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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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琦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很长时间眼前的世界才清晰起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周是刺目的白，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味儿。
这里是……医院？
赵琦侧了侧头，看见自己的手上连着吊瓶。
一旁端着托盘走过来的小护士看到他醒了，就把托盘放下，拿着夹子走了过来：“赵琦？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意识清醒吗？”
赵琦张了张嘴，但他的嘴角大概是裂开了，轻微的动作就带来了一阵阵抽痛。
所以他选择点了点头。
“身上有一些表皮伤，右手脱臼了，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护士翻了翻手里的病案：“还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别担心，医生已经帮你检查过了，不会产生什么后遗症，输点消炎药就好了。”
赵琦眨眨眼睛，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护士听到了，露出一个微笑：“你这个谢谢不该对我们说，应该对把你送到医院来的那几个alpha说。”
什么？
赵琦愣住了。
“他们说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人倒在巷子里，可能是遇到了抢劫，就把你送到了医院。”
小护士显然平时没少看电视里那些浪漫的爱情剧，带着beta对alpha特有的憧憬夸赞道：“多有正义感啊！虽然是就读私立学校的alpha，人却这么友善，真是太难得了。”
赵琦沉默一瞬，张口问道：“他们的校服是不是白上衣，格子西裤？”
小护士有些惊讶：“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昏迷之前……看到的。”
赵琦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穿着，最后还是跟那个长得过于好看的alpha离得太近了才瞧见的。
回想起那个alpha，赵琦就联想起了从下颌传来的疼痛。那种疼痛和之前赵琦体会过的所有疼痛都不一样，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他怀疑对方可能用了信息素。
这是被禁止的，甚至可能构成违法。
小护士还在不停地絮叨：“不愧是私立学校，校服都比咱们穿的的校服好看，一群alpha身高腿长穿出来那个效果……诶呀，本来想和他们要个联系电话的。结果几个人交完押金之后就走了，连个名字都没留。”
赵琦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刚才一开口，嘴角的伤口又崩开了，舌尖上重新泛起了铁锈味。
小护士又说了一会儿那群年轻的alpha是多么的年轻帅气，这才意犹未尽地转回了正题：“需要帮忙通知你家里人吗？”
赵琦摇了摇头。
“那你休息吧，有需要的话就按铃叫我。”
“好。”
这里大概是普外病区，虽然隔着帘子，但赵琦依然听见隔壁有人在低低地呻-吟。
还不到休息时间，白炽灯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赵琦仰头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脑子竟然出奇地清醒。
昨晚那场阴差阳错的殴打没有种下怨恨，甚至连痛苦似乎都在一点点儿地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赵琦摸了摸眼睛，没有了眼镜，他看不太清挂在病房墙上的挂钟，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
赵琦叹了口气，想起小护士临走时说自己的东西都在抽屉里，慢慢地摸索着坐了起来，用空着的一只手打开了床头柜。
书包水瓶什么的都在，眼镜就在书包后头搁着。
赵琦顿了顿，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想想又打开了地图。定位告诉他，赵琦现在并不在距离大学城最近的A大附属医院，而是在市立第一医院。
大学城和市立第一医院足足隔着一个区。
这帮alpha也不嫌麻烦。
赵琦先是觉得有点儿惊讶，但转念又想：这群人可能是怕被人看到。倒是贯彻了做坏事不留名的原则。
赵琦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的有点儿想笑，但是等他把眼镜拿过来之后，这点儿笑意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的一只眼镜腿被人摔坏了，无精打采的在空中晃悠。
这就不太妙了。
赵琦严肃的抿了抿唇，一边把摔坏的眼镜挂在鼻梁上，一边拿起手机，把平时设定的闹钟提前了半个小时。
他明天要提早起床赶去上班，然后有空的时候还要再去重新换一副镜框。
看着玻璃瓶中的液体一点点的变少，赵琦慢慢合上了眼帘。
第二天早晨赵琦跟值班护士请了假，脸上顶着纱布直接去了学校，果不其然收获了一堆关注。
其中苏曼的关怀尤为突出：“琦琦，你这是跟人打架了？谁打的，我帮你报仇去！”
