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物恋闻》幻视苍

3、似梦非梦，噩梦

　　“你家还真远啊。”
　　无头骑士一边走着一边感叹：“而且这个城市变化好大。那是什么？”
　　“自、自动贩卖机……”小调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被一个没有头的人送回家。这个没有头的家伙，自称是传说中毁灭与审判凡间的天启四骑士之一的‘死亡’，就是那个出现在最后，带来冥府的清扫者。本来如果单说的话，这事儿根本没人会相信，但说话的人如果没有头，那么真实性就突然变大了。
　　“自动贩卖机？那是什么？”没头的家伙回过头来看向小调，继续发出疑问。
　　“就是可以自动卖东西的机器。”
　　“哦…………”似乎有些惊讶，无头骑士的声音向上扬起，“所以，那是什么？”
　　“那不重要，没有钱的话用不了的。”小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于是干脆终结这个话题。
　　“好吧。”无头骑士也放弃了，他转身继续走。他们走在马路上，这个时间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小调觉得就算有人经过，也会因为自己身边这个没有头的家伙而被吓跑。
　　又走了一会儿，无头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他又找了个话题：“你啊，相当受欢迎呢。”
　　“什么……？”小调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没发觉吗，有人在看着你啊。”
　　“唔……”
　　听了这话之后小调才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紧张的左右看，前所未有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过来一点。”无头说着放慢了脚步，他强行拉近了自己和小调的距离，“在我身边的话，他们就不敢过来。别走的那么远。”
　　“……他们是，什么？”小调只能听他的话，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问。
　　“我说过的吧，就是鬼啊，恶魔啊，妖怪啊什么的……还有些伪神和旧神。”仍然是毫无诚意的解释着，他说，“不过目前都是些小角色。不然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现在跟小调说有鬼有恶魔有妖怪，她全都信。不然怎么解释眼前这个从坟墓里爬出来没有头的家伙？
　　“你的身上散发着美味的香气呢，别说是他们，就连我都几乎没法控制得住。”无头没有注意到小调有些心不在焉，他接着说，“不过呢，我啊，在不是启示录的时候，不喜欢做死神的活儿。所以不会把你怎么样，放心吧”
　　“……”一点儿也无法让人放心。小调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那种气味……怎么，消除掉？”
　　“嗯？那个没办法吧。”无头回答说，“说是气味只是意象的说法，实际上，是指你的灵魂部分非常的特殊。有一些人类天生就是这样啦，虽然人类和人类之间无法察觉出来，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魔物来说，却非常的明显。有很多妖怪和魔物都喜欢这样特殊的灵魂……我也是啦。这是本性，无法克制。而那也是你的本质，无法消除。”
　　“可是……很可怕……”一直以来，都很可怕。小调说着抱住手臂，“从小开始，就非常可怕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觉得我……最后会被那些东西杀死。”
　　“啊。没错。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的确会是那样。”无头回答得理所当然，“那些小角色，他们会害怕接触太多的人类。多数都不会主动攻击你，但总有一天，你会引来不忌讳这些的东西。那时候，就危险啦……”
　　“…………”小调没说话，她变得更加害怕。在这个城市中，她一个人生活，没有亲人，没有要好的朋友，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应该找谁哭诉，她没有任何依靠，只能靠自己。
　　“喂……很害怕吗？”这时候无头停了下来，他发现身后的小调正抱着手臂发抖，“我可以帮你赶走他们哦。”
　　“……可是，还会回来吧？他们从来就没离开过啊……？”
　　“话是那么说，但至少现在没事了吧。”无头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把那些东西——”
　　“别！”突然小调抓住了无头的手臂，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非常害怕，她不敢一个人待着，“别走……求你！”
　　“啊……”无头应了一声，他没再动，而是拉起了小调的手，“没关系。不用害怕。我在这儿的话，他们不敢过来的。”
　　“可是你也很可怕啊……”
　　“丢了头也不是我想要的事情，你将就一下啦。”说着无头便拉着小调继续走，“好了，我们接着走吧。然后我要想想接下来要去哪儿……还不到我应该苏醒的时间，教众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头也丢了……要是被太多人看到也很麻烦啊……啊，对了。”
　　这时候刚刚还在念叨什么的无头对小调说：“我们来做交换怎么样？”
　　“交换？”什么意思？小调惊讶的重复着这个词。
　　“你看，你需要保护吧。你这样的人类，就连最弱的那种魔物都对付不了吧，所以这段时间，我来保护你，但作为交换，你要收留我直到我真正的苏醒日降临。”无头描述着他的计划，“怎么样？这样很划算吧？我也不用吃饭，你只需要确保我在一个地方不被太多人发现就好了……啊对了，顺便试试看帮我找找头什么的。”
　　那叫什么啊……你不就是那个最需要被赶走的魔物吗？可是……虽然这么说，但小调有些犹豫，因为从刚刚开始……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很温柔。没错，他没有头很可怕，但是……但是却感觉不太坏。
　　“你的苏醒日……是什么时候？”小调问到。
　　“啊……如果现在是2016年，那就应该是两年之后吧。”无头想了想回答说，“也许在这期间你能找到一些自卫的方法，这样对你以后也好吧。”
　　“……”说的很有道理似的。可是……小调知道这样很草率。但是她害怕。她从小就生活在对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东西的恐惧中，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远离那些恐惧，“好吧……”小调觉得这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但你不会做什么恶鬼会做的事情对吧？”
　　“不会啦。当然了，我说了不是启示录的话，我不喜欢干活儿啊。”无头的声音中带着欣喜，“啊，这么说你同意了？太好啦……我还在想要不要干脆回那个坑里去呢，不过那地方一点儿不舒服对吧？”
　　“你不用吃饭，需要睡觉吗？”
　　“除了之前的那种长眠之外，不睡似乎也没关系？不过睡一下会精神很多啦。”
　　“你听上去像个普通人。就是没有头。”
　　“真失礼，我才不像人类呢，一点儿都不像！”

