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物恋闻》幻视苍

55、永恒之王

　　海云市里居然还有这样地方……位于暗街背后的新别墅区，围绕着一栋外形古老的旧城堡而建设，那座城堡仿佛是从哪个童话故事中取得灵感的最终反派的大本营，全身漆黑还莫名其妙的散发着让人不想靠近的气息，虽然周边的房子都还算是正常，但是在海云市的无法天堂——暗街——所建立的别墅区，到底能够正常到什么地方去？
　　摩根·乔伊斯……作为妖怪行会的元老人物与首领之一，妖怪和魔物们皆相信她就是最早建立妖怪行会并用真正的霸权让几乎所有妖怪就地伏法的人当中的一个。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两名现在妖怪行会的首领，沃纳·拉斐尔和西蒙斯·莱斯利都是年纪比较轻的新领导人。他们的经验和辈分无法与摩根相比，虽然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但实际上二人都对摩根怀有相当的敬畏。
　　不过，恐怕摩根·乔伊斯这个名字应该不是她的真名，要说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女巫，恐怕是……那个人吗？摩根勒菲？兰斯说她是强大到能在人类真假参半的历史中留下名字的人，但摩根勒菲的名字却并非出自真实的历史，亚瑟王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杜尔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苏醒下达审判日的次数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多，而且每次也都只在人类的世界呆个一年多左右的时间，在那期间他也都不断的履行职责，从未真正在意过当时的人类处在什么样的历史状态下，所以他并不记得是不是真的有个亚瑟王之类的了。不过今天，他就要来一探究竟。
　　女巫是一种很特殊的‘兵种’，她们可能并非人类（她们本身可能是另一种妖怪或魔物），也可能是人类，她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是女性并且都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这种力量通常让她们永葆青春并对其他超自然种族带来无与伦比的威慑力。魔法的奥秘是就连杜尔都无法说清楚的，他本身也许就是某种魔法的造物，而一个精通魔法的巫师，说不定便是他最大的克星。
　　“我知道你总会来。”
　　刚刚靠近摩根·乔伊斯夫人的房子，杜尔就听到了这句话，他转身看了一下这个别墅区，虽然是晚上，但却仍然诡异的有些不正常了。每家每户都没有开灯，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没开灯，还是因为有什么东西让光照不出来。然而这些是吓不到杜尔的，毕竟他是个连头都没有的家伙。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杜尔转了一圈，他这么回答着，然后走到那座黑色城堡的大门前，门自动打开了，他走进去，“乔伊斯夫人，我不想和你发生争斗，但我必须拿回我的头。那可是我的头啊……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
　　“是啊，死亡骑士阁下，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想办法拿回来的。但是非常抱歉，我是不能还给你的。”摩根·乔伊斯夫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城堡大厅对面那夸张的华丽的螺旋楼梯上这时走下一位美丽的贵妇人，她穿着夸张的闪闪发光的裙子，披着白色的羽毛披肩，“这关系着‘百鬼的祈愿’是否能够成功。”
　　“你希望它成功吗？”
　　“嗯……如果单从人们期待的结果来看，成功了似乎对我的好处会更多。但事情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摩根说着继续往前走，她走到楼梯下面看着杜尔，“如果这样就能成功，那么为什么以前的几千年，几万年中没有一次能够成功？审判日仍然毫无例外的执行，妖怪和人类仍然毫无例外的为他们的罪付出代价。那么为什么这次就会变得不一样呢？”
　　“这次也没有什么不一样。那东西根本没用，我等天启骑士是不会被任何凡间生物控制的。能够指挥我们的，只有‘一个’。”杜尔回答着，他警惕的向一侧踱步，观察着乔伊斯夫人的反应。
　　“是啊……只有那‘一个’。但‘他’从存在起，就对我们这些凡间生物没上过心。真正下达审判的，还不是只有你们这些‘他’的使者吗？”摩根摊摊手，她说，“让我们把问题变得简单易懂一点，死亡骑士阁下。如果妖怪行会拥有你的头，那么我就能施法让天启骑士在关键时刻为我所用，妖怪行会——不，是我——就能够确保，百鬼祈愿的成功。”
　　“到头来你还是想要它成功。上一次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分明说之前那一切都与行会无关。”
　　“那话可是拉斐尔说的。他和西蒙斯那两个笨蛋可什么都不知道。”摩根撇撇嘴，她说，“没错，行会本身的确与那件事无关，但我却从没说过，那与我无关。”
　　“啧……”
　　“长久以来，百鬼的祈愿无法成功，都是因为缺乏了某种重要的因素，因为你们是神的使者，所以每一次，不论是对于人类的审判还是对妖怪的审判，你们都怀有‘神的仁慈’，我的意思是，要想真正要某个种族开始陨落，那么——”说话间，摩根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那么不赶尽杀绝，怎么能行？”
　　“难道说……这一切针对人类的恶行，全都是你指示的？！”
　　“不不不，我可从没那么说过。但只要放出风声，那么被压迫已久的妖怪们就会自发的行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人类压制吗？我们明明活的更长，又更强的力量，但是却不得不臣服于那些短命鬼的规则，原因就只有一个——”摩根冷笑了一声，“因为妖怪们实在是太、蠢、了！虽然不排除有些聪明的存在，但是因为与生俱来的力量让他们产生的毫无缘由的骄傲使得他们不思进取，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魔法，相信不劳而获。”
　　“而我，就是利用这一点。死亡骑士啊，我就是利用这一点，什么百鬼的祈愿，什么妖怪的崛起与科技的陨落，这一切互相联系相辅相成的世界一方陨落也必有另一方的毁灭！而我！就将成为这一切的支配者，我——”
