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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伤别离清秋送挚友 落虎穴身陷五毒计 ...


  •   寂夜无声,寒秋生冷。萧萧木叶,冷落的清秋。
      敖澈飞身掠上屋顶,就看到叶开一个人坐在屋檐上喝着闷酒。一脸的悲戚黯然,哪里还是平日里喜笑颜开的叶开。见他身旁放着两个酒坛,敖澈提起一坛道:“如此美酒怎能独自享用,你实在是不够朋友。”
      叶开苦笑着道:“杨大哥!这倘若不是苦酒,我自然邀你同饮,只是这的确不是什么美酒,根本就是苦酒。”
      “既是苦酒我更该与你痛饮,只因同是天涯失意人!来!当浮一大白。”
      “呵呵!好!干!”
      “你说人的一生是什么样子的?”敖澈神思道。
      “哈哈哈!人的一生就是不断的让喜怒哀乐纠缠不清。杨大哥看不透吗?”
      “看不透!所以苦恼,人活着好像也不太容易,那神仙的生命无休无止岂不更是难熬。”
      “神仙清心寡欲,何来难过一说。杨大哥莫非想当神仙?哈哈哈哈!”
      “呵呵呵!神仙凡人一样的,都有快乐和悲伤,若是选择还是凡人为妙。”
      “杨大哥!如此说仿佛当过神仙似的,真是有趣。杨大哥你为何说自己也是失意人?”叶开看着敖澈当真看不明白,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又仿佛凭空跳出来的,充满了神秘,于是开口问道。
      “叶开!你觉得你是失意人吗?”
      “当然是!我刚出生就被人摆布,命运坎坷。抚养我的不是亲生,所幸他们待我如同亲生,怎耐六岁那年养父母双双被害,我才知道我生父母是谁。失去养父母的悲痛未决,而后不久又得知生父被人所害,满门皆丧。我便身负灭门血仇,亡父之恨。我的人生本就是一场场无奈和身不由己,好在叶开福分不浅,得遇恩师。师傅五年来含辛茹苦,授我绝技,教我做人。叶开才能苟活至今,若是没有师傅尊尊教诲,如今的叶开已不知是何模样。说不定早已误入歧途,身首异处了。因此此生,叶开最怕的就是令我师傅失望,令他心伤。我知道师傅这些年为我白家可谓仁至义尽,为我可谓煞费苦心,我如何能肆意妄为令他担忧。而面对仇家,我无可奈何又是何等的残忍。我有仇报不了,还累及恩师日夜为我忧心煎熬,如此实为不孝至极。这其中的苦恨何止失意二字可解。”叶开黯然道。
      “人生本就悲喜参半,你又何必纠结。你自有所幸与福分,难道还不知足?李叔叔说的没错,因果报应,迟早会了,只是时候未到罢了。而你有如此疼你护你的师傅,你该庆幸才对。哪里是失意,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大哥!我当真是局中者乱了,如你所言,当真是醍醐灌顶通透至极,我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叶开此时忽然开朗了。
      “嗯!你真是有福气之人,令人羡慕啊!”敖澈拍着叶开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杨大哥!如此,你何不将你的心事也说出来听听,说不定也同样是当局者迷呢!”
      “我!——”敖澈看了看叶开,黯然道:“我与你一样,皆是命运安排,身不由己!我生来就不知道我父亲是谁,自小同母亲相依为命。被人骂做是孽子,天生不足之症困扰我多年,其中苦不堪言。身心俱累的时候常常暗自忍耐,终究磨成了我自立的性子。我母亲也因我所累,日夜生活在流言蜚语中。我母子相依,受尽了旁人的白眼,我一直都不曾抱怨过。如此十年如一日的度过,我们只能选择承受。那时候我以为是自己命运坎坷,为了我母亲我学会坚韧。因为我要战胜自己,学着保护我母亲,就在我认为我就要可以保护我母亲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爹是谁。那时候我当真是说不出的开心,因为我自小看着旁人皆有父母宠爱,总想着我也有个疼我的爹。那一日终于梦想成真了,而且他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是个无往不胜的英雄。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美好,我们母子度日如年,在流言蜚语中任人凌辱。他却是风光无限怡然自得,非但对我母子不闻不问,竟然还想另寻新欢。我母亲一直隐瞒真相,为了我毅然改嫁他人。我当时不懂,只因我荣叔叔待我母子当真是恩情匪浅,我以为我娘真的爱上了他。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娘根本就忘不了我爹,所以酿成的只能是悲剧。于是我恨他,恨他薄情寡义,抛妻弃子。我恨他害的我们母子,受人凌辱身陷不义。我恨他,当年我娘为了他身陷牢笼,为了他亲人反目,为了他忍受欺凌,可是他呢!视而不见的威风八面,忘恩负义的另寻新欢,让我如何不恨!我恨死他了!可是我娘不许我恨他,还拼命的袒护他,就因为他是个胸怀天下的不世英雄。他便情有可原,那我呢!何以面对我眼前的恩人荣叔叔,何以面对我娘的凄苦命运?”敖澈言罢猛灌着手里的酒。
      叶开听得入神,甚至觉得自己也有切身体会,看着敖澈痛苦的表情,抿了抿嘴角道:“恩情与爱情并不能混为一谈,你娘又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你娘还爱着你爹,若是能破镜重圆岂不是好事?而对于恩情当然还有别的报答方法,你为何要纠结于此啊!此事只要找到你爹,你们一家团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只是他既然另寻新欢,你还要看看他到底还爱不爱你娘,否则重蹈覆辙结果会更是痛苦。那样的话,你眼下的生活却是最好的,各自生活也是好事。”
      “我不知道我爹还爱不爱我娘,我既然还恨着他又怎么会去找他。眼下生活若是好的,我娘又何必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叶开若是换做你,你该怎么做?”敖澈转身对叶开道。
      “你爹他知不知道你的存在?”
