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秋千架》已凉天气未寒时

11、「Chapter 10」

　　夜晚的街道上吹起了暗色的风，夹带着海滨特有的咸涩气息。越水千寻披着仁王雅治的西装外套，站在一边等他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

　　几只水鸟拍着翅膀相逐而过，越水千寻后退几步想要躲闪，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迅速地把自己挡在了身后。

　　“柳？”越水千寻微微仰起苍白的面颊，眼神迷茫。

　　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他...

　　柳莲二转过身，微闭的双眼下仍是一片云淡风轻，“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越水千寻听着他和缓的嗓音，忽然间只觉得有些想哭。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把头扭向一边，“这都与你无关。”

　　“那就说点与我有关的，”柳莲二向前走近一步，他修长的影子在路灯的投影下将越水千寻完全笼罩，“十九天了，你一直在躲我。”

　　“我没有...”

　　“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话语依旧不动波澜，却自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越水千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柳莲二，她不由得抬起低垂的眸子，目光微微闪动。

　　“越水，”柳莲二的双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温热的触觉就这么隔着单衣传了过来，“我曾想过你会因为一场错乱的结业式而离开，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就因为听富江桑说我姐姐挽着我走在一起？”

　　原来是柳南朝。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越水千寻一早知道那不过是个误会，她介意的从来都不是谁的出现，而只是会有谁出现这件事本身。

　　况且对于柳莲二这样的人来说，身边成堆的仰慕者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管越水千寻承认与否，一切事实都足以证明，即使自己再怎么不甘心，也终究还是在平凡的岁月里沦为了她们中的一员。

　　街上安静极了，仿佛隔着整个街区都能听见几公里外的海浪的翻涌声。越水千寻的脑中似乎有交叠的影像来回闪映，重复几次，也不过是自己多少年来向隅而泣的剪影。

　　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就这样在虚无与真实的交叉之间轰然倒塌。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是谁吗？”越水千寻的瞳孔微收，只觉得自己额边的神经在酒精的作用下突突直跳，“柳，这些年我们渐行渐远，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咸涩的海风一阵阵吹来，柳莲二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未说完的话尽数堵在了自己的胸口，“东京和京都相隔公里，的确比不了当年前后桌的距离...但我从不相信我们曾有过什么渐行渐远。”

　　温热的气息从耳尖轻轻拂过，带着些许不真实，越水千寻只觉得他的体温毫无保留地传了过来，在飘落的夜风中显得坚定而温存。

　　“起风了，越水。”柳莲二将她肩上披着的外套拉紧，“我送你回家，仁王那边我会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不要你管...”越水千寻抵住他的肩膀向后退，想说服自己挣脱这个温柔的禁锢，“松手...”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看不清楚面前人的神情与举止。

　　橘黄色的车灯从街道边由远及近，缓缓停在路边。越水千寻转过头，看见仁王雅治关上车门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