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洋同人］Rain,Blue》Ashes and snow

2、Chapter 2

　　仙道彰不是十分敏感的人,或者说在情感方面有种普通男孩的粗心大意.尽管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能够做到滴水不露,精心算计.可是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木呆呆的,脸上挂着温暖和煦的笑容,不经意间招来暧昧的目光却不自知.

　　他自己也不记得是何时察觉水户洋平这个人的存在.

　　总之注意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陵南和湘北距离很近,自然而然地成了练习赛对手,时不常地就手痒来一场决斗,偶尔仙道还会自己去找流川枫打球. 就这样,在时间流逝中他脑子里渐渐形成了那么个影像———不高的个子,比一般人白皙的皮肤,冷峻的眉眼,以及冲樱木笑起来时的调皮和温暖………

　　开始时是偶然,后来不知不觉就成了刻意. 仙道成了陵南篮球队队长之后,队员们明显发现自家与湘北的练习赛多起来,而且往往是客场. 但是没人怀疑过动机,连仙道自己也没有,他就是觉得去湘北打球蛮不错的,每次回来不管输赢都心情很好.

　　然后高三了,学习紧张起来.再后来考上了早稻田大学商学院,学习成绩优异,获得一等奖学金. 一切都顺理成章,因为他是仙道,是天才,这些都是那闪亮光华上微不足道的东西. 可是仙道自己觉得有问题了,说不清是什么,就是心里空洞洞的. 老是想起一个叫水户洋平的人,不是对手也不是朋友,连句话都没说过,可就是想得厉害.

　　最后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和朋友们讲了不少荤段子, 回到家头疼得要命,倒头就睡. 第二日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把被褥弄得一团糟,腿间粘腻,伸手一抹湿乎乎的. 他就想,这下子完了,陷进去了………因为那晚梦见的对象不是女人,是洋平………内容当然也不是18岁以下可观赏的清纯东西.

　　从那时起,仙道忽然明白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 在大学2年级的秋天,他终于发觉……于是开始回头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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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对自己宠爱的孩子一向不薄.

　　日子渐渐走向11月末,仙道接到烫金的同学会邀请函,感到一阵期待.把薄薄的红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嘴角溢出止不住的笑意. 也许这次能在神奈川住几天,想办法打听下洋平的去向.他向来不是畏惧世俗言辞的人,有点乐观主义,想到了的事就会去做的典型. 不是没怕过,但觉得要把这份感情憋在心里一辈子,不是他的风格.不管怎么样试过了才知道结局.

　　秋雨接二连三地下着,出门前母亲念叨了半天把衣服穿多些,伞拿好不要丟了. 仙道只能苦笑,越野他们好死不死地非要穿校服会面,低头看看紧绷在身上的陈旧衣服,袖口磨破,颜色黯淡,连裤腿都短了些吊在脚踝上方. 无奈只能脱掉里面的保暖衣,单穿外套.

　　巴士驶过街心,轮子軋在水坑里溅起不少泥泞的黄色. 冷不防一块石头 “啪”地弹起来撞在车窗上. 仙道循声向外看去,一下子愣了. 外面早早打起灯火,忽明忽灭闪烁着荧光.橘黄色路灯照耀下一个身材修长的人正收了伞,走进一家书店. 影子弯折几度,淡淡地拖在身后,接着随着进门而缓缓消失.

　　那是洋平! 仙道当机的脑子忽地转过弯来,冲到驾驶座要司机停车. 可是那顽固的中年男人说什么也不肯,摇头晃脑地开出去一站地,才嘎吱一声刹了闸. 车门开的瞬间,仙道便纵身跳下, Black Convers踩在水里湿了大块,肮脏不堪. 可根本来不及在意,身体便率先作出决定,向来时的方向飞跑起来.

　　雨变得大了,风斜着刮来阻碍了速度. 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挡住迎面打来的水滴. 一边跑一边傻笑,不觉想起曾经看过的电视剧,似乎里面的主角都这么跑过. 那时候还觉得傻,可现在有了切身体会,这样好像还蛮值得的………

　　眼见着玻璃落地窗里洋平正原地站着,仙道跑得更快. 50米的距离眨眼就掠过,这架势简直堪比他在全国大赛的时候,不,也许比那时还迅速吧……

　　冲到门外一个没刹住,迎头撞了进去. 本想立刻开口说话,但却连直立身体都办不到,红细胞叫嚣着需求氧气,只好大口喘息.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纷涌而至. 仙道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冲动过了,居然会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章法没手段地横冲直撞. 可懊恼也没办法,终究都做出这些了,只好想办法挽回.

　　好不容易顺匀了气,脱口而出的却是最俗的寒暄. 不过好在对方也一样,平淡的对话和洋平略带笑意的眉眼让仙道平静不少,但随即又一句话把魂钩了出去.

　　洋平说———你家在附近吧?我送你回去.

　　不是 “很高兴见到你,那我先走了.” 而是 “我送你回去.” 仙道以前从没刻意关注过水户洋平,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人很懒,应该不会勤快到这种程度. 那么……他可不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 “你是我的朋友”呢? 尾巴甩了甩,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我家不在神奈川,高中时候是教练把我挖来的.你要送恐怕得送到东京去.”

　　“那……怎么办?” 歪头望望仙道身后的雨夜,洋平眉头皱了皱. 太阳残余的最后一点光辉本就无力穿透云层,此刻夜的巨幕早已笼罩大地. 行人不多,三三两两快步疾走,雨水打在伞上溅起清晰可辨的白色,灯光一照泛出点深蓝.

　　“要不我送你回家,然后再借用雨具?”仙道眼睛眯缝一下,加了句解释. “这附近没有买雨伞的,我高中时候都转遍了.”

　　“那走吧.” 回答得干脆利落.

　　黑色的伞自然而然被高个子的仙道接过来打开,不够大所以多往洋平那边倾斜了点,可雨水斜着落下依旧大刺刺地潲进来. 再三想把伞的高度降低却顶到自己的头发后,仙道无奈笑笑.转脸去看洋平. 入眼的是乳白色的连兜帽上衣,深色的牛仔裤. 有挺拔的鼻梁,淡色的薄唇. 头一次近距离观察,发觉他的睫毛很长,低下去覆盖住所有情绪,平白生出几分禁欲的味道,让人禁不住要逼迫他,撕开那层坚固的表皮,看看脆弱无措的样子.

　　不过仙道只敢这么想想,毕竟不知喜欢了多久的人近在眼前,蓦然察知自己的感情竟已积累得如此之厚. 20岁的年纪少了十打头的鲁莽,却依旧脱不去年轻的勇气和乐观. 手臂抬起来,晃晃又放下,再抬起来……最终轻轻搭上洋平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