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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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哪怕她露出的只是轻皱一下眉头，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也是惹人怜惜的。
更何况此时的子初正睁着小鹿一样纯净无瑕的眸子，分外小心翼翼地对上了纪嫣然的目光，怯生生，水汪汪，真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纪嫣然被她湿漉漉的小眼神看的一愣，一颗心跟被猫爪子挠似的，一下又一下，痒丝丝的。
“纪小姐可是还有什么疑惑吗？”子初上前一步，担忧地凑到纪嫣然身前小声询问道。
纪嫣然这才被她的轻唤叫回了心神，她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之前一瞬间的失神，“咳，子初且随我一同进屋吧。”她偏头问向侍立于大厅门口的两名贴身婢女，“雨墨，檀书，早膳都准备妥当了吗？”
“启禀小姐，都准备妥当了。”檀书是两人中最先回神的，她答复完小姐的问话后，发现意料之中的另一道声音却迟迟不曾响起。
往雨墨那处看去，见她双目无神，直愣愣地望着子初的方向，心知她定是同自己一样被迷住了心神，忙悄悄挪到雨墨身边，用别在身后的手轻轻扯了几下雨墨的袖子。
雨墨如梦初醒，甫一对上檀书闪烁的眼神有点怔愣，待听到檀书耳语复述了一番纪嫣然的问话后，方才醒悟，“启禀小姐，早膳均已准备好了。”
纪嫣然点点头，此事算是就此揭过，心里却不自觉地对子初一身女装，于人前露出含羞带怯模样一事，感到莫名不快，因而迁怒般地瞪了子初一眼。
“纪小姐先请。”子初被纪嫣然瞪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好性子的主动抛出了话题打破这一谜之尴尬的场面，她依旧谦逊有礼，似是没有注意到纪嫣然的异样，温顺地侧身避让，恭立在台阶一侧，方便纪嫣然走进大厅。
纪嫣然面对子初的自觉，一时没了脾气，也不再谦让，弯下腰自顾自地除了脚上的靴子，整齐地摆放在门边，只着白色罗袜当先走了进去。
子初有些发愣地望着纪嫣然远去的背影，好在她反应极佳，不待雨墨檀书二人催促，便如法炮制地跟了上去。
纪嫣然听到身后轻微的声响，知晓那人已经乖乖跟着她进了屋，在心里默默赞了一声“算你识相”，嘴角也不自禁地微微上翘。
子初回忆起纪嫣然一声不吭地进了大厅，再加上临进门前那一道瞪视，初步断定对方的心情不太美好，为了不再让她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雪上加霜，她唯有亦步亦趋地跟着纪嫣然，在整段路程中蹑手蹑脚，生怕弄出太大声响坏了主人心情。
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最具特色处是不设地席，代以几组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盘栽，就像把外面的园林搬了部分进来。
其中一边大墙处挂着一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画，轻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份地衬起女主人的才情气质。
身为主人的纪嫣然对这大厅的景致视若无睹，笔直地朝屏风后面走去。子初顾不上左顾右盼，连忙追上去，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
子初绕过屏风，面前紧跟着出现了一扇上有镂空雕刻花纹的小木门。
纪嫣然已然端坐于案前，一双美目朝她盈盈望来，似是不解她为何不跟着进来。
两人分列两端，于几榻前相对落座，纪嫣然都不发话，子初自然也不能自讨没趣，两人隔着一桌子饭菜面面相觑。
子初尴尬不已，偏生又无法忽视纪嫣然的存在，特别是那人的目光还一直在自己的身上逡巡着，令她如芒在背。
她颇为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又小幅度地挪远了身子，想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再缩小，最好让对面的纪嫣然瞧不见她才好。
“噗嗤，子初毋须太过拘谨，嫣然自问还不算是什么面容可怖之人，倒是子初你为何不敢看我？”纪嫣然被她那副局促不安的表情给逗乐了，像是发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物什一样，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子初观望个不停。
“不，以纪小姐的天人之姿，子初只会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会否太过唐突，一不小心冒犯到小姐你。”子初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可子初都不愿抬起头看我一眼，嫣然又怎知你会否冒犯到我呢？”纪嫣然掀掀眼帘，剪水秋瞳幽幽地凝视着她。
“那子初就多有得罪了。”
她不再多言，抬头，与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四目相对之时，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们眼中的彼此。
半晌，纪嫣然眉眼弯弯，含笑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嫣然喜欢。”
“……你喜欢就好。”子初面上一阵发烫，她扯了扯嘴角，磕磕绊绊地回了句，又匆匆挪开了视线，只余两侧的耳根泛着浅浅粉色。
“嫣然喜欢便好吗？”纪嫣然没由来的心生欢喜，偏头看了看颇为不自在的子初，悄悄掩下情绪，口不对心地反问道：“那若是嫣然不喜欢呢？子初又该如何是好？”
“若是不慎碍着小姐的眼，子初自当避让，决计不会令小姐为难。”子初神色淡淡，一扫之前的羞怯，不假思索地回道。
“无需如此，子初你长得甚合我意。”纪嫣然摇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子初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感情纪嫣然一古代女子还会调戏起她这一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现代人了，子初压下心头羞涩，似笑非笑道：“那子初的秀色可抵的过这顿早膳？”
“君之秀色，亦可餐矣。”纪嫣然深深看了看子初似笑非笑的面庞，由衷感叹道。
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子初不忍羞，把头埋了下去，对面的纪嫣然则翘首以待，十足看好戏的姿态。
“我饿了。”从几案另一端发出一道带着不甘的闷闷声响。
纪嫣然见好就收，莹如白玉的指尖捻起摆在案上的木勺，勺了一勺碗里的粥，置于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子初拿起食箸，捧着碗，就着碗沿喝着粥。怪只怪那粥水太烫，烫的她舌苔生疼，忙不迭地搁下粥碗，瞪着冒白烟的米粥一阵气结。
“这热粥，需慢饮。”纪嫣然凉凉说道，捻着木勺的右手尾指上翘，眼底带了些许得意挑眉看她。
子初戳了戳自己碗里的粥，“子初明白，不劳小姐费心”。说罢，子初继续低头气鼓鼓地捣鼓碗里的米粥，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纪嫣然优雅从容地轻啜了一口手上木勺里的粥。
好气哦，但还是得忍着，子初盯着被她乱搅一气的米粥，暗自咬牙。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人诚不欺我（才怪）。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二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