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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金巧巧(十) ...

  •   眼前的一幕,让白倾夏差点气歪鼻子。
      傅澜和金巧巧亲密靠在一起谈天说地,不一会金巧巧撅起嘴唇,越靠越近,傅澜无从招架,没有发现金巧巧无声无息中蛇尾已经绕到他肋骨,只差一圈就到胸膛。
      白倾夏无法靠近他们,他脸色阴沉,黑眸变成金色,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傅、澜!”
      白倾夏的威胁好像起了作用,傅澜浑身一抖,看清眼前的妖娆女人,赶紧推开她,这才发现金巧巧的蛇尾紧缠着他,“你做什么?放开我!”
      金巧巧装作受伤样,“我不美吗?为什么要走?”
      “美。”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相比金巧巧媚到骨子里的搔首弄姿,他更欣赏白倾夏的清冽。
      金巧巧继续诱惑傅澜,解开罩在身上的外裳,露出如雪的肌肤,“人生苦短,尽兴趁早,春----宵一刻,赶紧。”
      傅澜全身僵硬,终于忍不住惨叫:“非礼啊啊啊!”
      金巧巧呼吸变得急促,脸色铁青,一向只有她勾——引人欲迎还拒的时候喊喊“非礼”增加男人的兽性,哪里轮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嫌弃她,她猛地收紧蛇尾,傅澜的胸膛被紧紧缠绕着,一直缠到他的脖子,他感觉到了窒息,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腥味。傅澜用手使劲掰蛇身,撼动不了一分一毫。
      见傅澜有危险,白倾夏手中变出一根长鞭,凝聚法力,周身被白光笼罩,长鞭一甩啪啪作响,他挥舞着银鞭朝半空中不停甩去,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金巧巧用千年怨气修了个结界,一时半会破不了。
      金巧巧感受傅澜的心跳,人类的身体真温暖,她不停地扭动、挤压,猎物的心跳弱了下来,傅澜全身变得青灰。
      金巧巧被打胎的瞬间,接近不了谢依帆,她猜测是因为谢依帆身上带着军人强烈的正气所致。她焦躁地在半空中摆动,随后看到了手术室外一群人中的傅澜,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面目模糊,就傅澜清秀的脸清晰可见,深深印入脑海,那一刻,她想要傅澜的命,与以往的报复不一样,纯粹的、强烈的,想要傅澜不得好死,仿佛他是金尧、殷池,她恨入骨髓的男人,前者害她生生世世不得安宁,后者给了她巨大的希望后把她推入绝望的深渊。
      很快,很快你就能和我、和我的结界化为一体,永不分离。就在金巧巧以为自己势在必得之际,意外横生。一声爆鸣,她的身体像被狠狠击了一掌,猛地吐了一口血,怨气像清晨的雾气在太阳照射下慢慢消散,结界破了个大洞。绞痛,痛进心脏、蔓延骨髓,比金尧打在她身上还痛千百倍。
      金巧巧受不住,放开了傅澜。窒息的傅澜猛地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呛到肺里,肺部急剧收缩,咳得惊天动地。
      出现眼前的是一座小山大的银色身影,一片鳞片有成年人巴掌大小,身躯目测横向的至少有四、五米,肉冠凸起,金色眼眸闪着冷光,吐着长长的蛇信子,露出两个尖锐的獠牙,散发着阴冷、狠辣、烈性十足的气息。
      傅澜两眼一黑,差点给吓晕过去。
      妈呀!蛇蛇蛇,好大的蛇啊啊啊!
      金巧巧一边捂着闷痛的胸口,一边警惕看着眼前的“同类”,对方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你是谁?为何打断我好事?”
      蛇形的白倾夏高高在上,睥睨着金巧巧,眼神复杂无比,“我是谁你不知道?”
      金巧巧强忍着腹部的绞痛,端详起白倾夏,一副大受打击,“你你你……”
      白倾夏不耐烦,金巧巧和傅澜呆久了都变结巴吗?眼尾扫过傅澜,这个笨蛋,还呆在金巧巧身边望着他的蛇身打怵,不懂得逃吗?说好的智商呢?