      “不知道!”
      “那你如何怪他忽略你,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可是他知道我娘的存在,他何时关心我娘的死活!”
      “他们当初为什么分开?”
      “大概是不合适吧!当初他们在一起也是因为我娘救了我爹,又曾经同生共死的度过了一次劫难。”
      “那后来还是不合适的是吗?”
      “是!他们成亲后的生活都是在无休止的争吵中度过的。”
      “既然在一起很痛苦,那分开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也许当初你爹错把恩情□□情了,注定是错误的选择。既然你看到了结局,你又怎么能重蹈你父亲的覆辙。你娘要的是爱情,你要报答的是恩情,岂能混为一谈。”
      “可是,他们并非只是恩情,荣叔叔是真的深爱着我娘。”
      “可是你娘爱的是你爹,一厢情愿的结果不就是你爹娘的结果吗?相反,你爹若是知道你的存在,肯接受你娘,那除了爱情你们还有亲情,想必结果会是更好的吧。”
      “那我叔叔呢?能接受吗?”
      “无论他能不能接受,伤害已经造成,尽量化解到最低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李叔叔常说,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长相厮守,只要那人幸福,他也同样会觉得幸福。你叔叔若是明白这个道理,说不定他也会祝福你们一家的。如此放下执着,你叔叔说不定找到真正的幸福了也为未可知啊。而你只要不忘记他的恩情,将来岂能没有报恩的机会!”
      敖澈听到着,点了点头。没错!果然是当局者迷,此时竟然也是忽然想通了,不由的皱起的眉头酥松开来。
      叶开见他如此笑着道:“你也终于想明白了,既然我们身不由己,不妨顺其自然。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干!”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忽然间发现酒真是好东西!来!干!——哈哈哈!
      醉夜寒秋,杜康解愁。
      两个人对酒当歌,当真是畅快淋漓。
      冷清秋,离别愁。
      人生自古伤别离,哪看冷落清秋节!
      清晨,秋雨纷飞,更添离愁。
      李寻欢此时在不住的咳嗽,腰间的酒壶都已喝空,也难以压制胸中的躁动。咳得两颊染着一抹病态的嫣红,童石麟看着忍不住哽咽于胸。
      细雨中,铁传甲与童萧牵着马走在后面,李寻欢童石麟走在前面。特使的车马更在遥遥的大前方,四个人走的很慢,只恨这条路永远莫要到头。
      四处荒草凄凄,秋雨迷蒙,童石麟只觉得脚下的步子迈得沉重,更沉重的还是心事。终究忍不住开口道:“寻欢!跟我回去吧!外面再好终究比不得家里,那里才是你的根!那里才能让你安定!人岂能漂泊一生!早晚都是要回家的不是吗?”
      “既然是早晚,那晚点又何妨?你我又何必似小儿女状,今日一别,定然还有相聚之日。我们来日方长就是了。”李寻欢喃喃道。
      “晚一点,那是何时?你总该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都很惦记你啊!”石麟一见终是劝不动他,焦急道。
      “只要我回去,一定会去告诉你,我在这里很好,你们不必惦记,好生待我义姐我便安心了,福叔那里还要劳你照应,你自己也多保重。官场险恶,而自珍重留神!”
      “寻欢——!你是不是再好好想想?”
      “我心意已决,你还是快上路吧!山高路远,照顾好自己!到家莫忘了捎书于我,免我挂心!”
