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如梦》夏末菲絮

22、正文-诬陷

　　“什么？这贱人竟没死，她还真是命大。”宋府内，宋夫人掀翻了一盏茶，“这贱人，敢把心思打到我儿子身上，致使我们母子二人关系不和，居然还想回来。”
　　“夫人，你先别生气，现在主要是帮府台大人解围，否则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宋老爷无奈道。
　　“就算淫词艳曲是假，也不代表就没其他证据。”
　　“夫人，你是说……”

　　公堂上，众人皆屏息以待，众人呼吸可闻。
　　“依老夫看，这两份书画字迹虽然相似，但绝非一人所作，应该是有人模仿吧。”孙立思考了许久才道。
　　“先生，会不会是刻意改变了笔风的缘故？”府台试探问。
　　“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笔风骤变的可能，毕竟这些书画的量太少，又太过相似。”
　　“先生，如果再给您一些字画，您可能确定？”
　　“陈公子如能再找来一些字画，老夫是可以确定的。”
　　“先生，您看。”陈子龙吩咐人把先前收集的字画呈上堂来。“这是她先前的作品，因她当时化名柳隐，名噪一方，很多人都曾收藏她的作品。”
　　孙立拿起字画仔细比较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道“有了，这完全是两个人做的。”
　　“先生何出此言？”府台脸色大变，他已找了最好的书法家模仿，怎么可能确定？
　　“大人看这一笔，在她大部分作品中都自然而然带了一个钩，而单单这几幅是没有的，反而醇厚有力，不似出自女子。”
　　“先生您可确定？”陈子龙又问了一句。
　　“老夫确定，这确是两个人的笔迹。”
　　“府台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说柳如是以淫词艳曲败坏松江风气，可这根本就是他人诬陷。”
　　“本官也是顺应民意，当初那么多人联名驱逐，要怪，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你顺应的是哪门子民意？若是真的顺应民意，今日岂会有这聚会申讨及联名上书？”徐孚远忍不住道。
　　“这……”府台久久说不出话来，公堂再次陷入死寂。
　　“府台大人是心存良善，念她身世可怜，方随便找了个理由驱逐她出境，否则。她现在早已呆在大牢里折磨至死了。柳如是，你怎么不但不懂得感恩，还聚众让府台大人难堪。果真是没良心的贱人。”
　　“宋夫人，我自问没做错什么，不知你为何如此针对……”
　　“宋夫人，敢问她犯了什么罪理应处死的？”陈子龙站上前，将柳如是护在身后。
　　“她蛊惑我儿，偷取我宋家传家宝，按照律法，岂不应关进大牢，由我处置？”
　　什么？她偷了他家传家宝，柳如是觉得分外好笑，她何曾见过他家传家宝。等等……那天宋辕文走时似乎是落了块玉佩在画舫上，她帮他收起来了本想下次给他，没想到隔天宋夫人就来闹事了，她也就忘了。这个……
　　宋夫人见柳如是脸色微变，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也是偶然发现儿子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了，估计是给柳如是了，不过，现在儿子被她关在祠堂里，看谁还能来救她。“我宋家传家宝，想必松江各父老乡亲都知道，是块白色龙纹玉佩，乃当初开国皇帝所赠，有避邪护身的功效，一直由我儿随身携带。而今日，这玉佩就在柳如是手里，那传家宝我儿一向爱护，今日在她手里不是偷还是如何？”
　　“如是，那玉佩真的在你手里吗？”陈子龙悄声问。
　　“嗯，”柳如是心里懊恼，她这次恐怕要辜负他们一片苦心了。
　　“柳如是，你敢不敢把那玉佩拿出来，可不要我亲自派人去搜身。”宋夫人得意道。
　　柳如是从手上解下那玉佩，平静地递给宋夫人，“我没有偷，那天辕文落在船上我本想第二日便还回的，可第二天我便被驱逐了……”
　　“啪”，宋夫人甩手给了她一个巴掌，“贱人，偷了就是偷了，还妄自狡辩。你这种烟花女子，不知用你那副皮囊连骗带偷了多少钱，再不许直呼我儿名讳。”
　　柳如是早就知道解释没有用，她这般气势汹汹而来，又岂是她三言两语便可善了的。她只是不想今日帮她的人寒心，柳如是虽然卑贱但也是有自己的准则的。希望有人能相信她……
　　“宋夫人，就算她有罪，也是由官府处置吧，由不得你打骂侮辱。”陈子龙扶起柳如是，擦净她嘴角的血迹。
　　“陈公子糊涂了吗？她偷盗东西，自是由被盗者处置。”又狠狠道，“我今日便是打死她也只能怪她自己手脚不干净。”
　　“柳如是，本官本想放你一马，怎料你不识好歹。今就判你归还宋家传家宝，听任宋夫人处置。”府台重重拍下惊堂木。
　　“民妇恳请大人将她收押，她致使我与我儿关系不和，我确实不想见到她，便求将她关押至死。”
　　立即有官差来把柳如是带下去，府台退堂后，众人皆散去，独留陈子龙众人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