      金巧巧哆嗦着嘴唇,大受刺激,指着白倾夏,“我、我儿?”
      白倾夏不置可否,全副精力放在傅澜身上,刚刚看到他差点给金巧巧勒死,心脏都提到嗓子眼,怒气蜂拥而上,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变身挤破金巧巧结界,修成人形后,除了刚刚认识傅澜那会变小蛇吓他,他就没变过身,行走在人类的地盘,人身好用些。
      白倾夏冷酷地说:“金巧巧,轮回终究是苦。”
      “所以……?”金巧巧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心头,浑身冰凉。
      白倾夏往金巧巧面前丢了一条玉簪,淡淡道:“封印对你来说是好事,等我找到金尧,寻了办法,到时再让你投胎转世。”
      金巧巧走到跟前,颤抖着捡起玉簪,这是两人燕好时她送殷池的定情信物,眼珠像生了锈的锁心,再也转不动了,“他呢?”
      看不惯金巧巧痴情的样子,白倾夏冷笑,对殷池来说,开始的总是甜蜜的,处久了习惯了、厌倦了,就有了背弃和绝望,金巧巧是金蛇族的圣女,集智慧、修为、美貌于一身,怎么会看不透殷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道理。
      白倾夏尖酸刻薄地说:“好得很,这会不知道抱着哪个妖精在销魂。”
      对于便宜爹殷池,白倾夏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对于蠢不可及的金巧巧,他更是无法忍受。
      傅澜看不过白倾夏的冷硬,出声制止他,“白倾夏,再怎么说,她是你娘!”
      白倾夏的蛇头忽地转向傅澜,阴翳地瞪着他,傅澜瞬间脚软,噤若寒蝉。
      “不,我不能给你封印,”金巧巧神态癫狂,拼命摇头,“我要去找他,我们之间有误会,他还是爱我的!”
      金巧巧满脸绝望,瞬间化蛇,体态比白倾夏小上几倍,身边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黑气。傅澜动容地看着她暗淡无光的金色鳞片上,全是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深可见骨还在流血,那该有多疼?
      金巧巧的面孔膨胀,仿佛由内部的炭火烧红,她的眼睛似乎有喷薄欲出火焰。她神志不清,竭尽全力朝白倾夏的七寸撕咬过去,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杀出重围,我要出去找殷池!
      当金巧巧即将撞上白倾夏的那一瞬间,一把把巨大骨刺从他尾部脊椎骨尖锐长出,金巧巧猝不及防,骨刺瞬间她的身体,鲜血如注抛洒半空,傅澜眼前被一片血红色掩盖,而白倾夏分毫未动,这场母子的战争,力量悬殊肉眼可见。
      “你今日的下场,归结于你的愚蠢!自不量力!”
      金巧巧不甘心,发动黑气化为一条厉蛇,蛇身躯里有模糊不清的人类脸孔,猛地朝白倾夏袭去,一层厚厚的银光笼住黑蛇,将其压在地上,银光一点一点吞噬黑蛇,黑雾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金巧巧身体虽然虚弱,但精神极为亢奋,眼见打不过白倾夏,转头看见躲在一边的傅澜,缩紧身体向他俯冲而去,傅澜避闪不及,给缠了个满怀,巨大的蛇头发出难闻的腥臭,就要咬他。
      白倾夏的心脏阵阵抽痛,嘶声力竭,“放开他!”喊完他用意念甩出长鞭,一把打在金巧巧的背脊上,她吃痛,放缓了攻击的速度,同时绞紧身体,傅澜口中流出一丝鲜血,按金巧巧的力道,内脏肯定受损。
      千钧一发,傅澜急中生智,艰难抬起胳膊,集中意念、自我麻痹,手结印契,拇指重叠,左手拇指在上,手腕相贴绕一圈,口颂咒文,利用特殊的音符震住金巧巧的气脉,契印结成,傅澜手中浮现一个类似八卦阵的图案,一把拍在金巧巧巨大蛇头的正中央,把她定住。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白倾夏将玉簪摆在地上,以玉簪为阵法中心,蛇尾迅速在地上画阵,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和十方俱灭,变化万端,阵法发光,玉簪射出一束银色光芒,锁住金巧巧妖气流通的经脉。【注】
      随着白倾夏默念口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光束将金巧巧缠住,拉扯着她远离傅澜,往阵法中央拖。