      “你这性子,罢了!传甲!你家少爷就托付给你了,你好生照顾着,将来有何难处便到京城找我。这是我京城的住址,寻欢!我在京城盼你回去,你也要好好珍重自己!免得我们挂念!你若是想通了便及早回来,那里永远有你的家和亲人。”
      “好!”一个字,李寻欢说的平静,却不知此时已是伤痛欲绝,哽咽于胸。
      “童公子!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家少爷的,将来一有机会,会和少爷一起回去看你们。我们来日方长,你们一路珍重,后会有期!”
      “好!拜托了!后会有期!”
      “李大侠!保重!后会有期!”
      “嗯!你也珍重,你家公子就有劳你了!”
      “是!”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一路珍重!”李寻欢轻声道。
      “珍重!”童石麟不舍道。
      言尽于此,两人飞身上马。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珍重——!”李寻欢对马上两人拱手道。
      “珍重——!”言罢,童石麟望着李寻欢单薄孤寂的身影,心中悲痛。再流连只恐再难自禁,于是一咬牙,两人拨转马头,奔驰而去。
      李寻欢怔怔的望着两人奔驰而去的身影,胸中已是波涛汹涌,热血沸腾。
      “少爷——!”铁传甲看着李寻欢呆愣的神情,忧心忡忡的唤了声。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秋雨中,李寻欢只觉得一阵阵失落,一阵阵空虚寂寞,随后化作无尽的凄苦伤悲一层层将自己包裹。撇不开,抖不落,最后压在心口,生生钝痛。
      铁传甲看着李寻欢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担忧道:“少爷!你没事吧?我们回去吧!?”
      李寻欢此时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落入万丈深渊,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席卷而来,未等弯下腰去便已剧烈的咳个不止,直咳得摧肝利胆,浑身泄了力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才身子一软倒在铁传甲的臂膀里艰难的喘息。惊得铁传甲脸色煞白,再看他掩口的手帕上已是点点刺眼的猩红,惊呼道:“少爷!这——!你怎么了?少爷——!你没事吧!少爷!”
      李寻欢紧紧按着咳得剧痛的心口,吃力道:“没事!——给我酒!”
      “可是没有酒了啊!”铁传甲焦急道。
      李寻欢咬了咬牙关,一缕血丝自唇边溢出,又将涌上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眼前的晕黑,令他不得不合上双眼,疼的冷汗淋漓。
      “少爷!你振作点,我们这就去找大夫!”铁传甲知道他此时恶疾复发了,俯身将他背在背上,在雨雾中双腿如飞的奔驰着。
      凄凄败草间,叶开与敖澈牵着马停在很远的后面,见李寻欢四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忧心忡忡。
      “叶开!我们为什么不过去一起送行?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敖澈看了看叶开莫名道。
      “李叔叔与童叔叔是总角故交,自幼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非是只言片语能说的清的。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他日何时能再相聚,他们一定还有很多的话要说。我们作为晚辈总该回避一下,让李叔叔好好送送童叔叔。免得送别的场面更让李叔叔难过。”叶开淡淡道。
      敖澈点了点头,忽然望着不远处忽隐忽现的房舍追问道:“那一处是不是就是万马堂?看上去的确是足够气派。”
      叶开看了看远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秋意凉,鹰彷徨。孤云万里人断肠,人断肠,泪两行,钢刀断刃儿无娘。雪花扬,梅花香。碧血森森魂归乡,魂归乡,恨凄凉,万马奔腾名远扬。”
      荒原万里,淫雨霏霏。
      不知何处扬起的笛声悠远绵长,又是哪个断肠人在那凄凄惶惶的唱。
      叶开一时听的热血沸腾,抖身上马,扬鞭驰骋而去。
      “叶开!你答应过李叔叔不许轻举妄动的,难道你改变主意了?”敖澈看着叶开微红的双眼,驰骋的身影在马上急喊道。
      “我既然答应李叔叔,就不会令他失望。我此时虽报不得仇,看看却是无妨的。”叶开一边策马狂奔,一面沉声道。
      敖澈暗自叹了口气,扬鞭追了过去道:“钢刀断刃,万马扬名。似乎还有人为你白家鸣冤!”
      “苍天有眼,善恶有报!我白家满门定然不能就如此含冤不白的,我总有一天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叶开更是拼命的抽打着坐下的骏马,狂奔着道。
      两人在荒草秋雨间狂奔,啾啾的马嘶伴着嘶嘶划过枯草散发出的声响,一时间让马上的两人那般的意气风发,竟将满心的疲惫抛尽。拨马间已是跑出数里开外去,直到人疲马倦了才勒住缰绳。
      两个人怔怔的看着这雨雾迷蒙的草原良久,仿佛各自神思天外,心魂离体一般,叶开看着眼前气势恢宏,如日中天的万马堂叹了口气。眼前仿佛看到他父亲横刀立马,驰骋在这片草原之上,一副傲世群英的模样,雄霸着整个草原。
      敖澈看着他痴傻的模样,摇了摇头。看了看空中,正看见东海的四姨母敖听心在行云布雨,心中动了动。转身对叶开道:“李叔叔去送童叔叔,此刻想必也该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免得他又挂心!”
