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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灵芝是个男孩纸 ...

  •   等待秦时允再次出病房,已经晚上,吴哥再一次试图让秦时允记起自己,却被对方打了一拳。
      "你喝下这个,里面有我的血,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忘记我,喝下你就能想起。"吴哥哀求道,他执拗的把杯子递给秦时允。
      "滚开!"秦时允一把打掉,往吴哥腿肚子就是一脚:"你他'妈有病去精神科,别打扰到周天。"
      吴哥跪在地上,周围是围观的人群,他看着秦时允的背影,眼泪无声流下。他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让这个人想起他。
      他们约好了啊,为什么会忘记。

      白图被他送到捉妖师大叔那处,吴哥拿出自己大部分钱给捉妖师,让他带白图回去。吴哥安抚着躁动的白图,说:"周天马上要死了,我得等在这里拿回内丹,你先回去,过不了多久我就来找你。"
      白图这才乖乖跟捉妖师离开。

      周天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他的心脏不堪重负,实在是不能正常生存下去,如果没有替换心脏,他活不过三个月。
      秦时允要疯了,他四处寻找心脏,甚至去黑市,撒下大笔钱寻找。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寻找到一个心脏,只是配型时不符合。
      他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目光茫然。

      自从周天醒来,他要见的人就是吴哥,他也说不清理由,只是觉得这个人呆在身边就十分的安心惬意。病痛的折磨让他难受,死亡的威胁更让他喘不过气。此时能有一个减轻他苦楚的人是多么宝贵的存在,甚至比吗啡杜冷丁更让他缓解。
      "你会没事。"吴哥反反复复重复这句话,他没有灵气的供应,身体已经有些僵硬。
      周天听到他的话,眨着眼睛,缓慢露出一个笑容。

      在从主治医师那里得知有活体捐赠时,秦时允整个人才像是活了过来,他激动问道,那人在哪里?
      吴哥从门外走来,镇定说:"是我。"
      见他不信,医生详细给秦时允讲清两人的配型是多么符合,这位先生是多么乐于助人,在生命最后一刻勇于献身。

      "你真的快死了?"秦时允狐疑。
      吴哥点了点头。
      "那,"秦时允犹疑开口:"是什么时候?"
      真是伤人,我爱的人问我什么时候能死。吴哥虚弱的笑了笑:"可能今天,可能下个星期,总之会在周天之前。"
      秦时允也知道自己问的太过分,只是为了周天,他不得不仔细。

      "你只爱周天吗?"吴哥问道。
      秦时允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一辈子只会爱他一个人,他死了我就去找他。"

      吴哥再次出现,待遇明显好了很多。秦周两家的亲戚简直把他当家里的孩子,嘘寒问暖各种打听,从冷不冷热不热,问到爱不爱生病有没有得过病,叹息这么年轻就要死,父母该怎么办问到家中人有没有毛病。
      得知吴哥身体很好从未生病,家里人也没有遗传病后才长吁一口气,放过吴哥。

      吴哥被勒令在家中不许乱跑,每日吃医生开的药。成天都有人送来各种补品,像座小山似的堆在储物间里。
      秦时允抽空回来一看,野山参鹿茸进口口服液,真是各式各样,等他在仔细翻检,看到都是关于保护心脏的药物,不由尴尬。
      对吴哥的态度也不知道该好还是冷淡,他开口道:"这些药你在吃?"
      吴哥点点头:"都在吃,不过太多了,吃完就吃不下饭。"
      秦时允挣扎一番,还是私心周天,拿走那些补品,留了两种保护心脏的药给吴哥:"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就别吃,只吃这几种吧。"
      吴哥点点头,毫无异样。
      秦时允更加心虚,在吴哥面前坐立难安。

      "你是什么时候跟周天在一起的。"这是吴哥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究竟秦时允有没有爱过自己,他对自己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秦时允这次没有翻脸,很给面子的回答:"大概是十四年前吧,那时我十六岁,周天十五,他刚从生死线上爬回来,修养好身体,我们就约好一起旅行。说起来也是奇怪,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都没有意识到我喜欢他,出一趟门我才开窍,然后我追了他五年,他才答应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了。"吴哥脸色泛白,勉强的笑了笑。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时允破天荒的关心吴哥。
      可吴哥知道,阿允的关心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周天。
      也许秦时允爱过他,也许没有爱过他,吴哥不知道答案,可他却清晰的明白,他要把自己的心换给周天。这似乎是一场注定的安排,吴哥做这个决定时,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手术是在一个月后进行,因为周天的情况恶化,他的亲人们看吴哥的眼神不仅更加迫切。吴哥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可以感受到。那些说不出口的,想要说的话他能感受的十分清楚。
      所以,吴哥决定,该交出心了。
      他茫然往窗外看了看,挥手散出仅存的灵气,监护仪就'得得得'的发出警报声。

