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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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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大雪啪嗒砸到脸上时行人总是抖了又抖,冷浸感仿佛一根细细的长针从脸直直插入心脏。呼了口暖气,他又一次感叹有全城地暖是多么幸福的事。
只是那本该暖暖的大厅里的气氛,仿佛外面的低温隔着墙都将里面的空气凝结了。
爸爸严肃地盯着我,微微发白的眉毛在他强忍着下仍旧抽搐着:“萱儿,你已经18岁,不能再任性了。”
“爸!我没有任性!”我喊,“我大学还没毕业,专业也没学完,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我回来接手钢铁厂?”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我早晚都会老的,你也要收收心了!”他大吼,“作为我的女儿,继承我的家业是你的责任!”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我才不管!”我不甘示弱,“爸,我只是想要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啊!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爸爸沉默起来,白热化的气氛忽然就这么淡了下去。
“您让我继承您的企业,我也一直在试着去适应,可是我做不到这么快就去接受它,”我顿了顿,“爸,我不想这么快就被囚禁住!”
突然,爸爸溢出了一声呻吟,右手捂住胸口,痛苦地跌倒在地。
“爸!”我冲上前,扶起他枕在我的大腿上,“你怎么了?爸!”
爸的脸扭曲着,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脸色越来越涨得黑紫,却像是在和我斗气一般,硬是憋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掏出手机,赶紧拨了120。
手术室前是一段长长的走廊,傍晚时分,手术中的灯光牌光线很弱,整个走廊显得十分阴森。
我蹲在走廊边,蒋阿姨在一旁不停地抹泪。
她抽泣道:“白萱!你还有没有把啸当你的爸爸?他肺癌晚期,只不过是想早点把企业交给你好安心地养病罢了,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听话呢?现在还把他气到了手术室里!!”
我默然,心中酸痛无比。
是啊,我是一个非常不听话的女儿,自从妈妈过世,我多了个新妈妈,一切都变了……我开始叛逆,违背他的一切意愿,就连上的大学,都是我自己随意挑的二流学校。
只是……根本没人告诉我爸爸得了肺癌。
在救护车呼啸着赶到前,爸爸绝望地盯着我的眼睛,带着失望,还有愤恨,他挣扎了好久才发出声音:“我白啸……没有你这种女儿!”
许久之后,手术灯终于熄灭,分明在室内,我却清晰地看到蒋阿姨睫毛上结起冰霜,还有盖着白布被推出手术室的爸爸。
主刀医生拉下口罩,很是惋惜和同情的看着我们:“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忽然觉得很恶心,很想冲上去狠狠地甩他一巴掌。为什么情节总是这样?为什么总要摆出这样恶心的表情?
结果蒋阿姨先将我扑倒在地。
我重重的摔倒,后脑狠狠撞到地上,一阵头晕目眩,等缓过来,我只感觉腹部冰凉刺骨,即使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也掩不住的那种寒冷。
那是爸爸在我10岁生日送给我的钢刀。他说这把刀是他亲自设计动手制作的,刀身雕刻精美且锋利无比,想来其实也是为了让我对钢铁产生兴趣。
可自从妈妈过世、蒋阿姨踏进家门的那一天,我就一直把它尘封在书桌的抽屉里。
为什么蒋阿姨会拿着它,又为什么会把它刺向我?
昏迷之前,我看到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早已泣不成声:“白萱……我恨你……你去死……你去死……”
……
我缓缓睁开眼,却又被刺眼的光芒激得闭上了眼睛。
稍微适应了强光后,我抬起手放在额上遮住阳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天空少有的湛蓝,偶有几只大雁飞过,脚下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风过,传来沙沙的声响,吹在脸上很舒服。不远处几只绵羊在一旁的小湖边伸着舌头喝水,我的贸然出现似乎打扰了他们,不时地抬起头看向我。
一切洁白得没有一丝尘埃。
刹那间,我竟忘了之前的悲痛。
呆坐在树下许久,我才缓过神来。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从小就不听话,一次一次地惹怒父母,不听蒋阿姨的话,如今又气死了爸爸,所以蒋阿姨才会忍无可忍地拿起刀捅向我吧,不知道我死后她会不会开心一些?