      “嗯!”叶开收回心神,答言道。
      敖澈点了点头,二人策马狂奔而去。

      长街沐雨,显得十分的寂寥。
      只在尽头的拐角处醉卧着一个乞丐,两只脚又脏又黑,满是污泥。身上的衣衫更是褴褛不堪,头发都黏在一起,头上带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上都挂了水珠,此时卧在雨中竟然酣然大睡。
      两人一时有了怜悯之心,正要下马去摇醒他。
      一声娇斥,就听到兵刃相撞的叮咚声。两人寻声望去,便看到一个青衣公子与一个鹅黄衣衫的姑娘斗在一处,一时间是剑影纷飞。
      “叶开!快来救我!-----”
      叶开敖澈尚未看清原委,就听见那黄衣姑娘开口呼救。叶开仔细看去才看清原来不是旁人,正是两次邂逅相遇的丁家大小姐丁琳灵。
      看到这顾不得多想,飞身迎了上去,便与那青衣公子斗在一处。
      敖澈本也想帮忙,却猛然间见听心此时已是收了云头,仿佛有意驾云而来。于是不敢停留,趁乱间转身化流光远去。
      叶开丁琳灵两人对一人,转瞬间便占了上风。青衣公子眼见不敌,丁琳灵莞尔一笑,抖衣袖抛出铃来,哆的一声直奔青衣公子而去,直打在那人胸前。那人蹬蹬蹬倒退了几步远去,憎恶的望了眼叶开,又对丁琳灵叹了口气飞身离去。
      丁琳灵一见喜笑颜开,唰的一声将铃儿收了回来,抖了抖裙摆,一脸得意道:“叶开!我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了!”
      “你找我做什么?”叶开也抖了抖衣袖,不以为然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呆头叶子,人家上次帮了你的忙,你非但不知感激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还问我为何要找你,自然是想你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丁琳灵此时伸手挽过叶开的手臂娇嗔道。
      叶开一阵恶寒的抽回手臂,回身看看四周不见了敖澈,正自寻找一边道:“你又惹了什么祸事,弄的被人追杀。我可不想被人追杀,你莫要连累我!”
      “我非但没有惹祸事,而且也不是被人追杀!只因为刚刚那人根本就是我哥哥,他是要捉我回去的!好在遇到了你,否则,此时说不定已经被我哥哥带回去关禁闭了!”丁琳灵背负着双手得意道。
      “你哥哥?你竟然和你哥哥动手,还真是目无尊长,任性妄为!”
      “谁说的?我若当真肆无忌惮,就不会被我哥哥关禁闭了!不说我了,我难得见到你,你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喝酒去!”丁琳灵笑道。
      “不必了!我还要找我的朋友,先告辞了!”叶开不见敖澈身影,正自四处观望。丁琳灵一见哪肯罢休,伸手拦住叶开,只是不等丁琳灵开口说话,叶开就见到冷香园的刘管家匆匆忙忙的身影,于是扬声道:“刘伯伯!——你到哪去?
      管家刘老六跑得气喘吁吁,身边带着颤巍巍的一个老者。手里抱着个药箱子,两个人一路小跑的往西门去。见叶开喊他停下了脚步道:“我的小爷!你怎么在这?莫说旁的了,我们得尽快回去,李爷这下子病的厉害,眼见着这气都喘不匀了,帕子都不知道染了多少个了。真是吓死人了!”
      叶开一听瞬间脸都白了,拉着刘管家道:“李叔叔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病成这样了?”
      “还不是那老毛病,不知怎得就严重了,早上出门时还好端端的,回来时是庄主背着回来的!小爷啊!你这走的快,快带着大夫回去。要不庄主都要急死了!”
      “好!走——!”叶开听到这顾不得其他,拉起大夫,翻身就要上马。
      此时却听见身后格格格的笑声,回过头去不知何时冒出五六个孩童来。说是孩童却也未必,只因他们虽然都长着孩子般天真无邪的模样,却是浑身散发着邪魅之气。
      几人身上都穿着色彩艳丽的衣裳,手脚上都缀着铃铛,咋看之下仿佛是闹市里的顽童,叶开却知道他们不过都是些侏儒罢了。这几人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顽昧的打量着叶开,叶开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几位拦住在下的去路不知所谓何事?”
      其中一个黄衣童子并不答话,此时只是喜笑颜开的瞧着旁边的丁琳灵道:“姐姐的铃铛用着不错,我这也有一串,和姐姐换换如何?”
