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养成记》茶里

29、田音篇·番外

　　故城有个传说。

　　这个传说是这样的。

　　传说故城西边的一座山上住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女子很爱曼珠沙华，故在屋旁种植了许许多多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一片，妖治而又忧伤。

　　没有人知晓那女子是何人，也没人人见过她的样貌，因为那个地方旁人是进不得的，但是能种下曼珠沙华的女子也该不是普通的女子罢。

　　有人说，屋旁不仅有红艳艳的曼珠沙华还有一座坟冢。有传言说这是那名女子的丈夫，那名女子之所以会住在渺无人烟的山上全是为了陪她的夫君。

　　于是，大家都被他们坚贞不渝，不离不弃的爱情所感动。

　　更有人说，那名女子是为了赎罪。据说她杀了好多好多人，后来幡然醒悟过后便一直在那个地方了。总之关于田音的传言众说纷纭，但田音也不去计较如此多，缘由便是这地方旁人手进不来的，所以，她也是放心的很。

　　但，偶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一名凡人忍不住好奇到了此处，果真见到了貌美如花的田音，可是很不幸的在他离开之前被消去了记忆。这记忆消的有些狠，竟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就是报应，他顾问了不该管之事儿。

　　绯姻同小喜鹊到来之时，田音正在屋外看着红艳艳的曼珠沙华。

　　“田音，你真打算永久都在此处了么？”田音闻声而转，见来人是绯姻同小喜鹊也不惊讶了，比较她做的结界只是能防凡人罢了。

　　“我答应过他的，要永永远远帝王陪着他。”田音的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个哀伤来。

　　“如若他知晓了，也一定不会同意你终其一生为了他罢。而且，苏易他从未恨过你。”

　　苏易自然是不肯的，田音也不修炼，整日便是无所事事的看着他。若是苏易知晓了只怕是会指责自己了罢。

　　田音再次道：“这是我的选择，与他无关。而且，这也是我欠他的不是么？”

　　“欠？呵呵，在爱情的世界里，谁也不欠谁。当一方决定了为另一方付出之时便已经做好了不求回报的决定，你难道到现下都还不明白么？若是如此，那么苏易的牺牲便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绯姻一字一句地戳进田音的心头，她这样守着他有何不对？绯姻再次开了口：“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瞧瞧。”“这是何处？”

　　很黑，无尽的黑暗，不是白日。虽偶有几盏明灯带来些许亮光却依旧黑的可怕。绯姻看了看四周，指了指不远处一条及其长的队伍道：“他们正赶往奈何桥喝孟婆汤啊。”

　　“你，为何带我来此处？”

　　“你随我来。”绯姻带着田音去往三生石旁，道：“那条河便是忘川河，而忘川河上的那座桥便是奈何桥了，那名正在给众鬼魂喝汤的便是孟婆，我想你也该知道那汤是何物。”

　　“在人死后，便是要过这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的，然一旦喝了孟婆汤便尽忘前尘。你，难道不想最后一次看看苏易么。”

　　“我……”看看他么？她当然愿意了，可事隔如此之久，苏易早该往生去了吧，哪里还会在地府呢？

　　“走走走，快走快走！你每日来排队可就是不喝汤，你到底想做甚？”田音被此声音吸引了，转头看向那边。

　　“那边的那位小伙子，你若是真的不想喝婆婆的汤便也别排队了，也别再此逗留了，直接往生去罢。”

　　他还未往生？这是为何？“去和他说说话罢，算是道别。”“苏，苏易……”田音的手慢慢抚上苏易的脸，却发现手如透明的一般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现下是魂魄，没有□□。”田音心下自责，若不是因为她，苏易又如何能变成这般。吸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田音有些不敢相信：“苏易，你往生去罢，我在下一世等着你可好？”

　　苏易双眼空洞无神，但依旧手看着田音，眼角流出泪水。

　　“苏易，对不起，对不起……”田音想抱住苏易，却再一次穿过了他的身体，泪水掉落的更多了。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她不该任意妄为的，害了洛邪，害了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更害了苏易亦害了自己。然而，当自己认识到之时为时已晚，一切的一切既已经发生了便没有在回旋的余地了。苏易如此，田音如此，洛邪亦是如此，人人都是如此。

　　不管是人亦或者是妖，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懂得其中的道理，只有当自己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更甚者说，只有受到了一定的教训才会明白过来。但往往等到明白过来之时，却早已是物是人非，早已失去的原来的那般模样。

　　对于田音而言，苏易是她的恩人亦是爱人。可于田音而言伤害的最深的人亦还是苏易。这是她没有办法改变和挽留的了，所以她希望可以在下一世弥补对他的亏欠。

　　“苏易，我在下一世等着你，你且去喝了孟婆汤罢。若是你不想喝，那便也别喝了，去往生吧。”

　　苏易闻言当真跟着众鬼魂往生去了。

　　“田音，我只能帮你至此了。”

　　田音心下感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我们走罢。”

　　绯姻同小喜鹊带着田音到了苏易即将往生的下一户人家，此番苏易并非是往生在大户人家，而是一个山村里的小人家，甚至是有些贫寒。

　　“哇哇”的啼哭声传出，接生的婆子大声喊到：“是个男娃，是个男娃！”

　　田音进了屋子里：“我，可以同他起个名字么？”

　　躺在床上的母亲点了点头，她几番见到这个女子在屋外，先前便好奇，可当自己有意外之时便是她所救的。男子见自家媳妇同意也同意了，道：“那便由姑娘来起这名字罢，我们家姓苏。”

　　好巧！

　　田音故意低头思索了一番，而后变便道：“容易之易，希望他以后可过的容易些，苏易可好？”

　　“那便就叫苏易了罢！”

　　苏易的小手拉着田音的手指头玩着，嘴上带着笑容。田音心想，当真是初生的婴儿，如此无忧无虑。

　　不过，若是她以后大了想起前世帝王记忆该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这是她做的孽，就由他折磨罢！

　　苏易，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