可这里又是哪里?按理说我该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医院的病床上或者殡仪馆的棺材里吧。
伸手抚上腹部,我轻轻地按压着,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唉……”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屁股,“不管是不是再在做梦,还是先找找出去的路吧。”
身后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警觉地回头,只见一个衣着简朴的五旬老伯背着一个竹篓子从土山后走出,面带疑惑地看着我。
见我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老伯笑笑,慈祥地问:“小姑娘,你是外乡人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不知怎的,看着他温和的笑,我竟仿佛看到了幼时疼爱我的爸爸,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楚,“我也不知道,一睁开眼睛就出现在这里了……请问这是哪儿?”
“小姑娘你是迷路了?”他中气十足地笑了两声,抖了抖背上的竹篓,篓里的东西碰撞地咯咯响,“这里是黄凌村,附近出了黄凌村很远都没有村庄了,虽说不知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但看你样子也累了,要不先去老头家休息休息?”
老伯的笑容很淳朴,又生机勃勃,我只觉得心中暖暖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老伯。”
爷爷的家里很穷,不,应该说,爷爷住的这整个村子都很穷。一路穿过村子,每户人家都住的都是残破的黄泥房,看起来很是脆弱和不堪一击。
不过村民们对于我的到来,表示得很是欢迎。
似是看出我心里所想,大伯笑道:“别看咱们村子穷,可都过得踏踏实实,不亦乐乎呢!”
“嗯……”我问,“黄凌村是由哪个省市管辖的呢?”
老伯疑惑的看着我,问:“省市是什么?”
我重复:“我是说,黄凌村是由哪个地方管辖的?”
“哦!”大伯明白过来,“这里是贺月城管的小村子,不过离贺月城有很长一段距离。”
贺月城?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这是什么国家?”我继续追问。
“这里是贺月国呀,贺月城是贺月国的国都!”大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小姑娘,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我有些慌乱:“我醒来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回想起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村民们那虽然破烂不堪但依旧辨别得出的古代衣着,还有这完全没听说过的国家,一切都是那样的太不可思议。
笑话,难道我穿越了?
“可怜的孩子……”大伯叹息道,“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记得,我叫白萱。”
我在黄凌村住了下来,也确认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朝代。
大伯和爸爸同名,也叫白啸。在得知我失忆的事情后,他同情地将我留在了他的家里。他说:“反正大伯我年级这么大了都没成家没个孩子,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就认我作干爹好了!”
或许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给爸爸恕罪的吧。于是,我认了大伯做干爹,并尽自己所能地去好好孝敬他。
爹是开铁匠铺的,由于工作原因患有轻微的哮喘。平日里就帮村子里的人磨磨菜刀、修修锅碗瓢盆,虽说收入不多,但日子也还勉勉强强过得去。因着我也懂那么点技术,便在一旁帮爹打下手。
这天,四岁的小翠捧着一手的黑色小块跑到我的跟前,睁着清澈的眼眸望向我问:“萱姐姐,这是什么?”
不知怎的,大家都下意识地认为外乡人一定学识渊博,什么不懂的都爱来问我。
我伸手摸了摸那黑黑的东西,一下就认了出来:“这是铁矿石呀。”
“铁矿石是什么?很久以前就看到后山的石头缝里有好多这东西呢!”小翠眨巴眨巴眼睛,圆圆的笑脸可爱至极。
这莫名的朝代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例如铁,在这里早已经普遍运用。
我笑笑,解释道:“铁矿石是一种矿石材料,咱们家里的镰刀呀锄头呀什么的都是铁矿石烧制后制成的,匠铺的仓库里也有不少。”
她惊讶的张大嘴巴,“哇!原来这个东西这么神奇呀!那它还能变成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嗯……铁剑、铁铠甲、铁盾牌、铁斧头……”我灵光一闪,“铁还能铸钢!”
“钢?钢是什么?”
“就是铁矿石加工制造出的另一种合金金属,用高炉炼制,将碳和铁矿石放入炉中炼制一定时间,可以得到相比铁的碳含量低的钢,”好像说的太复杂,这里还没这东西呢,我忙改口道,“钢是比铁还要硬的东西,如果用它铸剑可以削铁如泥哦!”
“真的吗?太棒了!萱姐姐做给小翠看看嘛!好不好?好不好?”小翠兴奋地摇着我的手。
“好好好!”正好我也想尝试一下,在黄凌村里,如果成功制造出了钢,村民们干农活就能更加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