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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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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要柒月抛这样的头露这样的脸,秦槊不愿意。
方才那句求全的话,秦槊相信秦尚不是不明白。从前在宫里即便是太子见了自己也要礼让三分,更别说要自己斟茶认错。可现在自己只不过是位皇子,和秦尚一样的皇子,或许在他眼里自己连他都不如。所以他才敢这样得寸进尺。
好在柒月有急智,懂得替自己圆场,秦槊挺窝火的,尤其是感觉没能保护好柒月。
初夏跑到他院子里来的时候,秦槊就知道是柒月示意的,这麻烦也恐怕是那时候惹上的。
因此秦槊不想柒月受委屈,正要再出声,感觉衣袖被人扯了扯。
柒月对他微笑着说:“殿下,臣舍妹的确有错在先,不懂规矩,冲撞了五殿下,她应该斟茶赔礼。臣担心她不周全,看着也是应当的。”
秦尚就觉得这杜如晦很识趣,还把他自己的面子也兜了回去,嘿嘿两声说:“六弟,你还没你这位杜卿达理。人家自己都觉着有错,难不成你还要阻着?”
秦槊暗暗咬了一下牙,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这样啊!好吧。不过说好不准欺负我家杜卿。他回头不与我玩了,我可要发脾气。我本来就不讲理。”和小孩子讲理?那是有病。
一行人挪了地方,来到秦槊的院子。
战无双命人去取茶水,柒月只是在一边与初夏说了几句。
秦槊与秦尚在屋里坐下。秦尚趁着机会打量了一下屋子,屋里摆了些供孩子玩耍的物件,不过他更为留意的却是屋里的那柄黑龙宝剑。
秦尚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乃是父皇的亲弟弟,前朝太子早年为讨战家那女人欢心特地命人打造的定情信物。那女人活着的时候,父皇竟然没有命人销毁,也算是奇迹。
“这剑居然还在?”秦尚走了过去。
战无双面无表情地踏前一步,秦槊趁五皇兄不注意用目光制止了他。
秦尚伸手拿起那柄宝剑舞了两下,忽然一声惊叫:“哎呀!”黑龙剑脱手而出,冲着秦槊直飞过去。
秦槊就这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脸上表情呆滞。
只见战无双顷刻间拔剑出鞘,挥剑一劈,黑龙剑应声落地。
“哎哟!吓死我了。这剑也太沉了些,五哥力道有限,六弟你是知道的。还好有无双在这里,否则……否则这后果……”秦尚一脸吓死宝宝的表情。
其实宝剑脱手的那一瞬,柒月惊过,不过这样的情形自己即使动了也无济于事,也许是一直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因此并未动作。不是不怕秦槊出事,只是一种习惯而已。直到这时才勉强松了这口气。
倒是她身边的初夏按耐不住性子冲了过去。
战无双早有防备,因此是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的,初夏终究是慢了他一步。
柒月这时候才佩服起秦槊的胆识,这样的境况下他居然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飞向自己而不动容,这定力不是常人能有的。
“五殿下!”战无双一改往日麻木的表情,怒火熊熊地问道:“你是何居心?”
秦尚委屈地说:“我有什么居心?不过是好奇,所以拿在手里玩了玩,谁知道有这么重手的?拿不住自然会飞出去。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有你在六弟身边,我能伤他分毫吗?还是无双对自己不自信?”
“你……”
“最多六弟那杯茶,我不喝就是。当扯平。”秦尚还真不敢喝那杯茶,战太尉什么人?谁敢让他外孙斟茶,那不是不想活了吗?
两人正说着,秦槊一下跌倒在地,战无双赶紧丢下青钢剑过去,“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小双双,吓死我了。”秦槊一下躲到战无双身后,好似吓得不轻。
“五殿下,殿下受惊,请您改日再来?臣得让人进宫请太医。”
战无双逐客,秦尚一点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那是自然的。都怪我不好,兴许是太奔波,有点犯晕。无双可不要让父皇知道,他最近身子可不好。哎呀!还有战太尉,记得帮我说说好话,我可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说完,秦尚就往外面走,经过柒月身边的时候,笑了笑,“杜卿,你妹妹那杯茶本王还记着呢。改日定会问你讨回的。不过你妹妹好似身手挺不错,你可要好好管束管束,可别又闯出什么祸事。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好说话的。”
柒月躬身应道:“多谢五殿下提醒,臣定当严加管束舍妹。她生性活泼是与战将军学了些拳脚功夫,不过也只是皮毛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呵呵,这张小嘴真会说话。”秦尚挥了挥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惋惜地叹了声,“哎!以杜卿这样的潜质,不妨考虑考虑本王的提议。”
说完便嘿嘿两声笑着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儿,柒月示意初夏过去看看,初夏走到门边朝外面望了两眼,远远地冲着柒月摇摇头,柒月这才真的放心。
秦槊早已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在打理自己的衣衫。
战无双皱着眉问:“殿下,你看五殿下这是……”
“试探而已。”秦槊不以为然,掸掸身上的尘,抬眼看了看柒月,说:“无双,去外面守着,别再让人进来,就说我受了惊。初夏,你也出去帮忙看着。”有人送了这么个借口给自己,干嘛不就着使使?
