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游戏》晴川

12、第 12 章

　　十二，直面

　　晴川眨了一会儿眼睛，很面地说：“我怕掉下去。”
　　简四的手指已长出锐利的长指甲，就要对着晴川的脸划下去，只听半空中一声霹雳炸起，青天白日的，自然看不到闪电，可是这雷声，实在惊人。
　　简四抬头，长啸一声，先是雪白皮肤变成碧绿色，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冒出鳞片来，面孔变形，最后变成一条长蛇或者长龙状，也不知是什么动力系统，只见她无声无息地浮了起来，然后晴川感到劲风扑面，简四已飞到半空中。
　　晴川目瞪口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一会儿，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发现自己晕船了，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忍了又忍终于一低头，呕吐，妈的，自由落体几千米，然后眼睁睁看着妖精变形，谁受得了这种刺激啊！
　　晴川摇晃了一会儿，静静地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在担架上。
　　晴川挣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得象个综子，脖子上还套了个东西，让她连扭头都做不到，晴川转转眼珠，发现抬着自己的毫无疑问是人类，心中一宽，大叫：“喂喂，怎么回事？”
　　担架一抖，抬担架的想不到能听到这样嘹亮的声音，吓得差点松手。晴川惨叫：“喂，抓紧，我今儿已经摔够了！”
　　一个医生状的人过来，眼睛瞪得老大，指指不远处的熊熊烈火：“你，你真是从那里出来的？”
　　晴川眼角看到火焰，心说，靠，你当我凤凰啊，从火堆里出来的？：“那是什么？”
　　医生弱弱地：“飞机！”
　　晴川瞪了一会儿眼睛，想欠起身：“飞机？对，飞机裂成两半了，我从空中一直掉一直掉——”晴川闭上嘴，妈的，我绝不会说我落到一条蛇的背上，我不想被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嗯，她沉默一会儿：“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喂，把这见鬼的什么东西拿下来，松开我，我好难受！”
　　医生拿什么东西扎她腿一下：“有感觉吗？”
　　晴川哎哟一声，骂道：“废话！你再扎我，我他妈抽你！”
　　那医生不死心，按按这按按那：“有感觉吗？痛吗？”
　　晴川挣扎：“有有有，少废话，快松开我！”
　　那医生一头的汗：“不可能啊，你不可能从空中落下来什么事都没有！”
　　晴川挣扎：“嗯，也许我落到树枝上了什么的。”
　　树枝上？医生给晴川解开护颈，指着远处树枝上血衣：“树枝上？以那么大速度撞到树枝上？你知道那是什么结果吗？”
　　晴川自己解开乱七八糟的扣子：“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好得很，谢谢你了，哎，糟，我的钱包呢？喂，你，看到我的钱包了吗？”
　　她醒来第一关心的是自己的钱包，医生一脸黑线，转头，叫人，过了一会儿警察过来：“晴川？”
　　晴川点头：“对！”
　　那警察看着她的眼神好不特别，好象她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妖怪一样，晴川很郁闷，大哥，我不是妖精，我只是遇到妖精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对你的想象力没信心，不过，钱包是我的，快还我。
　　那警察，慢慢地慢慢地把钱包交出来，好象他在给一条蛇喂食般，晴川一把夺过自己的钱包，那警察吓得立刻松手，差点没倒退一步。
　　晴川道：“我掉到一半，昏过去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干我事，查清楚记得告诉我，现在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最近的机场——天哪，我再也不想做飞机了！可是，呃，算了，还是飞机吧，别的汽车什么的，更危险，嗯，飞机场在哪儿？对了，北航把我在这儿摔下来了，是不是应该负责把我接着送往目的地啊？”
　　警察同志以一脸无限崇敬的表情看着这样大条的晴川，靠，她还关心能不能做上免费的飞机。
　　大家快来看看，从几千米高空掉下的一女人，居然还活着，不但还活着，她最关心的是把她摔下来的航空公司是不是应该负责把她免费送到目的地。
　　晴川只想：“我要尽快离开这里，那两个妖精不知还在不在天上飞，俺可不想她们掉下来一头砸到我脑袋上，或者，再一次水漫金山寺时老子适逢其会。”