　　好不容易走到了居住区，小调到了公寓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从云顶区的深处硬生生步行走回了家。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天都快亮了……
　　“哇啊……现在的人都把楼建这么高的吗？”
　　“总、总之啊！你被人看到会很麻烦吧。先快回去吧！”小调这么提醒着还站在公寓门前似乎在往上看的无头，“走正门会被监控录像拍到，我们走消防梯吧……”
　　“监控录像是什么？”
　　“那不重要快跟我来！”
　　拉着还在到处溜达的无头小调来到了公寓后面，这里有一条小巷子，直接连通着消防梯：“那个能帮我拉下来吗？”小调指着上方的消防梯的梯子，那东西是收上去的，因为毕竟是消防梯，一般都是从上面往下走的。
　　“这个吗？”以无头的身高——即便他没有头——把梯子拉下来也是轻而易举，他跳了一下就拉了下来，“哎~~这个方便啊！”
　　“嘘！这个时间说不定已经有人起床了！”小调这么强调着，他们爬上消防梯，总算是到了小调的公寓所在的楼层，然而爬上顶之后，无头又开始开启提问模式：“哇啊……那是什么？飞机？你不是说战争结束了吗？”
　　“是啊……那是客机。”小调一边回答着一边打开了自己家面向消防梯的窗子，“快进来！”
　　“你家的门……好小啊？”
　　“那是窗户啦！”
　　“哎？可是这样不是有人很容易的就能进到你家里来了吗？”
　　“闭嘴！快进来！”
　　小调现在开始并不觉得这个家伙可怕，而是觉得他有点儿麻烦了。作为一个……一个传说中带来冥府和死亡的‘魔物’，他显得有点儿太随和问题也太多了。不过，不论如何，现在已经到家了。小调松了口气，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非常非常累了。
　　她没管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兮兮的，就直接躺进了沙发里。一接触到柔软的沙发，她就昏昏沉沉的想要睡了。到家之后，她的警惕性也变低了。然后，她有点儿忘了这儿还有个人，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
　　“……”什么嘛，这就睡着了？无头看了一眼小调，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环顾着这个房间。人类发展的还真快啊……那个很大的是什么？还有好多从没见过的东西，也许没在启示录开始时醒来是对的，不然那时候就根本没有时间来欣赏这些了。瘟疫和屠杀那两个家伙动作太快，自己根本闲不下来。
　　不过，真的睡着了吗？无头又被小调吸引过去。小调身上的气味让他没法控制，就像是之前说的，这是本性，没有办法。他靠近小调，抬手想要摸摸小调的脸，但突然间小调察觉到了什么，她缩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
　　“呀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