起。
      “与太子私相授受这样的事,你们白家也敢做,也敢包庇,是不是明天你们还要造反篡朝篡位!”

      皇帝的话也越说越严重,白显南身子一个踉跄,眼神撕裂的望着他,“皇上,您知道的,臣一片心只为了朝廷和太子,臣不敢不敬……”
      “你不敢?你不敢?”封赢煦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他手指着他们身后满堂的后人说:“一个是朕的嫡长子,一个是你的两个儿子,白显南,从少年到如今,你问问你自己,仗着朕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你做了多少大胆的事!”

      他的眼神憎恨而痛苦,手掌紧捏,似乎真恨不得能将白显南凌迟处死。
      可是他怎么舍得,他怎肯舍得……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舍不得。

      “现在太子离京失踪,你满意了……”
      封赢煦俊逸的脸旁突然在这一瞬间爬满了疲累,他沧然几步一个踉跄,竟然像是支撑不住要摔倒似得。
      “皇上——”白显南心急,想去扶他,可是多年来学会了的忍隐让他生生忍下这种冲动,他低头痛跪在地,不敢有任何举动。

      封成寒上前将他扶住,让他坐回椅子上。
      封赢煦望着自己这个并不太宠爱的儿子,突然拧眉冷笑对他说道:“襄王,传朕旨意,将白家长子罢去东宫将职,打入天牢。白显南,朕给你一个月的时候,一个月,如果你们宰相府找不回朕的太子,你们便等着灭九族吧——”

      “皇上,大哥他……”
      白予澈哪里能见自己白家遭难,刚要不管不顾为兄长求情,哪只身旁黑衣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转过来向他一笑。
      这人冷笑猖狂,“是,父皇,儿臣领旨。白大人,莫非你要想像你大哥一样进监牢?”

      只这一句话,瞬间就让白予澈闭上了要求情的嘴。
      白予澈心中刺痛,他刚才分明听到成寒叫他白大人了。
      白大人,白大人,这世人终于又知道他只是朝廷中的尚书郎白大人了。
      原来他当这个襄王妃,也只不过是数月之间。

      白予澈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没有被皇上处罚,可能还是因为他身上这个还没正式被废除的襄王妃身份。
      好讽刺,这真是太讽刺了。
      到头来不管在什么时候,真正能护住他的人,从来都是成寒。

      太子就这样带着孩子失踪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予澈是半点都不知情。问他父亲,白显南也是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显南为了这事日夜不停,四处派全部兵力去寻找太子的下落。
      但是白予镇却一身颓废,真的被罢官下在天家的大牢里。

      白予澈想去看他,可是没有皇上的口谕,他根本见不到他哥哥的面。
      假传圣旨这种事他当然是不会再做了。
      想来想去,他等不下去,唯有再次去见封成寒。

      封成寒刚从后宫回来,在宫外大道见到突然出现的白予澈,他的脸色阴沉愤怒,似乎和谁刚刚吵了一架似得。
      白予澈见他立刻迎上去,语气疲软的低低叫唤他,“成寒,你等一等……”
      封成寒哪里愿意见他,骑着高头大马被身边侍卫宫人拥着,浩浩荡荡的往王府走去。

      他的宫人侍卫见到白予澈,就算还是他们名义上的王妃,可是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们是半点都不敢停脚拜见的。
      白予澈被宫人挡在一边,又是心急又是心伤。
      “成寒,你见我一面,成寒……”

      封成寒充耳不闻,马背上的他是那么的耀眼夺目,不可一世。
      是啊,成寒是个王爷,又是手握重兵权倾一方的王爷,他本来就是这么高傲的一个人。

      白予澈心中肠断,当真没想到封成寒如今对他竟是这样的冷酷决然,他突然万念俱灰豁出去了一般一掌拍在封成寒的马背上,而后趁着骏马狂奔之时飞身上马,将封成寒拥在自己身前,想要将他带离闹市。

      封成寒大怒,伸手想击退白予澈,可是如今闹市又人多眼杂,别说天家威仪不可亵渎,就是闹人里的人马蹄无情也是不能轻易误伤的。

      他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只是面色阴霾的和白予澈一起架马来到数月前他和白予澈见面的郊外。
      马蹄停下来的时候,他一掌扫去,将白予澈扫下马背。
      “滚下去!”

