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戏}霹雳二三事》兵者诡道

15、【秀鷇】命魂（完）

　　一向鲜有人踏足的烟雨斜阳内近日却多添加了几道人间烟火。

　　“呀！师傅您终于回来了。”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引起了两人的瞩目。
　　循声望去，只见原本被弁袭君重伤后死於绝望之刀的莫寻踪正一脸喜色的看着自己与原无乡，倦收天不禁有些愣住，开口道：“莫寻踪，你不是……”
　　“这个，慢慢再说。”抢过话，原无乡抬步走到桌边，示意倦收天坐下，道：“好友伤势未愈，还是先着坐吧，让伤者站着，吾的压力很大。”
　　“这点伤吾还能承受。”话虽如此说，但是倦收天还是落座，怀中小心翼翼的护着装有鷇音子一魂的炼丹炉，开口道：“你还没回答吾之问题。”
　　“此事一言难尽，能否让吾小当家先处理你的伤势。”
　　抬手刚想为倦收天把把脉，却被他躲过。皱着眉头，倦收天不悦道：“我说过……”
　　“这点伤我还能承受吗？啧啧啧，你那傲骨撑持不吭一声的老毛病还是没改。”自是明白倦收天心中的急切，但是此时原无乡却好似非要跟他开玩笑一样，道：“外伤刀招我能处理，但体内四招魔劲，武林前所未见，不及早治疗恐成沉疴。”
　　“放心，吾不会让你照顾一辈子。”
　　点点头，原无乡附和道：“是是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自然不可能是吾，而是你怀中的那位才对。”语气中含着淡淡的打趣，倒是他原无乡一贯的作风。
　　顺手轻抚炉盖，倦收天的眼中含着不明的情绪，开口淡然道：“说吧，原无乡，鷇音子他……现在到底如何？”
　　了然的挑挑眉，多年相交的情分自然让原无乡知道倦收天此言已是带着几分不耐，便也不在逗弄开口道：“寻柳峰翠与错江声是当初鷇音子传音入迷，告知吾与说太岁一起救下的，而踪吾徒与斋玉髓皆是被鷇音子的魂体所救。”
　　得知三辉未死，倦收天心中也带着几分庆幸与欣慰，但是不就后便又提上心来，虽不知鷇音子现在一魂到底是如何保留下来，但是天火烧灼本就让魂体虚弱不堪，他到底是如何又能救下莫寻踪与斋玉髓的？

　　“你先别急，喝口酒，而后再听小当家吾慢慢道来。”说罢，原无乡抬手倒了一杯清酒入倦收天的杯中，道：“古有三酒，事酒、昔酒、清酒也。事酒因事而酿，有事而饮，以你现状，事后饮事酒是名符其实。”
　　倒也没有推辞，倦收天握杯一饮而尽，酒虽刚入吼，但药性早已被酒催化，丹田处顿时腾起一股暖流，温润的修复着被镜面修罗所伤的刀痕，不消片刻的精气流转，倦收天之伤便已愈合大半。
　　放下酒杯，对着原无乡道谢似得点点头，道：“好友，此酒你佐有护心草为酿，吾之刀伤已愈泰半，多谢了。”
　　“虽然能得到北大芳秀的感谢，小当家吾受宠若惊。”顿了顿，原无乡将视线投向倦收天怀中的炼丹炉，道：“不过可惜，这壶护心草酒乃是鷇音子让吾准备的。”
　　“恩？” 发出一声疑问的话音，倦收天等待着原无乡的解释。
　　抬手再次倒了一杯酒，原无乡笑道：“果然心之所系便是不一样，那日鷇音子自崇辉圣岸救回两人后，便寻来护心草酿造此酒，想来便是为你准备的。”
　　心中一暖，倦收天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道：“吾便知如此。”
　　“哎呦喂。”做了个起鸡皮疙瘩的动作，原无乡调侃道：“吾只道北大芳秀道心稳固，连番恶战波动的心灵当平静不少。”
　　“吾心沉静”倦收天看了看怀中之炉，笑道：“当早已习惯一个人重新归来，吾心便已经找到了归宿。”

　　“耶，你已经够金了，还往面上贴金，是要让吾面上无光吗？”
　　“哈，吾独钟之曙光如金，你喜酌之月色如银，两者色泽虽异，但却各擅胜场，如同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相似的事物，实是各有独特的风采、情韵，方能形成自我的魅力。”
　　“言下之意，我即使夜夜减清辉，终至面上无光，也是一种风采了？”
　　“如人钟鼎山林，各有天性，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多谢你的发现，我开始担心了，咱们下次起阵，是否能同样两人同心其利断金了。”
　　“哈~”

　　寥寥几句胡侃，足可见南北双秀之间的默契。
　　眯着眼笑了笑，原无乡道：“今日你缠斗许久，怕也是累了，不妨便歇在烟雨斜阳吧。”
　　“如此……不好吧。”沉吟片刻，倦收天有些迟疑道。
　　“怎会不好。”摇了摇头，原无乡道：“如今鷇音子魂魄不全，不宜再随你奔波周转，况且除却他，你的状况怕也是不好。东君那里，便让吾先替你周旋。”

　　若是在以前，倦收天怕依旧会坚持己见，不过现在，心中有了牵挂的他，自是不愿意在轻易涉险，以免再次造成两人间的缺憾。于是在片刻后，倦收天只得妥协道：“那便……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