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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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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
“嗯。”
“你想喝点什么吗?”
“柠檬汁。”
“好,稍等下。”
壬晴端着托盘进屋去了,一如往常般温柔。
毛衣针缓慢而坚定地交错,围巾的轮廓渐渐展现,温暖地阳光漫洒在他身上,他轻轻微笑,眼神专注。
不知为何,他始终握着毛衣针的手一顿,似是太疲累了,他瘦削的身子向后倾,靠在摇椅后背上,一口气呵出,似呼出了一生的疲惫。
春色无限,鸟儿顽皮地叽叽喳喳,跃动着青春的朝气。
他的目光对着天空,蔚蓝的天际一望无垠,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视线渐渐模糊,眼皮抬起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没再睁开。
摇椅依旧在惯性作用下前后摇摆,一前一后,一前一后,但椅子上的人已然了无声息。
“吱吱吱——”定制的摇椅刚买不到一个月,依旧保持着新鲜的光泽。椅子上的人儿似沉睡般,面容温和,似再无遗憾。
泛黑的手掌从指尖开始渐渐消散,变为晶莹的星尘,飘洒向天空,飘过高耸的电线杆,飘过丛林,直上天际。
一直置于膝上的毛线球顺势滚落,白色的毛线在青翠的草地上旖旎蜿蜒,一路向前延伸,圆滚滚的线球以线为生命,描画出白色的轨迹,正似他的一生,始终如一的,他只有一个心愿。
抽丝剥茧般,线球吐出白色的线,滑下他的膝,他的脚背,坠下灰色的台阶,踏入青翠的芳草,万物终有结,它终于碰在一块大石上,停了下来。
线球尚未走出很远,它还有大片的生命可以施展,但它却再不能向前走了。
乳白色毛衣没有了身体的支撑,垂下来,但他的身体似还存在着,只是再没有了往日的音容。
摇椅继续摇动,一前,一后,一前,一后。
壬晴端着刚沏好的柠檬茶,“宵风。”
摇椅背对着他,没有回音,他顿了下,眼睛平静得看不出紧张,但亦没有了往常的和煦,他的双手没有一丝颤抖,紧走两步将托盘放在地上,转过身来。
方才还温和笑着的人只余乳白的毛衣和洁白的毛线,未织完的围巾。
摇椅还在动,好像他还在那里。
好似早就预料到般,他没有哭喊,也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看着那个人的衣物,眼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将未织完的围巾拢到手里,贴在脸上,紧紧地。
他知道那个人。
终于。
永远地。
消失了。
宵风。
我会一直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