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如梦》夏末菲絮

11、正文-驱逐

　　宋夫人到画舫的时候，柳如是正在教宋辕文作画。忽然听到有人在叫骂“柳如是你给我出来，你个狐狸精，我家文儿本就有脑疾，你尚且勾引他。你良心被狗吃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完便不顾阻拦急匆匆冲上了画舫。
　　画舫内，柳如是的眉头紧紧蹙起，正在考虑要如何应对时，宋辕文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小仙女，别怕，我保护你。”柳如是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了。这个呆愣的孩子啊，却是这世上迄今为止给他最多尊重与温暖的陌生人。
　　宋夫人转眼就来到了宋辕文柳如是处，看到自己儿子与柳如是这么亲近，平时对自己却爱理不理的，便更加笃定是柳如是勾引了她儿子，更加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揪住宋辕文的耳朵就走，一边走一边对柳如是喝道“柳如是是吧，我记住你了，敢勾引我文儿，我跟你没完。”
　　宋辕文一边挣扎一边冲着宋夫人道“娘，小仙女没有勾引我，她教我作画呢，她是好……”
　　“你闭嘴，你魂都被她勾走了还分得清什么好坏。”宋夫人拖着宋辕文，脚步不停。
　　“你就是爹说的那个……那个不可理喻，母老虎你。”宋辕文见没办法摆脱宋夫人急了。
　　宋夫人闻言更是生气，手上力度加大，疼得宋辕文嗷嗷直叫。转眼间就被宋夫人拉离了画舫。
　　画舫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再无一人说话。
　　宋夫人揪着宋辕文回府闹得松江人尽皆知，松江的其他艺妓顿感机不可失，柳如是一直霸占着松江头牌，松江上她名声最盛，赚得也最多，轮到她们的时候就不够分了。所以均不约而同地利用自己的人脉去打探宋夫人的意思。
　　回到家中宋辕文仍吵闹不已，宋夫人一怒之下给了他一巴掌，宋辕文哪挨过打啊，怔怔后就大声哭起来。宋夫人本就打算瞒下宋辕文痴傻一事，哪能任他哭出声来。急忙叫了几个壮汉捂住他的嘴把他绑了起来。
　　“这个孽障，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他的”绑走宋辕文宋夫人胸中怒气更甚，丫鬟春桃一见急忙扶她坐下，又忙着给她顺气，“夫人，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可别跟少爷置气。老爷不是和知府大人交好吗？您让老爷去给知府大人说说，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那柳如是赶出松江就好，没那柳如是迷惑少爷，您再好生安抚安抚他，时间长了，少爷也就淡忘了，也就不闹了。”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老爷。”
　　这日晚上，宋老爷极其夫人便携重礼前去拜访知府大人，二人痛诉松江名妓柳如是行污秽之事，伤风败俗，败坏松江民风，而柳如是又与松江文人墨客皆有交往，若不将其驱逐，则又损松江栋梁，松江危矣。知府大人听后为难道“你们也知道她与松江有头有脸的人皆有交往，我若冒然驱逐，恐会引起民怨啊。”
　　“只要做得隐秘，那些文人们也拿不到把柄。”宋夫人狠狠地说。
　　“容我再考虑考虑。”知府深思道，若要将其驱逐，那就绝不能让她再有回来的机会，否则他仕途危矣。然而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查出……
　　“宋贤弟，你们先回吧。这抓人是要证据的，待我去好好搜罗搜罗，有消息了必定告诉你们。”
　　“那就拜托大人了，望大人念我们多年交情，我可就只这一个儿子。”宋老爷深知今天这事怕是没戏，还得加一把火，可是上拿去找火种呢？
　　三人有各自礼让许久，方才散去。
　　松江艺妓们听得宋夫人有意驱逐柳如是，无一不叹畅快，又闻知府尚未下定决心，便决定齐心加把火，于是各自央求恩客们前去县衙请愿驱逐柳如是，还松江清净。宋老爷见火源这么快便来了，又送了一重大礼，知府终是下定了决心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