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任性妄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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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响亮掴掌声骤然响起，鲜红的指印落在了薄幸的脸颊上，薄幸的脸偏侧到一旁，对老鸨的掴掌没有反抗和疑议。
老鸨看到薄幸这样的反应更是一气，她连连怒拍案桌，声音尖锐刺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担下来了，不管是见客还是不见客都如你的意，你已弱冠有两年之余，我仍未强迫你接客，就是不愿舍得你委屈……你倒好，不仅把自己的第一次这样轻易送出去了，还私自与人结下了姻亲！简直荒唐，简直做梦！吴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鱼水之欢就娶了你？！”
薄幸直立着身子，对老鸨的怒言好似没有听见去一般，他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的白翠玉佩，这是吴晴临走时留给他说的，说这是结下姻亲的信物。
“薄幸薄幸，你真让姨娘寒心，如此让姨娘怎样向你死去的娘交代……”老鸨抚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听了这话的薄幸脸倏地冷了下来，声音也是尤为的冷冽，“别和我提她。”
对于他而言，那早早去世的娘亲是他的忌讳。不是祭奠，是怨恨。
“她生前将你托付于我，而我本想给你常人的生活，只是现实和现实的无奈……我们，终究只是入不了人眼的娼|妓……”老鸨颓败地坐下，那化了浓妆的脸怎么也掩饰不了岁月的痕迹。
薄幸隐在袖里的手攥紧收拳，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如果不是她当初爱慕虚荣将我抛下，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之地步？于她而言，我也不过是个不知父亲是谁的野种罢了。”
对，他的娘亲生前也是一名娼|妓，如同他现在这般，只是他比娘亲稍稍“干净”了些。娘亲在数多男人间徘徊游走，却从未动过心动过感情，在得知怀了他的时候她也只是想着以后能有个孩子养老，索性将他生了下来。而他生下来之后，他就随娘亲生活。娘亲的每一次接客他都在偏阁呆着，对于那暧|昧淫|靡交叠的声音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不知父亲是谁，就连娘亲也不知道，但他却继承了娘亲的美貌。娘亲在发现这个现象后第一句话是“这么漂亮的脸蛋想必会有很多女子喜欢。”后来，有个贵族的嫡系公子不知怎么死心踏地地爱上了娘亲，还要说要为娘亲赎身愿嫁给她为夫郎，这等好事娘亲自然不会错过，很高兴地就同意了。但那贵族公子只有一个要求，不准娘亲带他在身边，而娘亲也很干脆地同意。
那一年，他十五岁，被自己的娘亲送给了友人，也就是南风馆的老鸨。根本不是托付，是送。娘亲在离开前还拍了拍他的脸蛋，笑吟吟地说道：“乖乖听姨娘的话，好好地为姨娘招揽客人多挣银两。”
他就这样看着娘亲渐渐远去，直到再也不见。他来到南风馆的第二年，他听到了娘亲去世的消息，原因没有让他感到意外。她的娘亲在娶了那贵族公子后安稳不久，又再外边偷偷与其他男人欢好，那公子实在不能忍受，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之后也自刎随娘亲去了。
听到娘亲去世的消息，他第一反应不是难过不是伤心，认真地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反应，他只当是闲言碎语听过就忘。
薄幸承认，南风馆老鸨也就是他的姨娘对他非常好，甚至比娘亲还要好上很多倍。他冷了饿了都有老鸨关心问候，老鸨是真心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再怎么呵护心疼也敌不过这不堪的现实。一日为妓，终生为娼。进了这样的地方，哪里还谈得上“干净”二字？
可是，也就是同样的十五岁，他遇上了他这辈子最想守护亲近的人。
娘亲将他送去南风馆那天，他站在门口看着娘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后知后觉他甩脱了老鸨的手奔向娘亲离开的方向，他想追上娘亲，请求她不要将他丢下。
可是他终究未能追上娘亲，反而还引来了意外之灾。
十五岁的他，身子还未长高，骨子也未张开来，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如豆蔻年华的小女子般，加之他的容貌确实招人喜欢。他扶着墙壁喘气休息，抬头就见三个彪形大汉围着住他，用那淫|邪猥|亵的目光打量着他。他随娘亲在情场浸淫了那么久，自然明白那三个彪形大汉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当那三个彪形大汉的手向他的身子摸来，他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如同女子一般瘦弱纤细。而当三个大汉在他身上摸了一通之后发觉他是男子，可是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一边说着下流的荤话，一边放肆起了动作。
他绝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只听一声娇脆的女声喝道：“住手——”
三个大汉都下意识停住了动作，都扭头循声看去，而他如同遇上了救世主，也满怀希望感激地看去。
一个身穿翠色衣衫，梳着马尾的俏丽姑娘，她的丹凤眼微眯，折射出年龄不该有的英气和戾气，直直地盯着那三个大汉，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剑。
三个大汉见这个情况都愣了，随即捂着腹部笑了起来，他们实在不明白，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这么猖狂？可是几分钟后，三个大汉是彻底怕了，全都跪在姑娘面前流着泪叫饶。谁能想象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有如此厉害的武功，若不是她招招手下留情，这三个大汉早就亡命归西了。
驱走了三个大汉，姑娘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将他扶了起来，还问他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他不知怎地，脸蛋就像火烧似的红热起来，他局促地摇摇头，表示无碍。
她点了点头，简单说了几句话，然后说了句，“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姑娘家少出门。”
他哑然了，他根本不是姑娘家……而且在这女权的世界，大街上走的人绝对是女比男多，可他也没有反驳，只是乖乖地点头应承了。
“我叫吴晴，龙邦镖局的大小姐，如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这是她离去时的最后一句话。
他知道，这个名叫吴晴的女子是彻底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相信感情一说，更遑论一见钟情了。可是在遇见她的这一刻，他才能明白，原来感情是说来就来的，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然而，是不是在一段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呢。
恍然从记忆中反应过来的薄幸，他看了看愁眉苦脸的老鸨，心到底是软了便安慰起老鸨，“大小姐是说话作数的人，不同于那逢场作戏的女子。”他知道，老鸨是担心他。
“即使大小姐娶了你也真心疼你，但是你能保证吴家上下都能这么对你吗？阿幸，咱们终归不是普通人。”老鸨不是不想薄幸有个好归宿，所以她也才一直保住薄幸的清白之身，到底是不想薄幸受委屈了。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其它的我都不在乎。”薄幸嘴角勾起了淡淡且幸福的笑意。
他从不奢求什么，也不曾渴求什么，唯独，唯独他想拼尽所有能够与她在一起。
老鸨见薄幸如此着了魔般，也忍不住地摇摇头叹息。前些日她也与那大小姐吴晴打过照面，也确实肯定相信吴晴不是那样轻浮轻佻之人，可是她真的没想过也不敢相信吴晴竟然当真要娶了薄幸，仅仅是因为行了一次鱼水之欢。
“阿幸，姨娘是真心希望你好，如果……”老鸨欲言又止。
“我至死不会离开她，即使将来……她不要我了。”薄幸抿了抿嘴，表达了自己的坚持。
老鸨真真是无奈了，看着这个自己抚养了七年的孩子，不懂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虽然名唤“薄幸”，但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痴情种。
也罢，这个名字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取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任性妄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