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流动着往事》消失在

58、河五十八

　　一
　　我又错过了机会，我总是在等，我又错过了你。
　　我一直在想，我想我能制造出一个让我们重逢的意外。我也一直在等，在等一个更果断，更勇敢的我站出来，冲向你。但我没有，我们都没有等到，我又错过了你。

　　二
　　我觉得你也等不到我，我知道你忍受不了寂寞，你害怕一个人。
　　你可能找到了另一个人，即使她不是你内心真正渴望的。

　　一
　　有时候我能找到我内心的平静，但有时候一件小事也能很快打破这种平静，这些事情就像一块小石子，它的威力不大，却能激起久而不散的涟漪。
　　二
　　这些涟漪在扩散，放大，它们在我思绪中摆动起伏，接连着会打翻一些东西，五味杂陈，我能体会到那些被放出来的郁闷，纠结，委屈和压抑，但我说不出，我也写不出来，它们就像又困又乏的野兽，它们会冲动，它们也容易妥协。
　　一
　　那只狗又在楼底下叫嚷，我站在廊台的窗边朝下看去，它正坐在正中央，坐在垃圾桶的前边，它朝前方叫嚷着，耳朵向后扑扇扑扇，一抖一动的。我把头往外伸，早上的阳光真好，我不知道它在敌对谁，它从喉咙深处发出那种警觉的呼噜声。过了一会它又趴在地上，继续吠叫。鸟儿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头顶的何处，它抬头，继续叫嚷着，一个女生路过，它看着人家，安静了。

　　一
　　我在练习憋气。我什么时候会练习憋气呢？在我使用二手厕所的时候，特别是在吴蕾出来我进去的时候。那时，我会深吸一口气，站好，脱下裤子，蹲好，捏着鼻子，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但是，我突然发现，这样很恶心，这样更恶心，因为我在用嘴巴吃着恶臭的空气。一放松，恶臭的空气钻入我的鼻子，猛然，刺激，更加不好受，继续憋气，闭嘴。
　　等我再想想的时候，我知道为什么是吸毒而不是吃毒了。

　　一
　　吴蕾没主见，她总是随大流，她好像也喜欢随大流。

　　二
　　吴蕾说，我要约几点的车呢？十点？十点半？
　　她约了十点的车。
　　冯家漾说，太早了。
　　吴蕾站起来，拿着手机，把脚抬起来搭在椅子上，是的，她就是这样，她习惯这样。她抬了一下眼镜，说，那就十点半吧。
　　冯家漾站在镜子前，说，十点半我都觉得早。
　　吴蕾看着冯家漾。
　　虽然我背对着她们但我总是能轻易辨别吴蕾声音传递的方向和她视线将要聚焦的方向，因为她就是那样，她很容易受他人影响并且控制。
　　吴蕾摸了一下嘴唇，皱着眉毛，看着手指上的白膜，说，我应该选哪个呢？好吧，十点四十吧。

　　三
　　吴蕾她就是那样。
　　她也不会先上床，也不会最后一个上床，她总是在看别人行事。

　　一
　　晚上躺在床上我能听到我肚子在叫，像是胃部发出的声音，又像是胸腔那发出的声音，它们比耳鸣更加让我烦躁，就好像有许多空气，有许多液体在我体内不能排除，我知道，我的身体并不健康。
　　我就想朝我的肚子狠狠踹一脚，让它们闭嘴。
　　还有在我感冒鼻子不透气的时候，我能听到它在喘息，越来越重，还会变调，我就想割掉它，把它扔得远远的。
　　还有那该死的喉咙发炎以致喉咙发堵，迫使我不得不时常坐起来，才能把气体排出来。我明明喝水那么多，但它还是很堵，或许就是因为我喝水太多了吧。它还烧得慌，并且使我嘴唇发干。我讨厌干燥的嘴唇。我恨不得张大嘴巴，伸手，把它们通通连根拔起，或者用枪口对准它，砰的一声。

　　一
　　林雨说，被子上长出了一只猫。但我今天看到了枕头上长出了一只狗。不知道是谁家的枕头掉在了地上，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它躺在枕头上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