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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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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月哭累了,躺在那个温暖的怀里睡着了。好像这一年多以来的委屈、伤痛和忍耐都已经释怀。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颇为宽敞的大床上,四周围着纱帐。
身上的锦被很厚实,不过全身还有一些酸痛,但已没有最初那么痛了。轻轻抬起手,见到手上缠了不少发黄的药布条,好像额头上也有。
四周弥漫着熟悉的香气,是紫檀的味道,浓郁而高雅。
柒月伸手轻轻剥开纱帐,见到一个人的背影,是秦槊。
他正盘腿坐在床边儿不远的茶台旁慵懒地弓着脊背,好像是一种扶额的姿势,透过他的肩柒月见到他修长的右手指里把玩着一件玩物,仿佛有点落寞。
柒月原本不那么在意,可忽然觉得那件儿东西样子很熟悉。下意识放下纱帐,摸了摸自己穿的衣服。
的确,衣衫被人换过了,秦槊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通讯器。柒月一下子坐了起来,手上因为太过用力引来一阵疼痛,呲了一声。
床边的人听到响动立马站起来,几步来到床前,挽开纱帐。
“醒了?”秦槊目光关切地看着柒月,“还痛吗?”
柒月下意识拖了拖锦被,一脸戒备。
柒月的动作虽不太大,而且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没再动了,但秦槊还是愣了一下,这小笨蛋在防他?晚不晚点儿啊?有精神做这样的事,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她刚才的那个动作简直就是一种诱惑,让人不自觉地就会遐想。
说起来之前真是吓得秦槊不轻,搂着她上马的时候她还在哭,哭着哭着就不动了。秦槊以为她晕了,恨不得自己骑的是一匹会飞的马。
冲进一处村子就四处找大夫,还好大夫看过以后说她只是受了惊吓,加上太累睡着了,身上都是皮外伤,应该是穿得特别挺厚,并没造成什么内伤,不过膝盖和手肘损伤得较为严重,脚也扭了,得注意休养。秦槊松了一口气,却笑了,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折腾他。
拿了些药,想着让她睡得舒服些,又上马一路打听来了驿馆,就这样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好心让驿馆的侍俾给她拿来一身衣裳亲手换了,都没敢动她一下,她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秦槊哭笑不得。
“还给我。”柒月终于肯说话了,语气理直气壮。
秦槊这会儿不用再那么担心,挑了挑眉,一下子想捉弄她了,“什么?”
柒月指指他的右手,“我的。”
秦槊顺顺长袍坐在床榻边儿,抱起手,把那玩意儿捻在支起的右手指尖上端详。说实话打从捡到它,秦槊已经看了好一阵,就是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柒月说这东西能送她回家,秦槊居然就这样傻傻地信了,因为觉得她那会儿没有必要骗他,虽然这事对于他而言太不可思议。
“怎么用?”秦槊不想这么容易就还给她,或者说自己对她,也对这东西有一种莫名而强烈的好奇。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疼她宠她,就必须更了解她,不然怎么对她好?
柒月眼睛咕噜一转,故意扬起头说道:“你给我,我就告诉你。”
秦槊微蹙眉头,很想笑,当他是三岁小孩儿吗?这小笨蛋其实生得很水嫩,皮肤白皙,嘴唇莹润,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可之前偏偏非要扮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过挺好玩,尤其是她穿着一身男子的布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养眼又可人,有种很奇特的韵味。但方才她眼里明明闪过一丝狡黠,却还要这么傲气就不行。
“想要?”秦槊捻着那玩意儿在她眼前晃了晃。
柒月没有被他故意的戏弄吸引,很认真地说:“这本来就是我的。”
“哦。”秦槊笑着递过去。
柒月伸手去拿,秦槊一下子就把手收回去了。眼看快到手的通讯器又被他捏进手心藏了起来,柒月很生气,忍不住爬起身去抢。秦槊怎么会让她得逞,自然是往后稍稍一让,可柒月脚踝一阵剧痛,差点儿没跌下床去,还好有个就手的人给她应急。
两人都愣住了。
秦槊那张俊美得令人垂涎的脸就在柒月面前,虽然此时只能看清他那双仿佛天生就如此忧郁的眼睛。不过这才是最致命的,这种目光对于所有雌性动物都有一种莫名的杀伤力,忍不住就会动了恻隐之心。况且还是这样的距离,这种“伤害”绝对是成倍的。
柒月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自觉地沉重了上来,望着那双眼睛愣愣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整个人都好像要跌进这双眼睛里。
而秦槊看着这主动送上门的小笨蛋忍不住狠狠吞了一口。知道她这会儿多诱人吗?绯红的面颊,忽闪忽闪满含秋水的眼睛,还有那张总是给他造成不少困扰的薄唇,仿佛都在诱惑着他去做一件自己本来就已极其渴望的事情。
柒月沉重的呼吸更是撩起一把火烧进秦槊心里,余光瞥见她的起伏,秦槊暗骂一声,捧起那张迷死人的小脸,狠狠亲了下去。温润的唇瓣仿佛也填满不了他此时内心的空寂,他要她,真的好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来填满这许多年苍白的岁月。如果能早一点认识她该多好?一切都不会经历孤寂。可她又似乎来得刚好,若是早了他一定无法珍惜。
柔韧的唇瓣,嫩滑的脸蛋,一直吻到修美的颈项,秦槊才被柒月用力推开,忍不住留恋,喘息。
没出声,两个人都没出声。
过了好一阵,柒月才摊开手,说:“殿下,还给臣。可以吗?”
