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传奇（展昭同人）》血翎玉

3、第2章

　　昭阳殿
　　“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瘦小身影从微开的门缝中迅速闪出。
　　屋顶上的风清旋站直身体，一手抵按住眼角，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内不由哀叹：这位郡主莫不是夜猫转世，怎么偏爱在夜间活动？不过抱怨归抱怨，大师兄的交代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旋身落下地来，远远缀在小伍身后。
　　“明华宫”看着眼前的牌匾，风清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脚尖一个轻点，飞上宫墙，心下暗忖：自从前日郡主于御花园偶遇皇后，这几日几乎每天夜里都偷跑来这明华宫，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寂静的夜里听到矮丛中的异响，在凉亭中沉思的郭皇后轻声问道：“小伍吗？”
　　“嗯！”小伍见郭皇后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开心的跳了出去：“小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郭皇后见到满脸笑容的小伍，心情也跟着明朗了些，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温柔说道：“过来坐！”
　　小伍也不客气，选了离皇后最近的石凳坐了上去。
　　郭皇后也不见怪于他，问道：“今天又是为什么睡不着呢？”
　　小伍两手肘支于石桌上，双手托腮，盯着郭皇后一本正经道：“今天太想姐姐了，不见姐姐一面，就睡不着。”
　　“姐姐？”郭皇后虽然对眼前的小伍很有好感，却还是被他的言语惊了一下，无论两人如何亲近，毕竟一人为一国之母，而另一个只是个新进入宫的小太监，这身份的差距，如何能毫不在乎？
　　“不行吗？”小伍闪着星星般眼睛，直盯着郭皇后。
　　看着小伍满眼的渴求，郭皇后竟狠不下心来拒绝，毕竟同是深宫寂寞人。“小伍是把本宫当成你的星华姐姐了吗？”
　　谁料小伍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把姐姐当成我星华姐姐，因为你们俩个长的真的好像哦，不过随着这几天与姐姐的接触，我也好喜欢姐姐这份不为人知的恬静气质，所以是真心想要认你做姐姐的。”
　　郭皇后伸手摸摸小伍的头，轻笑道：“其实有个你这样的弟弟也不错，在你来的这几天里，我心情好很多！”
　　“真的吗？”知道自己没有给郭皇后带来不快，小伍开心极了。“那以后我们就是姐弟喽，如果姐姐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说给弟弟听哦，我一定会帮你的。”

　　一个月后·夜半时分·汴梁城御街尽头的一座废宅
　　天空中乌云密布，见不到半点星光，北风呼呼的吹过寂静的街道，在御街尽头的废宅前打旋，破败的窗扇在寒风的摧动下，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在凋败摇摆的枯枝映衬下显得尤为可怖。遥遥传来三更鼓响，两条黑影悄无声息地闪入废宅。
　　“风小子，从此刻起，我们要约法三章。”关上废宅的门后，小伍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疯小子？”风清旋用力按按抽动的太阳穴，恭敬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其一、如果我未着女装，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暴露我女子的身份；即便是女子装扮，也绝对与皇家无关，你最多只能称呼我为小姐；你对我的称呼，自然是随着我身份的不同而不同，如果不知道如何称呼我，那就当不认识我好了。其二、今后我遇到麻烦，只要没有性命之忧，我不叫你，你绝对不可以出手帮忙，反正十月有交代你，对于我的指示要无条件绝对服从不是吗？放心，我绝不会太过为难你的。其三……这其三嘛，我暂时还没想到，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怎么样，没异议吧。”
　　风清旋脸皮止不住的抽动了一下，终于没有说什么，抱拳应命。