      “哈哈哈!你莫不是要换了做定情用,不过这姐姐长的的确是水灵的。你小子倒是好眼光的!”另一个蓝衣的童子道。
      “呸!哪里来的几个长不成的东西,跑到这来装孙子,总该叫声奶奶来听,姑奶奶说不定还会赏你两个铃铛。如今既是孙子都不知道怎么当得,也就没法把你们当人看了。识相的走的远点,否则姑娘我的铃铛免不了被你们几个污了。”丁琳灵一见这几个侏儒竟敢出口不逊,冷笑道。
      “呵呵!好刁的一张利口,爷爷们总有法子让你学的温顺的。”红衣童子竟然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丁琳灵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手掐着腰,一手晃着铃铛,饶有兴致的望着那红衣童子走来。
      叶开却是暗道不好,见这几人装扮突然间想起一人来,于是翻身来到丁琳灵身旁道:“快走!——”
      “我为何要走!区区几个侏儒,怕他不成!”丁琳灵扬声道。
      “他们是梧桐派五毒童子门下的,用毒防不胜防!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叶开是知道五毒童子的厉害的,就是他师傅李寻欢也未必是他毒物的对手。只怕整个武林都没有几个是这毒物对手的,他虽不怕却怕丁琳灵被他牵连。
      丁琳灵一见噗哧笑了,伸手抱着叶开的手臂道:“你不怕!我又何必怕!你在关心我,这比什么都令我开心,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你疯了?”
      “格格格!既然不识抬举,那么小爷们也就没得怜香惜玉了。还不动手等什么呢?”说完五个人竟然身法如飞的动了起来,身形之快让人分不出虚实来。
      嗷的一声嘶鸣,叶开眼见着眼前的一匹骏马连带着马上的大夫一起,噗通栽倒在地,一阵人仰马翻就地乱滚后化作一滩绿水,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丁琳灵叶开此时已是脸色清白,五毒一出,尸骨全无。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没弄明白毒在何处,便已是尸骨全无了。
      叶开警惕的看着身法转动的五个身影,飞刀已在指尖,另一只手却是与丁琳灵紧紧的握在一起。他能感觉到丁琳灵有几分颤抖,而在两个人四目相接,十指相扣时,彼此眼底的安慰让两人有一瞬间的失神,丁琳灵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仿佛连生死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叶开却是冒了冷汗,毕竟身旁还有人需要他保护,此时一颗心悬在那里,指尖微动便要催动飞刀,谁知蓦的眼前昏暗,丹田之间一片空无,竟然半分真气都提不起来了。丁琳灵也觉得头脑开始浑浊,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格格格!我当这小子有些能耐,却原来一样是草包!真是无趣!”见昏过去的两人,红衣童子伸脚踢了踢叶开道。
      “若是在给他半分机会,此时你只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怎敢说他不计!”
      “没想到,小李飞刀竟然已经有了传人!”
      “哼!那还不是一样的栽在我们手里了,还有一个绝色的佳人。”那红衣童子一笑,竟然露出两排大黄牙,当真让人恶心。
      “跑了一个要不要追回来?”
      “我本就是让他回去传话的,为什么要追回来?”白衣的童子瞪了绿衣童子一眼道。
      “所以我们此时要做的就在这里等着?”
      “既然要等何不找个舒服的地方去等,谁会在这里等。”红衣童子转身来到那乞丐身旁,接着道:“况且后面的事应该是他的事了,否则我们又何必浪费那些鸡腿给他。”
      “那这两个怎么处置?”
      “带回去!等他们到齐了,自然要听桐主发落。你难不成真的对这小妞动了真情?”
      “格格格格!那也不敢跟桐主抢人,这就将他们带去见桐主。”那黄衣童子已经伸手提起两人的衣襟,将两人提了起来。
      孩童般的身子,却是如此神力,竟然将两人像拎鸡鸭一样的提走了。
      转瞬间,五人已不见了踪影。睡在一旁的乞丐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在泥污的墙角翻过身去,继续酣睡起来。

      冷香园
      李寻欢的房里,罗青青坐在外间满面担忧,铁小妹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琼花立在一旁似是而非的望着,图威胡海也是皱着眉头静等着。
      半晌,蓝雀儿从里面走了出来,铁传甲跟在后面,众人忙围了过去。
      “雀儿!怎么样了?”罗青青站起身来忙问道。
      “没事了!高热退了,也就没事了!”
