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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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两点，车子在高速上平稳的行驶着。
车上又多了几名新乘客，加上新来的第二批人，我们的总人数加起来再次达到了十个人，和我最初上车的人数一样，不多不少，精准的有些渗人。
新加入的人是一家四口，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两个小孩，两个都是女孩儿，两个女孩年纪都不大，大的那个十一二岁的模样，小的则是六七岁的模样。四个人都十分狼狈，满身血污，几乎是一上车就睡着了，打起响亮的呼噜声来，如释重负的就像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大概是受到他们的影响，除了司机以外的几个人也渐渐开始打起哈欠来，呼吸渐渐平稳，极为安静的睡去了。
我有点困，但还没到想睡的地步。
今天我们终于不在这座城市晃悠了，而是上了高速。我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也没有问。
经历了今天的事之后，我开始对人的生命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它们廉价的就好像路边的野草，可以任人随意抛弃。
窗外的景物一晃而过，千篇一律的山，无边无际的蔓延在夜色中，似乎没有尽头。
身边突然挨过来一片陌生的温热。
我一愣，扭过头去。
“看到你还没睡，过来和你说说话。”
低沉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轻轻传到耳边来。
是邵远。
“…说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
……他问的太过直白，我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了，不过他似乎也并不在乎我的回答，而是问了其他的，与这一切毫无关系的问题——
“你多大了？”
“二十二。”
“嗯？”他似乎有些惊愕，尾音稍稍挑高了两分，“我还以为你还要更小一点。”
不知怎么，听到他这样说我竟然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他突然安静了许多。
“我有个弟弟，今年十八，刚考上大学，结果出了这些糟心事儿，”他“哧”了一声，摸出一根烟来，没有点上，只是叼在嘴边，“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咬了，见到我一直在哭，让我救他。我能怎么救？你说说，当时那个情况我能怎么救？”
“……所以你开枪了？”
“没有，我怎么下的去手。”他说，语气低沉，回忆沉缓，“那可是亲弟弟，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他再次沉默了，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他妈的，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呢，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就是他。”
“那现在呢？”莫名的，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不一样的。
他似乎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废话，当然不一样。你一上车，我就知道你跟他不一样了。你身上有股子狼劲，凶的狠。”
“是吗？”我忍不住笑了，听他说起来简直像种赞扬。
大约是听出了我话里的笑意，他不屑的“啧”了一声，“你顶多就是个小崽子，还比不上我。”说着他晃了晃头，“我可大了你十三岁。”
“这么老？”
“这叫成熟！男人的黄金年龄懂不懂？”他似乎有些尴尬，“你个小崽子真不会说话！”
“有吗？说实话而已。”
话一说完，我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们两人之间本来凝重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十分轻松了。
“说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井桥。水井的井，小桥流水的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