　　时值寒冬腊月，加上连日来的疲劳，风清旋一入眠便沉沉睡了过去。待他觉得全身暖融融的，满足的伸展下四肢，猛然一惊，跳起来冲出门外，竟然时已过午，不由心中忐忑，没想到，自己以为出了宫，没有人会注意到郡主的身份，竟一下放松至此，而那最喜欢折腾人的郡主，今日为何会这般安静。他不敢再往下想，也顾不得整理自己，匆匆赶到小伍屋外，轻唤几声，毫无动静，不由心下更加忐忑，再三深呼吸后，终于下定决心，要进屋一探究竟。轻轻一推，房门应手而开，顾不得心下狐疑，蹑手蹑脚的进门，环视屋内一周，心早已凉了半截——屋内竟然没人，他慌乱的把废宅前前后后搜寻了三遍，终于正视事实，大师兄千叮万嘱要他务要保护好的人，竟就这样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不见了踪影，风清旋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般紧张过。他不敢往坏处想，奋力的告诉自己要冷静，正当他心情稍复，欲夺门出去寻找的当口，一句话语从身后传来。
　　“疯小子，你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依然是揶揄的口气，但这句在此时的风清旋听来却犹如天籁般美妙。
　　风清旋觉得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深呼出一口气，准备以最佳的面貌面对这位行事特异的郡主，但当他刚转过身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天啊，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散发着异味，一手拿着木棍破碗，臂弯间还夹着一个破布包，另一手抓着一只腻乎乎蹄膀往嘴里送的人到底是谁？
　　这边小伍见风清旋傻呼呼的站着，半天没回神，不由拿手中木棍轻敲他的腿，风清旋这才回过神来。
　　“郡……郡主……您这是……”风清旋还没说完，一样东西便迎面飞来，他迅速接过。“这是……”
　　“你的午饭，吃完后到我房里来。”小伍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柱香后，收拾妥当的风清旋以清爽的姿态出现的小伍房里，一身乞丐装扮的小伍还是一样，只面前放了两样东西。
　　小伍见到风清旋，头也不抬的指示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你只能两择其一，选定了后便绝不能更改。”然后指了指眼前的两样东西续道：“一种就是和我一样扮乞丐，再来就是暗中保护我。”
　　风清旋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一种应该是昨晚郡主要他交出的全部财产，而另一种则是散发着阵阵怪味的乞丐服。
　　风清旋对眼前郡主的爱好百思不得其解，看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想必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知她竟放着大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偏爱扮些让人呼喝的小角色，之前虽扮为太监，却也并没有真正侍候人，眼下竟要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扮又脏又臭的乞丐。虽然想不通郡主此举的深意，但要从小就注重仪表整洁的风清旋，穿起这弃之唯恐不及的乞丐服，他还是很难接受的，经过再三考量，以自己的本事，即使是在暗中，还是有信心能护郡主周全，所以挣扎片刻，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银两。
　　小伍见他选定，一丝失望从眼中一闪而逝。
　　“选定了？”见风清旋点点头，小伍续道：“那么我说规则了。”
　　“从此刻起，我便是汴梁街头的小乞丐了，如今你我身份迥异，你对我的态度只能是对待一个街头乞丐的态度，你只能叫我臭要饭的或小叫花子，如果叫不出口，就当我是陌路人，永远别在我眼前现身。
　　我现在要做乞丐的工作，在我工作的时候，你可以暗中看着，但绝对不要有任何干涉我工作的行为，不能对我有丝毫的同情，当然也不能给我任何的施舍，更不要把打抱不平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毕竟做乞丐就要有做乞丐的样子，而乞丐是不会有那么好命，时时都有人关照的。
　　虽然要你暗中护卫，但如果我无性命之虞，就是不到千钧一发，此刻不出手，下一刻就会没命的地步，绝对不准你出手相助，你对自己的能力应该有这点信心吧。
　　还有绝对不能对对我不敬或失礼，甚至欺侮我的人事后报复。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让人发现我身边有你的存在，当然连我都瞒过就是最好不过了。
　　总之，就是这些，你如果自问有能力做到就留下，不然你现在就可以回宫了，但关于我的一切，连只字片语都不可以透露给任何人知晓。你怎么选？”
　　虽然觉得这位郡主的要求一件比一件离谱，但风清旋还是有相当地自信做好护卫工作的，所以他想都没想就选择了接受。
　　小伍见他应承下来，又郑重其事道：“记住出宫后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一点点偏差都不准有，否则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你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现在你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
　　思索片刻方才反应过来的风清旋，抱拳退出小伍房外，而此时正暗自庆幸自己短时间不用再直面小伍的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只在短短的两日后，他对自己今日的选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