      手术万分顺利,所有人涌过去探望周天,没有人想起吴哥。
      假如有人想起那个孤零零的捐赠者,好心想要给他收好遗体,也找不到他。因为床上已经没有人,只剩一颗灵芝。而这颗灵芝又被溜进来的兔子给衔走,不知去了哪里。

      已经一年了,周天时常想念那个叫灵芝的男孩子,可听他们说,这个男孩因为内疚,悄悄离开。周天听到这个说辞表面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是不信。

      灵芝虚晃个身子,眼睁睁的看着秦时允离开,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然后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就好像正在抱着什么人一样。几个呼吸之后,他的手收紧,用力的环绕自己,又像是被人狠狠拥抱的模样。
      你的样子好可笑,他自言自语着。
      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流下,他捏着袖子擦,怎么也擦不干净。于是他索性不擦眼泪,就抬头望着对面的那扇窗户,晚上的风挺大,他想,这下总能够把眼泪擦干吧。
      夜色冷冷的,流出的眼泪滑过嘴角已经冰凉彻骨。忽然脸颊上凉凉的,他咧着嘴 ,笑的有些难看,难不成眼泪结冰了,他这样想着。
      伸手往脸上摸,嗬,这不是眼泪,是雪。

      周天醒来时,他看着外面的雪,想起刚才做的梦。
      梦里面他看到,灵芝看着他和秦时允在哭,准确的是说他感受到灵芝的哭泣,因为他好像就附在灵芝的身体里。
      他的脸上好像也流过泪,脸颊冰凉。

      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夜间的梦里,周天似乎去了另一个地方,郁郁葱葱青山绿水,他看到许多动物,品尝美妙的山泉,身边还有一只兔子。
      一日复一日的梦里都是这种静态的景象,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十五岁的秦时允。
      "我叫秦时允,二十岁。"他听秦时允这样说,骗子,他心想,可嘴里吐出的是别的话:"我叫灵芝。"

      一切的记忆鲜活起来,秦时允带着他游山玩水摸蛋捉鸟,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
      一日秦时允坐在岩石上叹气。
      "你怎么了?"他的身体问道。
      "我有个最好的朋友,他快死掉了,我听说大山里有很多特殊的草药,想采一些给他,也许就能救他的命。"
      你小说看多了吧,周天默默吐槽,心中淌过暖流。

      然后他们翻山遍野四处寻找草药,他看见秦时允把这具身体扑到山花丛里,直接亲上来,像小狗一样四处蹭着,说,我喜欢你。
      周天的心冰凉,可这具身体确实充斥着欢喜。
      他们依偎看日出日落,两人青涩的接吻,拥抱在一起,像是要把对方揉入体内,在落日的余晖中美的就像幅画。

      秦时允将这具身体从野猪群中救出时,自己被发狂的野猪撞在地上踩了几脚,连眼眶都充血。他感受到这具身体拿出一颗带着光滑的珠子,放在秦时允的胸口,然后秦时允就开始好转,伤口恢复。
      清醒的秦时允问清情况,则告诉灵芝,自己想要回去一趟。可周天却看出来,秦时允想干什么,他想把这颗珠子给自己。

      不知道等了多久,周天的意识消失,他能感觉那具身体在逐渐的麻痹。
      等他在醒来就是看见那颗珠子被塞入自己手中,渐渐消失融入。秦时允也突然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醒过来的秦时允囔囔要走,还说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在家里闹的特别凶。
      他被父母关在家里,在夜间找出床单准备从窗户溜走时,失手坠楼。
      轻度脑震荡,加上一段记忆的缺失。
      秦父母乘机隐藏那段时间,秦时允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然后就是自己好转出院,修养恢复,两人结伴出游。
      那日也是春光明媚,两人爬山爬到半山腰,周天没有站稳,秦时允拉着他,两人都跌到山花丛中。秦时允倒在周天的身上,嗅着他颈窝的气味,忽然说:"我好像喜欢上你。"

      一切的一切清晰明朗,那个孩子并没有说谎,怎么会这样呢,周天茫然无措,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看见灵芝朝他走来,接触他时,灵芝像一团浅浅的光晕,一点点的消失。周天的记忆逐渐模糊,梦中的过去开始消失,像是一幅幅美丽的画沙,在他极力挽留想要记下时,瞬间逝去。

      周天喘着气,睁开眼,他捂着胸口,涨闷的难受。
      "亲爱的,怎么哭了?"身边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周天摸了摸脸,安抚着枕边人:"好像梦到个人,发生了很悲伤的事,我有些记不清。"
      "睡吧,明天起来会更美好。"秦时允温柔的说。
      "嗯。"关掉台灯,周天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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