      金巧巧竭尽全力挣扎,尖叫呐喊,无济于事。
      傅澜昏迷前隐隐约约看到金巧巧被吸进玉簪的那刻,变回那个漂亮的女子,风华正茂,举手投足间魅力横生。傅澜泪如泉涌,这女子,终其一生追求幸福,误托终生,落得个被自己孩子封印的下场……
      白倾夏使用的是传说中的终极封印术,使被封印的生物进入永恒的静止中,无痛无苦。
      他重化人形,收起玉簪,转身抱起地上昏迷的傅澜。他的状态真心不好,满脸泪痕污迹,在白倾夏碰到他的那刻,痛苦呻-----吟,白倾夏将脸贴在傅澜的胸膛上,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
      太好了,还活着。
      金巧巧绞住傅澜要吞噬的那一刻,白倾夏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傅澜身上的肋骨断了三根,内脏稍微变形受损,白倾夏使出灵力帮他治愈,表情是前所未来的柔和。这种温柔,只在一千多年前面对那个清明澄澈的宇文律才有过。
      傅澜昏迷了两天才醒来,睁开眼睛就是熟悉的房间,白倾夏的别墅。他在床---上躺了很久,骨头酸麻,其他并无大碍。
      适时,白倾夏推门进来,端来一碗香气四溢的小米粥,他在楼下做饭,就感知到傅澜醒了。
      “来,吃点东西。你睡了两天。”
      傅澜目光如水,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哪里不舒服吗?”白倾夏压近傅澜,按理说,他的治愈术十分强大,连殷池受伤都能医好,何况一个凡人。
      傅澜依然没说话,打开被子就要起床。
      白倾夏伸手将他按回去,“你这是干嘛?闹脾气?”
      傅澜想了想,摇摇头,“她是你母亲。”他终究无法理解白倾夏对金巧巧的冷漠,再不济,生育之恩大过天。
      白倾夏双手环胸,他本来以为傅澜被他的原形吓坏了,原来是计较这个,他打量着傅澜,傅澜毫不示弱地和他瞪视。
      挑起傅澜的下巴,白倾夏看着傅澜苍白的嘴唇,“金巧巧被封印在玉簪里,时间是静止的,她没有知觉,不会痛苦,比起无穷无尽的受苦,这才是最好的。况且,只要找到金尧,就有办法解除诅咒,到时再送她投个好家庭。”
      傅澜清楚白倾夏的做法是对的,但他就是无法忍受白倾夏的冷漠。他默默喝完粥,正式和白倾夏冷战起来。白倾夏也不管他,自己关在书房捣鼓他的正事。
      下午,傅澜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谢依帆的号码,他这才想起这几天顾着金巧巧的事,把谢依帆还在医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心生愧疚。
      “傅澜。”谢依帆的声音沉静如水。
      “嗯,依依,你好点没?”
      “好很多了,我下午出院。”
      “依依,对不起,我这两天有事忙,我去接你。”金巧巧的事,傅澜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谢依帆才说:“不麻烦了,我办了休学,回家养身体。”
      傅澜心里难受得紧,一根无形的枷锁套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顺畅呼吸,“依依,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我们寒假见。”谢依帆声音无比空灵,最后娇笑一声,“澜澜,有你真好。”
      少年时光,繁花似锦,没有忧愁,没有烦恼。他们嬉闹于军属大院的操场上,树木成荫,蝉鸣不断,两个小孩扒完鸟巢,躲在树后面“咯咯”偷笑。
      那个时候,他叫她“依依”。
      那段年华,她叫他“澜澜”。
      飞扬的青春---色彩,像鲜艳的花朵一样绽放。
      一去不复返的少年,一去不复返的人儿。
      傅澜顿时溃不成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金巧巧(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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