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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为瓦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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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严四也不敢再造次了。毕竟严云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如果他再敢过分一点,保不准就会被严云的一记大耳刮子给扇出茶铺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反正这是你严府的商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若是到时候老爷追问下来,只要不把他牵扯进去就好。
而且严云说的也很明白,老爷那里他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了。随即便说道:“那一切任凭二少爷做主就是了……”
严四这话一出,商铺内的所有人顿时就有了一种危机感,都将目光注视到了严云的身上。
他们搞不明白这个只知道吃喝嫖赌、惹是生非的严府二少爷,今天是发了什么神经。
虽然没有人不认识他严云,但却从未见他插手过严府的生意。
如今他不但插手了,而且还直接威胁到自己这些辛辛苦苦的茶农。所以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他们,却再也没有那份事不关己的心态了。
因为他们也都是居住在很偏远的地方,这鲜茶叶受热发黑,也是常有的事情。
严府对此也早有规定,虽然是苛刻了些,但倒也可以接受,可如今这严云的意思,怕是要更加的苛刻了。
王春花也是十分的纳闷了,"心想你个臭无赖打了我也就算了,如今又扯着我的茶叶不放,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毫无疑问的说,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王春花此刻的眼睛,已经将严云杀了数百上千遍了。
严云本来就是没事找事,正愁找不到机会,如今见王春花又瞪向了自己,顿时又来了精神。只见他嘿嘿一笑道:“我说那个麻雀呀!你眼睛瞪那么大有用吗?再大也没牛卵子大不是……嘿嘿……”
他这话一出,惹得数人附和着大笑了起来,当然也有几个脸色难看的。
可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敢发作,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严云今天当众扒了这丫头的衣服,他们也只当在看个热闹,要怪只能怪这丫头不该惹上严府的二少爷。
“你……你流氓……”
王春花没想到严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那小脸上顿时是又红又热,眼中也顿时含满了委屈的泪水。
“哦,二少爷,这丫头是汝河口猎户老王家的。前阵子小的还见她给老爷送过几只野味。老爷最喜欢的就是拿他家的那些野味下酒,二少爷您看这事……”
严四见他言语如此的不堪入耳,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忍,便弱弱的提醒了起来。
况且要是让老爷知道严云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侮辱王春花,而他又没有加以阻拦,那他少不了也会被训斥几句的。
“喔,原来是老王家的……”
果不出其料想,严云听了这话,有些意外的瞄了王春花一眼,随即又道:“那好……看在我爹好那一口的份上,今日本少爷就发发慈悲,将你这喂猪的东西收了就是,不过下不为例。”
“你家的茶叶才是喂猪的……哼”
严云话音刚落,王春花就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反驳道。
尽管她委屈的想要大哭一场,不过严云能看在她爹的情面上改变了主意,相比起严云给她的侮辱来说,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换来的铜板,不但可以买上半年的盐巴,还可以给她爹打上一壶老酒回去的。
“那这价格方面……二少爷您的意思是?”
严四脸上一喜,急忙问了出来。很明显,他是害怕严云反悔了。
“价格嘛!就按之前的再减一成好了。就这么定了,要是不愿意,那就让她去沙府茶铺好了,我看他沙府敢不敢收购我严府茶叶供给户的茶。”
严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当然他这话是在明显的吓唬王春花的。
当然这严云没有听到那少女的话,否则就不是减一成的事情了,依这严云的爱好,说不准还真会当众扒了她。
严四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好,一切就依二少爷您的。”
他说完扫了仍是一脸不服气的王春花,语气一沉又道:“虽然你们都是我严府的老主户,但这规矩还是要的。从即日起凡是故意以劣充优,损我严府茶铺声誉的,都要按以往的价格再减一成……”
严四说到此处,语气一缓继续说道:“你们也不要怪我严府,若我严府收的全是这种劣质茶叶,那我严府茶铺还如何在此立足。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若我严府茶铺的声誉受损,让沙府占了上风,到时候吃亏的……那可就不是这一成两成的事了。”
严四此番话一出,使得商铺内十数人纷纷议论了起来,不乏有几人开始责怪起那王春花来。
“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能这样,严老爷一直很照顾我们的,你既然还将这样的劣质茶拿来。要不是有严老爷,那沙府还不将我们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是呀!是呀!你说你这都是做的什么事啊?…………”
这几人的纷纷责怪也使得严云心情大好,嘿嘿一笑,朝着严四眨了眨眼,便幸灾乐祸地看向了那少女。
本来这一切都是严云的故作,谁知道被严四这么一说,这严云的突然横插一脚不但变得理所当然,而且还将整件事的矛头转移到了王春花的头上。
其实严四也是有苦难言,尽管是在帮助王春花,但是为了大局,严四也不得不去这样做。由此看来,他严四能在严府茶铺独当一面,那也是有所依仗的。
说实话,这会儿王春花还真是委屈透顶了。这好端端的赶个路都能被人给打了,偏偏这个打她人她还惹不起。
其实惹不起也就算了,毕竟她王春花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居然就连躲也躲不起了。
其实这些都不算过分,过分的是还要被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责怪着,所以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崩溃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嘴上也跟着愤愤的道:“去就去,反正是你让我去的。”
她说完还没忘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数落她的人,扯起茶篓一转身便朝着店外而去。
看来这王春花也不是个善茬,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这搁在一般的女子身上,早就妥协了,哪里还敢跟严云这样的人对着干。
王春花如此的举动,不但让商铺里十数人瞬间有些傻眼了,也让这个始作俑者严云傻眼了。
他之所以刁难王春花,就是拿准了她只有接受妥协的份,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甩袖而去。
王春花的这一走,那可就不是什么爽与不爽的问题,而是直接升级成了面子与尊严的问题了。
试想可知他严云也是第一次插手严府茶铺的事宜,虽然这也是他的一时任性,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山野小丫头,尽然比他还要任性。
尽管从一开始,他就从那个丫头避闪的眼神里,看到了对自己十分不肖的色彩。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野丫头还会做的这么极端。
其实像这样拒售的事情,在别的地方也许是家常便饭,但在这小小的山城里却很少的发生,因为整个山城里的茶叶生意都是由沙、严这两大家族把持着。
他们不但有各自固定的供给者,而且还是十分的稳固,可以说自从沙、严两家占据着整座山城的茶叶经济以来,几乎就没有谁敢去打乱这个规矩。
而且沙、严两家自从把持了这一方的茶叶生意后,便心照不宣的统一了收购价格。
当然,为了让各自的茶叶供给户安心,沙 严两家也制定了一个十分苛刻的条款。那就是双方茶铺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各自的茶叶供给户。也不得以任何借口,去收购另一方茶叶供给户的鲜茶叶。
当然这也是在知县庞文举的干涉下才形成的。尽管这个规矩看似很公平,可真正行的通的也只是后者多一些,至于前者那也是个口头约束而已。
在一般的情况下,像王春花这种甩袖而去的人是少之又少的。这并不是说没有这样的情况,而是根本就没有人敢在这山城中挑战严、沙两家的约束力。
而且还有一点是非常公平的,那就是沙,严两家在这收购茶叶与出售方面,正常的情况下,双方都不会为了绳头小利,而去挑战庞文举这层天的。
他庞文举可以为所欲为,并不代表山城里的百姓们,都可以这样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