说完了就开始撸袖子。
赵琦拉住她，拿出今天已经说了几次的借口：“我昨天被人打劫了。”
“打劫了？被谁？”
苏曼的声音挑的更高了：“你有没有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
赵琦眼前一闪而过那个alpha好看的过分的脸，摇了摇头：“……没有。”
“你长得这么文文弱弱的，怎么打得过对方？”
苏曼心疼地看着他，赵琦皮肤白，所以那些淤青也就显得越发严重：“钱没了再挣就好，你跟对方硬抗做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大不了咱们事后去查监控。”
“在一条巷子里，那里应该没有监控。”
赵琦猜想对方应该是选好了地点才下手的，只是却盯错了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替谁背了黑锅。
好奇心在赵琦心里飘了一瞬，转眼就散去了。
那个alpha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职工卡，知道找错了人，所以才会送自己去医院。
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以后对方也不会再来找他，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下去。
但苏曼却依然愤愤不平：“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周围有这么多学校，竟然还有视觉盲点，这简直是警署的失职。”
赵琦不想再说，就把眼镜摘下来给苏曼看：“昨天我的眼镜被摔坏了，你帮我拿一卷胶带，暂时先固定一下。”
“好。”
苏曼风风火火地去了，乒乒乓乓地开始找胶带。
很快八点一到，图书馆正式开门，学生们前来借书，这件事也就暂时被翻过去了。
下班之后赵琦要赶回市立第一医院输液，这样往返了两天，伤口慢慢消了下去，只是嘴角的口子比预想的大，结的痂一直没掉，稍微一动就疼。
中途苏曼几次说要让赵琦去报案，赵琦都拒绝了。
最后苏曼被他拒绝的都没了脾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了一句：“琦琦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赵琦对苏曼的热心抱有内疚，但这件事就算真的查出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alpha的存在对beta是压倒性的。
赵琦在后来的几天里确定对方向他使用了信息素。医生肯定也看出来了，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委婉地告诉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包括有一些信息素紊乱所带来的刺痛是很正常的，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赵琦不想对苏曼说这个。
他只能像医生对待自己那样，用歉意的口吻说：“就算是我运气不好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吃隔壁那家蛋糕店新出的树莓蛋糕吗，我请你吃好不好？”
“不好。”
苏曼对他做了个鬼脸：“蛋糕要让男朋友请。你如果想请我的话，就去烧烤店撸串好了。”
于是赵琦和苏曼坐在烟气缭绕的烧烤店吃了一顿饭。
中间苏曼大快朵颐，赵琦默默喝水。从烧烤店出来之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切又都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第四天，赵琦办理了出院手续。晚上不用再来回奔波，也就终于有了一点儿心情做饭。
赵琦平时不爱去职工食堂吃饭，一是不喜欢遇到同事，在吃饭的时间聊天听八卦；再就是从小就在寄宿学校一直吃食堂，等到成年了之后，更喜欢自己动手做饭。
眼下正是刚开学，九月份的天气不凉不热。
赵琦拿了餐盒，独自去了大学里的湖边。
周围静的过分，今天有身份显赫的alpha到学校访问，所以学生们嬉闹的声音几乎消失了。
赵琦看着风吹起湖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把眼镜摘下来对着太阳看了看。
他还没时间去配一个新的镜框，那个断掉的镜腿被透明胶带粘的结结实实，倒是不影响佩戴，只是回不了弯，也装不进眼镜盒里，透着一股无数存放的窘迫感。
身后似乎有沙沙的声音，好像是树叶被风吹响的声音。
赵琦没有在意。
他看着镜片上自己影影绰绰的面孔，想着这个镜框用了多少年。
粗略地算算应该是有十年了，因为是在读高中的时候配的。
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似乎没什么变化。
可能老了一点儿，但生活还是同样古井无波。
这样也不错。
他这样想着，正准备把眼镜放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是你。”
这声音很好听，似曾相识，却又分明带着一种陌生感 。
赵琦还在回想自己倒地在哪儿听过，一个阴影已经笼罩在他头上。
赵琦仰起头。
一张隽秀的如同远山一样漂亮的面孔，正冷冷俯视着自己。
在对方幽深的瞳孔里，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唇角那个暗色的伤口。
与此同时，他的下颌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