　　“你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间摩根大笑了起来，她的身后仿佛升起了火焰或者黑暗，那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她被吹起的头发直接涌了出来：“我那没用的同母异父的兄弟，枉我助他征服古不列颠诸岛，最后居然因为男女之事一败涂地前功尽弃！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倚靠没用的男人根本无法成事！我一直在等待今日的到来——”
　　“当人类开始崛起，当妖怪再也无法为所欲为，当两股力量的平衡即将被打破，当神的使者开始苏醒，一切都将如我所愿！神的使者将为我所用！来吧！助我征服，助我如愿！”
　　到头来你只是想要统治世界吗？！这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稀奇的愿望呢！！不过能把事情挑到这么大，并且真的使之有效的人，这历史上也只有少数而已。按照这么说，她也还是挺厉害的！！
　　杜尔一边莫名其妙的佩服着敌人，一边躲过梅根向他发射过来的巨大能量波，城堡似乎被什么力量保护着，就算被攻击到也没有任何损伤。看起来摩根要自己的头，就是想借此控制天启骑士，然后还对妖怪行会胡言乱语一番让他们相信这种方法能够维持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平衡，却又暗地里怂恿妖怪们以‘百鬼的祈愿’为借口恶意攻击人类，而最终她的目的，就是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控制天启骑士以来一场属于她自己的‘审判日’。
　　真的吗？！这样真的行吗？！我说‘神’啊！有人想要代替你下达审判日，这种事都发生了你都不管？？？
　　……………………
　　没有得到任何‘神’的回应。杜尔并不觉得意外。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那位’的确什么也不管。就算自己大声向他吐槽，他都能当做没听到。不愧是神，容忍能力就是很强大，这就是所谓的‘仁慈’吧（并不是）。
　　杜尔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抽出剑来，就算神不管，作为神的使者，他也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天启骑士被女巫控制了那还了得？他虽是执行审判日的骑士，但却并非喜欢毫无意义的屠杀，他的屠杀，最终意味‘守护’，也就是说，他从本质上来讲，应该是守护这个世界的存在。
　　维持平衡，阻止倒退，促进发展。这就是他的使命，他不能让这个女巫突然改变这个规则。更何况，就因为这种事就把别人的头偷偷拿走简直就是恶劣！太恶劣了！！那可是别人的头啊混蛋！！
　　杜尔这么想着就向着摩根冲了过去，女巫大多使用魔法作战，所以近身战斗是她们不擅长的，但这也不意味着她们在近身战斗中没有优势，像是摩根这样强大的女巫，她完全不会被这点事下到！她只抬了抬手，一股巨大的力量就阻止了杜尔前进的脚步，他被某种无形的压力死死‘固定’在了空气之中——
　　“你无法打败我！杜尔拉汗！！我现在，拥有控制你的力量，你将服从于我，你将，听命于我！来吧！从这人类的城市开始，我们来一起征服——征服整个世界！谁说女孩子就不能成为‘永恒之王’！！”
　　“虽然我同意称王这件事是不论性别的，但是啊——”突然间杜尔身上也爆发出黑色的雾气，那些东西越来越多向着摩根席卷而去，“但是不管是男是女，拿着别人的头玩儿来玩儿去，可都是不可原谅的大罪！！”
　　“呃……”该死！摩根被那黑雾逼退好几步，果然神的使者就和凡间的东西不一样，不行，硬碰硬最后只会两败俱伤，这样就没有意义了……杜尔不会轻易离开，那么现在就只有……完成仪式。确认着自己的想法，摩根突然在一道白光下消失在了原地，限制着杜尔的力量也瞬间消失——
　　“哎……”逃走了吗？不是。是去了别的地方……真是麻烦死了！杜尔心里抱怨着，他重新拿好剑，然后向着摩根逃走的地方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摩根勒菲，亚瑟王传说中亚瑟王同母异父的姐姐，同时通常也被描绘成一个强大的女巫的形象。最开始的传说故事中，摩根勒菲并非邪恶的女巫，她更像是接近女神的存在，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在后世版本中她逐渐成为了人类和亚瑟王的宿敌。但不论是哪个版本的传说中，摩根勒菲都是拥有强大魔法力量的女性形象。（有的版本中她是美丽的贵妇人，有的则是丑陋的老太婆）
亚瑟王是传说中古不列颠的统治者，他的圆桌骑士与圣杯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他的故事更多的来自野史和凯尔特神话，作为不列颠最富传奇色彩的角色，他被人们成为“永恒之王”（曾经与未来之王）。现在各种关于亚瑟王的改编故事或相关作品有很多，所以这个人大家多少都应该很了解的，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本文中他并不会登场，只是多少会被摩根提起。
本文所塑造的世界是一个东西方神话传说相融合的世界，之前也说过，执行审判日的人不仅仅只有杜尔和他的小伙伴，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存在。而他们口中的‘那位神’，也并不是基督教派等崇拜的那位‘神’，它是一个‘神’的统称。可以理解为，杜尔和他的小伙伴，只是这位神在这个区域分配的使者，于是他们的形象被这个区域的人们所熟知然后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和文化所形容和理解，所以才成为了‘天启骑士’，如果他们负责的区域是别的地方，比如是东方，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有一个符合东方文化特色的传说和名字。
也就是说，这位‘神’，他在西方可能是上帝，在东方，可能是玉皇大帝，是佛祖，它可能是任何宗教或者任何人崇拜的任何东西，甚至可以是现代人们所信仰的‘科学’，它与其说拥有实体，不如说是一种‘意向的存在’，是一种凡人无法理解且无法达成的存在方式。但它在本文的世界中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大家不要过于代入现实，看着开心就好了，嗯……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神到底是什么呢？它不是理想，也不是现实，而是将理想与现实连接起来的人的意志。所以我相信，只要大家积极向上，开开心心的，神明大人就会一直在我们身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