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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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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立海大的情景，越水千寻在京都的四年里曾幻想过无数次，而今天真真正正地站在了这座校门前，她却完全没有想象中恍若隔世的感觉，反而像是自己昨天才刚从这里拎着书包走出来，脑子里还满满都是课题和作业的那些事。
真是种奇妙的感觉呢。
“千寻桑，我们先在校园里随便走走吧…莲二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佐助君也得先去帮着布置一下会场。”
“嗯…那就先去看看咱们以前的教室——或者先去弦一郎君之前的网球场转一圈？”
“…都行。”
真田弦一郎今天又戴起了他标志性的黑檐帽，稳稳遮住了他此刻的眼神。越水千寻侧过脸看了看，旋即向球场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大概是因为海原祭的缘故，今天的球场上只是装饰了网球部节目表演的宣传页，并没有部员在练习。初秋的风渐次吹过几个球场上白色的隔网，不远处活动室里的喧哗声隐约传来，显得这里越发冷清。
“…太松懈了。”
“哈？”
“…即使有活动，但现在为时尚早。晨练毕竟是不能荒废的。”
越水千寻走在前面，轻轻推开了球场的铁网门，“如果有人在练习的话，弦一郎君会不会去顺便做个指导呢？如果现在的部员知道是真田弦一郎过来的话，一定很激动吧。”
“怎么可能…连浦山锥太都毕业了一年了，现在这个校园里的学生不会有人认识我们的。”
“嗯…说的是啊——”
“就算没有人见过，可我们的照片还挂在队部的墙上，我们赢得的奖杯也一直都在荣誉室里放着，全国大赛初中部两连霸，高中部三连霸的真田弦一郎他们怎么也会认识的吧。”
越水千寻循声转过头，“柳？你这么快就到了？”
“总是希望能快一点到啊…而且正巧，”柳莲二徐步走来，额前的碎发有些被汗水打湿的痕迹，“弦一郎，我刚才路过教学楼的时候看见了藤村老师，他正在那边帮忙。”
“藤村老师？”
“嗯，就是你三年级时候的班主任藤村芳正老师，他还向我问起你。”
真田弦一郎点点头，下意识地抬手整了整自己的帽子，“也确实是该去拜会一下老师…那么，莲二，千寻桑，我先失陪一会儿，演出开始的时候礼堂见。”
越水千寻看着他的背影匆匆离去后，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我记得，藤村老师一向也对柳很关照来着…怎么不和弦一郎君一起去多说会儿话呢？”
“毕竟弦一郎君对老师真的敬仰，”柳莲二说着，眼神却温存地停在了她身上，“把时间留给他们吧。”
越水千寻一愣，慌忙扭过头去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嗯…那，一会儿我们也去看望下中井老师好了…柳学的是教育学类，以后也是要为人师表的吧…”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比起单纯研究关于教育的科学，成为老师才是我一直的目标。”
“嗯，这样啊…”
晨风温柔地拂在人的脖颈上，夹杂着球场上熟悉的塑胶气味，这种感觉恍若隔世，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混合着幸福和沧桑两种味道。
柳莲二率先向场地边的长凳走去，越水千寻顿了顿，随他坐在了一侧。
“我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时候，选择的不是本科修习的文学专业，而是改报了教育学…千寻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那个时候，我一度觉得这辈子再也无法和你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这里，做一个高中老师，让自己活在有回忆的地方。
“我想给我的学生推荐你曾经推荐给我的俳句…如果他们不愿意看，我就在阅读课上给他们念出来。
“大概最好的还会遇上几个像你的学生，他们喜欢藤泽周平，喜欢高宾虚子，会在兴起的时候做一两句和歌…在兴尽的时候戴上耳机听一两首筝曲。
“或者，我还想到网球部去兼任教练，他们在场上欢呼常胜的时候，我就回头去看观众席上，有没有像你一样笑得神采飞扬的女生…如果有的话，我会跟她们认真道谢…”
他说这话的时候深沉而平静，越水千寻在一旁却早已红了眼眶。
“…认识了我，果然是件很倒霉的事吧…”
“也许吧，”柳莲二轻笑了下，眼中尽是温柔之色，“可这件倒霉事让我遇上的几率，一定是百分之百。”
下一秒，他清瘦却有力的臂膀绕了过来，稳稳将她整个人圈在了自己怀中。
“千寻？”
“…嗯。”
“我喜欢你…从高二起，从来没有改变过。”
“……”
是回答“我知道”，还是“我也是”呢？越水千寻哽咽中无法出声。她将头深深埋进了柳莲二的肩膀，温暖的触感伴随着后颈上阳光的温度，几乎连自己的发丝都可以点燃。
她清楚地知道，京都四年的荒凉直至这一刻才算是冰消雪融。眼前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个故事，已经完全对得起自己错落的青春里任何一段快乐，或者艰辛的路程。
“喜欢上我，真是辛苦了…”
“谢谢你…莲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