秦槊憋了一肚子火还没降下来,可见她略带委屈的模样又于心不忍,把那玩意儿放进她手心,嗯一声问:“告诉我,怎么用的。”尽管已清过嗓子,秦槊依旧声音沙哑迷离,带出一丝隐忍。
说实话,柒月以为要回通讯器必然会经历一番周折,也对这件事没报太大奢望,只不过是尽力试试,但秦槊真的给了,而且轻而易举,这让柒月反倒十分意外。其实刚才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柒月感觉自己也有责任,是她给了他暗示,因此干脆避而不谈。
加上清醒以后,柒月想起之前的事,知道一直都是秦槊在护着自己,他的着急,他的心痛,柒月都清楚记得,也都知道这一切是真的。说不动容,肯定是假的,即使没有就此爱上他,也不好意思这时候给他脸色。
“按一下这里。”柒月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
秦槊觉得她就是来扰乱自己心绪的,明明刚才已经抑制住了,被她这句话一燎,恨不得又扑过去。不过秦槊不会真的得寸进尺,太过只会让她越来越防备自己。想要她的心,他得等,得忍,但也会随时把握时机。
“哦?就按一下这里?”秦槊重新坐回方才的位置,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故意凑得跟近。
柒月微微一让,不觉又呲一声,一下想起自己的脚好像伤了。
秦槊见她吃痛,再没有心思和她胡闹,掀开被子就把那只脚捉了出来。
“别!”柒月赶紧叫住他,“别揉。今天还不能揉。”
秦槊皱起眉头就这样看着她,好似一种无声的强迫。
柒月不得不赶紧解释:“殿下,臣并非怕痛,有意拒绝你的好意,只不过……臣懂得少许医理,知道今天不能揉,否则伤势会更严重。臣方才只不过是不小心碰到,殿下如果希望臣早日健步如飞,可不可以去帮臣弄一些冰?”同时也希望他可以就此冷静。
柒月从前在健身房经常会遇到朋友或是自己受伤的情形,因此一些简单的伤也学过如何处理。知道此时冰敷是对自己最好的帮助。
想起早前她与向辰弄出的那些花样,秦槊对她的话再次选择了相信,轻轻放下她的痛腿,起身理了一下衣衫,才出门去找冰。还好正值冬季,秦槊没一会儿就用一块布包了一小团冰回来交到柒月手里,心也跟着平静了一些。
柒月拿着它,挽起脚踝附近的裤子,把冰贴在脚上慢慢揉,说实话挺冷。所以她忍耐的表情落在秦槊眼里简直就是虐待自己。秦槊甚至有个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念头,这冰要是热的该多好,她就不用这大冷天儿受罪。
不过柒月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赶他出去,秦槊觉得她也太不设防了。还好这小笨蛋的脚肿得象只大象腿,根本看不出女子应有的娇柔之态,不然自己恐怕又要忍不住了。
柒月给自己冰敷了好一阵,总算减轻了一些疼痛,不好意思地对旁边“肆意”观赏的秦槊说:“殿下,能不能帮臣找些布条来?要韧性好点的。”
秦槊可没伺候过人,不过被这小笨蛋一点,转身就去问人要东西。反正只要她乐意,他就会想办法让她开心,当然也是有原则的,底线就是她不能伤他的心。秦槊生平最厌恶的一件事并不是战无双说的女人泪,而是背叛他的人。所以他才会想着玉石俱焚,才会想要讨还一切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秦槊拿了柒月要的东西回屋,柒月给自己打了个绷带固定。弄好抬起脚看了一下,完全没发现屋里那人玩味的目光。
躺下后居然还对他说:“殿下,可不可以拿个枕头帮我掂一下脚?”使唤起人来挺顺口的。
“当然可以。”这小笨蛋要求越多,欠他就越多,他倒要看看到时候她怎么还。
柒月舒舒服服地躺了,躺着躺着没听见秦槊出去的声音,才转过头去。老实说,柒月真的没有在意,直到这会儿才发现某人似笑非笑的样子,惊了一下,“殿下,臣这里不需要人守着了。有什么事我会叫您的。”他该不会在打自己什么主意吧?柒月一下想起自己的衣服指不定是他换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秦槊故意咧嘴一笑,“你想让我到哪里去?这屋子可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