战无双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初夏跟在他身后忽然回头冲着柒月耸耸鼻子,见到秦槊脸色不好赶紧转了回去,乖乖走了。
“这丫头,回头得治治才是。”院子里没有别人,秦槊走到柒月身边,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前几缕碎发,满眼宠溺,“委屈你了。不过迟早帮你讨还的。”
“臣倒是担心他有没看出什么来。”毕竟之前秦槊是急匆匆过去的。
柒月刚说完这句,身子一轻就被人拦腰抱起,“臣?”
柒月一时没转换过来,被人拿住借口,故意委屈道:“殿下,你这是想做什么?臣可不是那样的人。”
“怎样的人?”秦槊想了她一早上,这会儿她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撒娇?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干脆将她抱进自己房里,俯下身子便压了过去。
柒月今天好香,秦槊心神不觉一荡,忍不住就奉上了自己的唇。
柒月也不扭捏,他要亲,她就给他亲,只不过某人每次管不住自己的手的时候,柒月就会推开他。
“殿下……”
“叫我槊。我喜欢听。”秦槊不理她的挣扎,又压了过去。
“唔……你再这样我叫了。”柒月可是知道,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有的事开不得头,一但自己让步,他开了个头,那就没完没了了,就象亲嘴这回事,他就没腻过。
“叫。他们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进来的。”
这句台词怎么这么熟呢?柒月可不想真这样,好不容易等到他换气,干脆一把推开他,生气地说:“你的博士肚子大了,像什么话。殿下,你得克制自己。”
秦槊想了想,确实不太像话,再说眼下人多眼杂的,万一闯进个人来,也不能尽兴。关键是这笨丫头炸毛了,还是循序渐进要紧。
“杜卿说得是。本王是应该克制一下自己。”秦槊好不容易忍耐下来,发现今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一早上惦记着她,有点儿把持不住。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转头对柒月说:“离五皇兄远点儿。他这人男的女的都有兴趣,免得暴露身份。”
这点柒月已经看出来了,不觉问道:“之前我也知道一些。他好似并不那么游手好闲呢。”
打从今天一进门,秦尚就屡次试探,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他?游手好闲?”秦槊呵呵笑了,“那都不过是假象而已。他最擅长的就是左右逢源,才是真正躲在背后的黄雀。这些年他在封地看似整日游山玩水,实则结交的都是一些能士。不像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秦槊一声长叹。
柒月想起昨晚初夏说的那番话,也明白他的惆怅,不想问战家的事,换了一个话题引开他的思绪。
“槊,你接下来想如何?”
秦槊转头笑了笑,重新坐回床边把她揽进臂弯里搂着,亲她容易动情,搂着总不怕吧?
“父皇接下来一定会考虑易储。太子被废迫在眉睫。但他身边根本没有信得过的人,届时一定会让战太尉重掌兵权,替他稳定朝局。这些本来是对我有利,但……我想平衡势力。不过几位皇兄中挑哪一位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我还没确定。”
柒月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为何殿下放着已经知道的不用,偏偏要选一个不知道的?”
“你说三皇兄?”秦槊摇了摇头,“之前我摆他一道,确实是没计后果的。我那时……原本想趁他翻脸,向朝里求援,这样战太尉与战侍郎才有机会领兵救援,我也可以……”
柒月这才知道他原本想的法子更直接,沉默一阵问道:“殿下为何会改变主意?”
秦槊低笑,无奈长叹一声,“可以说是因为你。或许我也有几分妇人之仁,始终还是没能放下当年的父子之情,你给了我一个借口。他虽不再当我是儿子,我却还是忘不了他曾是我父亲。无论他是不是我生父,这个天下始终是必须姓秦的。绝不能落在外姓人的手里。”
即便是同室操戈,也不能江山易主。无论谁是自己父亲,秦槊依然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