      “蓝姑娘!我家少爷从前也只是咳嗽,可是这次——。”
      “忧虑伤怀,恐怕这次伤他不轻,他那旧疾本就难愈,眼下恐怕更严重了。往后还是多留心些吧,最好是能戒酒戒愁,如此下去伤了肺腑可就药石难救了。”
      众人一听只得暗自叹息,更是忧心如焚。
      铁传甲太了解李寻欢,若当真是戒得了,李寻欢恐怕就不是李寻欢了,想到这当真是痛断肝肠。
      “小姐!我去给李大侠煎药。”蓝雀儿道。
      “嗯!”罗青青点了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铁小妹道。
      不等蓝雀儿点头,就听到门外有人哭喊着:“庄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寻声望去,就见刘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进门竟然还摔了一跤。
      铁传甲伸手扶起他道:“什么事?你慌张成这样?”
      “庄主——!不好了!——叶小爷!被人掠走了。”刘管家喘息着道。
      “什么?怎么回事?你将话讲清楚。叶开怎么会被人掠走呢?”
      “是真的!是——叶小爷说是什么五毒童子!——太可怕了!转眼的功夫人和马都变成一滩绿水了。”
      “什么?——你说叶开死了?”铁传甲惊呼道。喊完才意识到房内的李寻欢,忙拉过刘管家到一旁,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一会被掠走,一会化了绿水?”铁小妹道。
      “是!叶小爷的马和大夫眨眼间变成了绿水,叶小爷和一个姑娘被他们掠走了。”
      “你确定他们是五毒童子的人?他们都是什么样子?”铁传甲一听五毒童子也是慌了神。
      “叶小爷是这么说的,他们都是些穿的奇怪的侏儒。手脚上都挂着铃铛,一共五个人。”刘管家接着哆哆嗦嗦的道。
      “那便没错了!传说梧桐派,都是些个子矮小的侏儒。看来错不了。”罗青青道。
      “没错!江湖传闻,五毒一出,尸骨全无。迄今为止,用毒之恨,没有一个人是五毒童子的对手。”蓝雀儿道。
      “看来!五毒童子当真是找上门来了。哥!怎么办?”铁小妹道。
      “少爷病成这样,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兵分几路去找,无论如何都要将叶开找回来。否则,若是叶开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少爷也得去掉半条命不可。”铁传甲看了眼里面,沉声道。
      “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铁小妹道。
      “我们也去帮忙!”罗青青道。
      “罗姑娘!五毒童子十分了得,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无妨!李大哥的事我管定了!雀儿!我们走!”说完转身带头走了出去。
      铁传甲一见这姑娘更是急性子,也不好阻拦。转身对铁小妹道:“让琼花姑娘照顾少爷,我们剩下的人出去找人。落日时分,在府中会合。琼花姑娘!少爷若是醒了问起,就说我们回马场有些事,落日时分就回来了。”
      “嗯!知道了!琼花姐姐,辛苦你了!”铁小妹转身握着琼花的手道。
      琼花点了点头,众人也不再迟疑,纷纷动身前去寻人。
      琼花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暗自冷笑。
      转身撩珠帘走进门去。
      淡蓝色的幔帐,被银钩挂起。屋子里浮着淡淡的药香,李寻欢躺在榻上。
      高热后的潮红还没有退去,合上的双睫还在轻轻的颤抖,眉头也不曾平复,嘴唇仿佛剥了壳的菱角般苍白,起伏不定的胸膛预示着他还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在昏迷中也难以逃脱。
      琼花得意的走到李寻欢床前,看着李寻欢皱起的眉头说不出的愉快。心中的愤恨促使她忍不住要开怀大笑,怎耐喉咙里散发出的都是嘶哑的声音。琼花的一张面容历时变得狰狞恐怖起来,听着自己嘶哑的声音更是忍不住咬牙切齿般的痛恨。只觉得李寻欢眼下所受的折磨还不够,合该更惨烈些才解她心头之恨。
      “杨戬——!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任我琼花宰割的时候,杨戬!这就是果报,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
      想到这,恨不得掐断李寻欢的喉咙,可在她刚伸手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不!我不能让你死的这么干脆,况且你这般死了,说不定根本就是回了天庭。哼!岂能这么便宜了你,还有一个杨澈。如若他才是真正的杨戬,我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以我现在的能耐,只怕报仇更是无望了。不!不能这么做,不管他们谁是杨戬,只长着这样一张脸就该死。我琼花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就该让你们受尽凌辱和折磨,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琼花微抿双唇,眼底含恨的望着李寻欢切齿的寻思道。
      “诗音——!咳咳咳!诗音——!”此时的李寻欢忽然胸中起伏的越发厉害了,口中还不停的喃喃道。
      琼花一见,李寻欢似乎要醒,不由的嘴角扯笑。转瞬换了副神情。一脸急切的去摇醒李寻欢。
      李寻欢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间,昏天暗地的提不起半分力气。胸口又仿佛被人踩着,闷痛难熬,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摇晃他。直摇的他头脑更加昏沉,喉间腥甜,一阵胸口传来的刺痛让他一分分清醒了过来。
      朦胧间睁开双眼,半晌方看清琼花一脸慌张焦灼的神情。咬紧牙关忍着胸口石碾般的沉痛坐起身来,望着琼花虚弱道:“琼花姑娘——!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传甲他们人呢?”李寻欢茫然四顾的看了看四周。
      琼花摇着头,一脸焦急的比划着。
      “你莫急!桌上有笔墨,你写给我看。”李寻欢喘息着道。
      琼花点了点头取过笔墨,写道:五毒童子抓走了叶开,他们都去找人了。
      李寻欢一见之下,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腔热血在胸中沸腾。不等咳出声来,一口鲜血就已喷了出来。琼花赶忙递给他一个白帕,李寻欢顾不得接过,挣扎着起身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琼花接着写道:就在刚刚!