      如今是冬季,这郊外百草尽枯,虽然这里的很开豁,但是那抹古郊的苍凉感和厚重感还是半点都没有变的。
      数月前,白予澈第一次和封成寒来这里,还是封成寒逼着他要和他成亲。
      没想到现在数月一过,他们二人却全部变了。

      白予澈心中愁肠寸断,紧紧拉着封成寒脚下的马鞍,苦苦对他说道:“你就这么不愿见我,哪怕是朋友,也做不得了?”
      “你拉着本王出来就是要跟本王做朋友的?”

      “不是,当然不是,只是我……”
      “你是不是又以为太子之事是本王泄露的?你要为你的太子殿下质问本王是吗?”

      白予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封成寒并不是不会说话的人,他口齿凌厉其实也尖酸刻薄的很,他还只说一句服软的话,可是对方就刷刷几句反怼他的话把他怼的没有半点脾气。

      成寒啊成寒,原来你真的决裂之后,竟是这样的强势压人。

      他抚摸着封成寒的腿脚,望着他腿脚上绣着的黑色图腾。
      那上面绣着一直苍鹰和黑龙,没错,成寒就是这样一只即可在边疆的天空尽情飞翔的雄鹰,也是一只可以在京城的大地上霸气盘旋的苍龙。

      此时此刻,他到底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成寒,我虽然糊涂,可是我知道你是顶守信用的人,你答应过我要守住太子受孕一事,那你是一定不会违背信言反悔的。”
      想了半天,他只得软著声音哄着他。
      “我来见你,只是单纯的想见你,我们虽然情谊已经说明了,但是我,但是我对你依然……”

      “依然怎么样?难道你要说你又真的爱上了本王?”
      “我……”
      “别骗你自己了,白予澈,这样的话现在连你自己都说不出口了,就算你说了,又有谁能信?”

      “难道你现在就真的对我没有半分情谊?你说过的爱我,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忍无可忍,极度的不甘让白予澈都有了一种十二分的委屈感和心酸感。
      他死死抓着封成寒腿脚上的衣袍对他喊道:“我们曾经是夫妻,就是现在,你也没有请旨废妃,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舍不得我,若你舍得,今日我父兄落难,你大可当着皇上的面就请奏皇上让我和你分离,可你没有,你敢说你不是放不下我怕我没了襄王妃的身份会收到这事的牵连!”

      “白予澈,你想的太多了……”
      他吃吃一笑,邪逆而狠辣,“世人皆知你是本王的王妃,如果本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说要废你,你让封国上下怎么看本王?本王不是舍不得你受罪,你自己找的死,本王管不着,本王只是爱惜自己的名誉,不愿因为一个你而败坏自己的名声罢了!”

      “是、是么……”

      “你见过哪个王爷会一直独宠一位妃子,你又见过世间哪个男人,心里不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本王纵然当日真的喜欢过你,可那也是昨日的过往云烟,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懵懂的笑话罢了,如今本王厌倦你了,你已经是本王废弃不要了的旧草,本王就算不是一匹好马,也绝不会再去吃你这坨旧草的,你明白了么?等到本王玩够了,就是你襄王妃身份除去之时,你只管等着!”

      “你……”

      他的嘴原来这么刻毒,真要损毁人来,白予澈又岂是他的对手。
      好马与旧草,这么恶俗的比喻,此刻断情之后,他也能这样趾高气昂的说出来。
      难道他真的就对他一点情谊也没了,诚如他所言,是过往云烟,全然可笑?

      白予澈鼻翼一酸,浑身震动的几乎要被弄出眼泪来。
      “你何须如此冷漠……”

      冷漠吗?封成寒昂首,不去看他明亮眼睛里的嫣红。
      “把你的手拿开!本王的脚,你不配碰!”

      最后这一句话才是最最刻薄的吧。
      对方早已经无情策马再度离去,将他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外里,白予澈双眼欲裂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不远处的高山上,一位神秘男子戴着面具笑望着这一切,他手指着山下荒郊还遗留在地的白予澈,嘴里带着极大的玩味和兴趣。

      男子邪笑,道:“没想到你们封国还有这样面容优秀的男子,放眼我朝,还真没有像他这样清艳好看的男子,这样的美人儿,也会有为人心碎的时候,啧啧啧,你们堂堂襄王爷还真只是一只猛虎,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呵呵~我改变主意了,和你合作可以,但是我要的条件变了,我要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68章:醉拍春衫惜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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