　　晴川打电话给北航：“我是晴川，乘做ZL7004航班的晴川，对，飞机掉下来了，对，摔在地面上，粉碎，着火，我不知道，可能没有别的人活下来了吧，不，我不知道，总之我活着，我不管那些，怎么核实身份是你们的事，现在，我的要求是，马上，有一架飞机送我到达我的目的地，就是这样。否则，我会要求你们赔偿我的损失，对，是的，什么？妈的，我是晴川，我没开玩笑，好，我会让警察同你们说话！”晴川转头：“谁是这个地区的机场负责人？哈市机场的白痴要同他对话。”
　　两位航空公司的高级人员，对话一番，再三再四确认了晴川的身份，终于挂掉电话，那位地面指挥，微笑：“有一架飞机马上起飞，不过，我们有一架级别更高的私人飞机——”
　　晴川道：“不不不，我只要马上的那架。”
　　那位指挥继续微笑：“好的，请准备行李，呃——”没有行李吧？“我们马上起飞。”直到转身，那位高级别机场人员脸上还僵着笑，他一边笑一边心想，妈呀，妖怪啊！
　　晴川道：“好极。”

　　警察与医生静静地看着晴川去到候机室，互相望望：“应该用X光照照她，说不定是外星人。”
　　晴川终于坐上飞机，地面调查仍在进行中。黑盒子正在寻找中。
　　晴川先在胸前划个十字，上帝保佑，然后开始念佛，不管谁，不管什么东西，请保佑我，再别见到简老四。
　　眼睛忍不住地往窗外看，上下左右前后，没有巨大的蛇尾巴吧？
　　没有。
　　晴川出一口气，然后开始要酒要水，打开机上电脑，询问上网接口。
　　脚声传来，晴川问：“水有吗？”
　　那人坐下。
　　晴川一愣，空姐绝不会坐下的，她没听说这机上还有别的乘客啊。
　　转头，惨叫：“啊~~”不过，啊字只出来一半，她虽然还在尖叫，耳朵里却听不到一点声音，晴川惊恐地对着简四那张可怕的漫画美女脸，就快要开始哭了：“呜呜呜，你又来找我干什么？”她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不过简四好象听得到，微笑：“上网，去后花园看看。”
　　晴川瞪着简四，嗯？你能听到？
　　简四点点头：“当然。”
　　晴川一边开机一边想，妈的，这倒方便，连话也不用说了。
　　简四道：“少废话。”
　　晴川内心愤愤：“你他妈的才少废话！”
　　简四一只手已扼到晴川脖子上，指甲暴长，几乎刺破晴川咽喉：“你再骂一个字！”
　　晴川哀叫：“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想骂人，可是我控制不了大脑，拜托，让我说话，我保证不会骂人。”
　　简四怒吼：“你想也不要想。”
　　晴川哭泣：“那他妈的是我说了算的吗？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想，ABCDEFGHIJKLMNOPQISTUVW——”
　　简四怒：“闭嘴。”
　　晴川道：“我没张嘴，啊，不对，不要想，不要想，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
　　简四被打败：“好了，你说话吧。”
　　晴川出了一口气，呜，可以控制对方听到什么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嗯，嗯，你来找我干什么？”
　　简四道：“上网，去后花园。”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简四怒目：“废话，我能上去还用你？”
　　“你随便把谁的密码破了，不就行了？”
　　简四沉着脸：“能试的我都试了，还用你说。”
　　晴川大奇：“咦，不会吧，宇慧那么能干？安全局也没用那么厉害的防火墙啊。”
　　简四道：“宇慧也进不去了。”
　　晴川瞪着她。
　　简四怒吼：“少废话！”
　　晴川点点头：“呃，好，哦，那么——会不会，嗯，你们不是说不让我再去吗？”
　　简四被气得目瞪口呆，天底下怎么有这种肉肉的家伙啊：“你进去有危险，没错，不过如果你现在不进去，我马上就让你死掉，如何？”
　　晴川瞪了她一会儿，呃，喔，明白了。
　　比较一下可能的危险，与必然的危险，晴川做出明智选择。
　　晴川，密码，进入，晴川目光迷茫，简四道：“你不必进入虚拟现实环境。”
　　没反应。
　　简四静默一下，轻声：“晴川！你还能听到我吧？”
　　没反应。
　　心灵感应，晴川的脑活动已被虚拟现实接口所发射出的巨大电波屏蔽，简四无法接收。
　　简四触摸面前的三维光线成象屏幕，屏幕显示，虚拟现实游戏中，请勿开启其它程序。
　　晴川进去了，简四被关在门外。
　　简四狂怒：“你妈的晴川，你这个白痴！”