      “只盼还来得及!”话音落,李寻欢已是踉跄着奔出门去。
      琼花仿佛很是欣赏的望着李寻欢的背影,那般踉跄的身形,那种报仇的快感让她由衷的喜悦。
      一脸得意的坐在榻前的软凳上,伸手端过桌上的清茶轻轻的嘬着。
      “五毒童子!既是这般厉害,不信你李寻欢还能全身而退!如此借刀杀人才够高明。本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魂归地府,剩下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杨澈,我可就好对付多了。杨戬!看你还如何跟我斗?哼!”抖手间将手中的茶碗摔得粉碎。
      李寻欢冲出房门不远,就已经是天旋地转,浑身酸软。他知道此时自己一定不能倒下去,他与五毒童子两次交手,深知其中的厉害,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若是一个不慎莫说叶开,恐怕铁传甲等人也要性命不保。满心的担忧使得他不得不振作起精神来,伸手扶住一旁的廊柱喘息半晌,暗提真气调息了一周,眼前渐渐清明了,才稳了稳心神纵身而起。燕子三挑水,将轻功用了个极致,再看他一双眼睛闪闪生辉,精光灼灼。哪里还有半分病态,简直如同挚鹰般敏捷锐利。
      锦州府的长街上,秋雨过后,青砖上布满了泥泞。
      李寻欢一路飞檐踏壁,四处追寻,依旧不见几人身影。
      正自忧心,就望见拐角处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浊的乞丐,身旁躺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那乞丐正在老者身上搜着什么,老者仿佛是昏厥了过去,毫无反抗。待李寻欢看清老者模样,不由的已是一惊,竟然是冷香园的管家刘老六,于是飞身跳下屋檐,落身那乞丐身旁。
      那乞丐似乎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将从刘老六怀中取出的银子揣好,也顾不上去捡掉了的银子,转身就逃。李寻欢上前探了探刘老六的鼻息,知道他只是晕过去了,才放下心来。看了眼前面狼狈奔逃的乞丐,那乞丐跑的的确是快,只是李寻欢比他更快,一个飞身掠了过去,便已落身乞丐面前。
      那乞丐见李寻欢瞬间便到了近前,也不再逃。
      “这本就是他答应给我的,并不是我偷的,你为何要追我?难不成你是想抢我的银子。”乞丐颤声道。
      李寻欢看着乞丐惊惧的表情,不由的轻笑道:“在下只是有事想请兄台帮忙,若是兄台肯相助,我非但不会抢你的银子,就连这锭银子也作为酬谢送与兄台。不知兄台意下如何?”李寻欢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乞丐胆怯的接过银锭子,狠力的咬了一口,见果然不假,不舍的还给李寻欢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李寻欢笑了笑,柔声道:“不必还我了,你只需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晕了那位老人家?”
      “就是他们!”乞丐此时指着李寻欢身后,扬声道。李寻欢转过身去不见任何身影,再回头时乞丐已经转身逃跑了。李寻欢看着乞丐笨拙的身形,不禁摇了摇头,足尖轻点又已拦住他的去路。
      “你这人怎么这般难缠?我不知道!也不告诉你!走开!”
