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Th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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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地伫立着，风吹过耳畔。有些冷。可是有些心结，不得不打开。
“进藤，还记得你说过的么？你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我。这个秘密，和你对本因坊的执着有关，是不是？”
“那你也不能让我啊！”他低低地呢喃着，“明明，你可以拿到它的。明明，你没有一个对手。”
我看着他沮丧而低落的神情，上前，弯腰，搂住了他。
“你这个傻瓜。没有对手，是多可怕的事。其实我有私心的。”
他仰头，灯光映照着他的眸子，寂寞得想让我抚去一切忧伤。他不适合忧伤。
上天啊，如果你能听得到，把一切他所经历过的忧伤，都给我吧！让我承受。
“是我害你七年前没有拿到本因坊。是我的错。你为我离开，我无力挽回。”
“这不是愧疚，是赎罪。”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参加本因坊？”
再一次瞥到进藤的眼角，竟然发现那里渗出了泪痕。
“塔矢，市河小姐说……你一直在等我……你，一直一直在等我么？……”
“当然。”我紧紧搂住这个人。七年太漫长，隔开了我们距离的同时，也隔开了我们的心。
究竟要多久，才能重新回到过去无所顾忌的时光？
回不去了。我清楚地知道。
所以，我只能尽力，缩短我们心的距离。
如果说从前我还不敢相信光是爱我的，那么在他决然离开的时候，我已不得不相信，他爱我，并不比我爱得浅。
爱惨了一个人，才能为他放弃执着的事物，而我所能做的，仅仅是等待，等他回来，亲手还给他。并说一句，不是愧疚，是赎罪。
为他因为对我的爱而背上的枷锁。
“光，我一直在等你。”
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来了。
灯下，我们的影子彼此交错，仿佛纠缠着的宿命，绕来绕去，还是解不开，只得死死捆绑在一起。
等进藤走后，我才缓缓走上公寓的楼梯。
然而……门口，已然有了一个人。
在看清是谁的时候，我近乎压抑不住惊叫：“父亲？！”
我的父亲，身着他习惯的和服，静静地等我。我上前，“您怎么来了？母亲昨天还说今天要陪你去医院检查的！”
“小亮。”我这才注意到父亲的神色有些异常，“他……回来了？”
好久，我才低低地回答。“是。”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你跟他下过了？”
我点头。补充一句。“他在国外也没有放弃过下棋。”
“是么……”随即，又是沉默。
“小亮，七年前，我说的也许太理智了。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没想过……你竟然……”
竟然忘不了他。就连棋，也无法让我忘记。
“父亲，不要说了，我没怪过您。七年前，是我太冲动了。”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小亮，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是他让我网上和Sai下的棋。”
“什么……？”我不敢置信。
“可就连我也不知道，究竟Sai和他，是什么关系。有时候，我觉得他们真的是一个人。”
“作为棋士来说，有对手，才是幸事。可是这份幸运如果牵涉到感情，就难以言说了。说实话的话，我也无法忘记Sai。我也感受得到，他跟我对弈时的渴望，太深太深。我甚至想，我与他，难道仅仅是对手？”
我怔怔地听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父亲也有心事，从小到大，他从未跟我说过如此多的话。
“其实我今天来，是因为你母亲想让你回去。她也知道进藤回来了，很担心。但是我想，你已经决定怎么做了，是不是？”
我抬头，坚定不移地回答：“是。”
现在并不是七年前。我也不是七年前的我。
我耗费了七年的光阴，才下了如此决断——
无论如何，再不能和他分开。
我要抓住我生命中的微光。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Thre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