　　晴川在后花园门口，白云悠悠，绿草青青，小羊咩咩，晴川搔搔那只小羊的羊头，小白羊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叫两声，然后在墙上磨自己的角，晴川搔搔头，咦，以前小羊好似不干这个，一直很安静的啊。晴川问：“你的角怎么了？”
　　小羊咩咩叫。
　　晴川耸耸肩，敲门，门里面：“谁？”
　　晴川报上大名，报上密码，然后被要求把手放到门上，晴川眨着眼睛，愣了一会儿，嘎，难怪简四进不来了。
　　晴川迟疑一会儿，想想简四的可怕，前面是狼后面是虎，两害取其轻，前进比后退好看，晴川推开门进去。
　　你看那青砖绿瓦，你看那庭院深深，晴川左右看看，今儿来的人不多啊，莫名的清水墙有股子凄清的味道。
　　没退路，一直往前走吧。
　　议事厅外挂着告示：“英特尔被公决。”
　　晴川站了一会儿，轻轻抬起手，放在告示上：“天眼！”告示立刻显出三维图象，高山，悬崖，山顶是盖着白雪，天空高远蔚蓝，苍鹰在半空盘旋。
　　几声唳鸣。
　　晴川盯住悬崖上一个黑点，近点再近点，镜头渐渐拉近，悬崖上挂着一个人，垂着头，风来，衣袂飞扬，那人一动不动垂着头。
　　晴川忍不住说出声间：“再近一点！让我看看他的脸！”
　　镜头刹那放大，晴川“啊~~~~”地惨声起来，一具干尸！
　　一具干尸！
　　焦褐色皮肤，干燥爆裂的皮肤，深陷下去的双颊，扭曲的面孔，晴川喉咙鲠住，然后是尖厉的吸气声，然后是咳嗽一样的啜泣声，然后是喘息声，然后是嚎叫：“英特尔！”
　　狂叫：“不！英特尔！英特尔！英特尔！”
　　痛哭！
　　一声呻吟，晴川的痛哭声弱下来，什么？谁？
　　又一声，轻微地，晴川轻声：“放大音量！”
　　轻微的喃喃声：“晴川，我不是晴川我不是晴川，鹤起救我，鹤起，快走！”
　　晴川痛叫：“英特尔！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你在哪儿？来人！救命！来人救命！”
　　晴川终于想起自己是在电脑中，一切都是图像，她痛叫一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人又回到飞机上，晴川愣了一会儿，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英特尔！快救英特尔！”
　　简四大骂：“你个白痴，谁让你直接进去！把图象显给我看！你个猪脑！”
　　晴川也不回话，泪流满面，晴川，密码，隐身，图想显形，晴川哭泣：“他还活着，快救他！”
　　简四倒吸一口气，涨红脸咬着牙骂一声：“王八蛋！”厉声道：“缩小！再缩小！”英特尔的画面不断缩小，渐渐看到群山，渐渐看到山脉，渐渐简四道：“高加索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