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之脑》瞎流弊

5、一段真相

　　正在外面敲门的人是张粟尧，他看着两人携手走向事业的顶峰，又看着池沫因为许芜的车祸而一直难以从悲伤中抽离。池沫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在外人看来，他已经失踪很久了，只是偶尔向张粟尧报备一下自己尚还安好。也是恰好今天张粟尧去整理池沫公寓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处小木屋的产权证，便想要过来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找对了地方。
　　张粟尧在门一打开的瞬间，内心惊喜万分，却又在看清池沫面容的刹那，感觉到了心口的疼痛，池沫真的，太憔悴了。
　　虽然池沫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将自己的意识引入许芜的大脑，但他不敢轻易的尝试，一旦失败，他就连许芜最后存活的意识也葬送了。所以他只能先用较为成熟的代码写入技术，给许芜的大脑灌输意识，通过许芜的手来进行实验，尝试，获取不良反应，在实验数据可靠的情况下，再将代码编写的虚拟环境下的许芜的实验成果应用于自己的实验。只是没有想到，过多的代码输入已经引起了许芜自身意识的反抗，一旦不更换方法，可能就真的保存不住许芜大脑的意识——池沫的最后一丝希望。
　　为了这一点点希望，以及代码写入的巨大工程，池沫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木屋里除了面包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供充饥，原本细嫩的脸庞，甚至都有轻微的脱相。
　　张粟尧看着这样没有生气的池沫，一时间心疼的难以表述，所有哽在嘴边的关心，只变成了一句怒吼：“你这样不爱惜你自己，你对得起死去的许芜吗！”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所以，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因为我，才害死的许芜？”
　　“我不是这个意思，沫子。”
　　“没事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可是我没有重来的机会，我能做的就只有用我的下半生一直陪着他了。”

　　依旧是“缸中之脑”科研项目审批下来的那天，池沫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躺在许芜怀里说了很久很久，看到许芜早已睡眼惺忪，便伸手去闹他，直到凌晨两点才放了许芜踏踏实实睡去。而他自己在五六点的时候，才因为没有人回应他实在乏味，睡了过去。
　　许芜拉开卧室的窗帘，在晨光里吻醒池沫的时候，池沫才睡了两个小时，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许芜好不容易以今天做的早饭有你最喜欢吃的金枪鱼三明治为由，才把池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看着池沫走进了卫生间刷牙，他才放心的去准备早餐。从大二到现在已经10年了，许芜只要不出差，就一定天天在池沫起床前为他准备好早餐，时间宽裕的话，菜色可以连着两个星期不重样。
　　坐到餐桌旁，池沫还是有些迷迷瞪瞪的，许芜吻了下他的嘴角，又吧唧了几下嘴好似吃到了什么美味一样，才说道：“今天要开项目筹备会，快醒一醒，不然别人又要以为我昨天折腾你到了半夜，却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你折腾着我不让睡，宝贝儿，太黏老公了可不好。”池沫气恼地瞪了许芜一眼，才算是动了筷子。
　　到了研究所的停车场，池沫才想起来今天会议需要的文件被自己落在了沙发上，可是刚刚还接到领导的电话叫自己去办公室一趟，这下犯了难，不过转念就黏在了许芜的身上，拉长了语调说道：“许芜，你帮我回去取一下文件好不好啊？”许芜看着又开始撒娇攻势的池沫不禁被萌的笑弯了眼睛，“那你亲亲我，我就去帮你取，要亲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池沫飞快的在许芜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脸上亲了四下，红着脸跑下了车。
　　可是池沫再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