      “你既然已经拿了我的银子,岂有白得之理。你若是肯帮忙,我便再给你一锭。如此交易对你来说似乎并无坏处,你又何必看着如此轻易到手的银子就这样不翼而飞了。”李寻欢轻笑着规劝道。
      “银子在哪?我看到了才说!”乞丐仿佛不太信任李寻欢追问道。
      李寻欢笑了笑自怀中又取出一锭银子来,递给他道:“这样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话音刚落,李寻欢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只因他递银子的右手刚刚碰到乞丐的手指,手腕便被乞丐擒住,命门也已被他扣住。李寻欢此时非但丹田空空,一点真气都提不起来,就是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见对方不但内力惊人,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就在他惊愕之际,那乞丐按住李寻欢的命门,指尖用力掌力倾吐,转瞬间使出一招四两拨千斤与七十二路小擒拿,臂力一带竟然将李寻欢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又狠狠地摔了下去。李寻欢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就像死鱼般被人摔得眼冒金星,几乎背过气去。乞丐一手扣紧李寻欢的命门,一边俯下身来看着几乎晕过去的李寻欢嘿嘿的笑。
      待眼前的金星散去,李寻欢看着乞丐苦笑道:“原来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在此,倒是在下眼拙的很!失敬了胡大侠!”说完这句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乞丐喃喃道:“你认得我?”
      “能将内家正宗的粘衣十八跌的内力用的如此炉火纯青的,普天之下除了胡不归胡大侠之外还会有何人?”
      “你这小子的眼力确也不坏,只不过你此时叫我胡大侠,心中说不定已将我骂做疯子,至少骂了了十八便。是也不是?” 看着几乎断了气确依旧谈笑风生,和颜悦色的李寻欢惊讶的喃喃道。
      “咳咳!——江湖中人称你胡疯子确也未必是在骂你,也许是你做出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而往往让人捉摸不定的人才最可怕,可怕到你会以为他是疯子。他做出的事情你永远也意料不到,这样的人才是最难以战胜的。所以,胡疯子非但不是骂你,却的确是在赞赏你。”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这种解释我听来就有趣,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伟大了一般。你真是个奇特的人,见解独特,说不定你也是个疯子,否则为什么我暗算你,你却反过来夸赞我呢。”
      “事实本就如此,何须我巧言夸赞。阁下是世外高人,倒是在下眼拙,实在是怪不得胡大侠半分。”
      “胡说!我都还没有你的肩膀高,怎么能算高人。你这人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我若不暗算你,如何伤的了你,你倒是个宽宏大量的正人君子,让我实在是难以接受。我若是再和你聊下去难保不被你气死,还是趁早走的好。”
      说完竟然运指如飞点了李寻欢十几处大穴,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君子,我确真不是东西,竟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只是你实在是运气不好,我本就是与人有约,非如此不可。如今你只得自求多福了!好了!人已经逮到了,你们再不出来我可要放手了。”说完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寻欢一见此人喜怒哀乐喜形于色,当真如同疯子,只是他的确不是坏人,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见他如此嚎啕痛哭,正要忍不住开口安慰时,就见嗖嗖嗖,纵身飞出五个人来,竟是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五个侏儒,手脚上绑着铃铛。走起路来哗啦啦的作响,此时走到躺在地上动不得的李寻欢身旁,打量着道:“此人就是小李飞刀?却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手指看上去也不比旁人多,也不比别人长!”李寻欢听着只得苦笑。
      “听说他中过皇帝老儿点的探花!学文应该不错。”
      “听说他的飞刀例无虚发,根本就是魔刀!”
      “连女菩萨都能打败的人,应该很了不起。”
      “不知道现在躺着,飞刀还会不会很准!”黄衣童子说着抬脚踩在李寻欢胸口上道。
      啪的一声,紧跟着便是那黄衣童子一声惨叫,竟然抱着一只脚跳出老远去。李寻欢本就胸中憋闷,被他一踩差点被一口气闷死。此时还在喘息不定,却见其余几人怒目而视的望着一旁抓痒的胡疯子。
      “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是想看看他的飞刀,我倒是可以先放了他,让你试上一试。我本就不该伤他,只因他根本就是个好人。不像你们简直就不是人,我曾经承诺的现在已经还清了,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就已经是我自己的事了。你们要是还想回去复命,就赶快离开。我可以抓他就还可以放了他,等一会我若是改变主意了,你们还走不走的掉那可就难说了。”
      “你!你找死——!”黄衣童子此时双目赤红的向胡疯子扑了过来,原来他的脚骨竟然被胡不归打断了,此时跛着脚飞扑过来,却被一旁的白衣童子按住。
      “胡大侠海涵!舍弟只是一时好奇,多谢胡大侠出手相助。我等告辞!”
      “回去告诉你们桐主,我老胡从此后与他两清了,告辞!”说完足尖点地腾身而去,再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只是一个乞丐了。
      “你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他断了我的脚骨!”
      “我若是不拉住你,断的就不只是脚骨了。恐怕就变成断气了。”
      “哼!”那黄衣童子怒不可遏,伸手去掐李寻欢的喉咙被白衣童子拦住。
      “你又干什么?”
      “你不能动他,我们还要回去复命,走!”
      话音落已是拎起李寻欢,纵身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伤别离清秋送挚友 落虎穴身陷五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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