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玉露金风

29、进展

　　蓝可欣一出房间，就给警局的同事打了电话，让调查黎伟这个人。黎伟就是冬儿的老师。很快就有了消息，查到了黎伟的住所。蓝可欣打了出租车就向黎伟的住所驶去，而警局也派出了两人协助她。下午的风吹到人的面颊上，令人感到格外寒冷，不自禁地就想裹起衣服，尽管衣服看起来也很单薄。蓝可欣一下车就感受到了这股刺人面颊的冷风，可她只是打了个寒颤就缓了过来，因为案子终于快要告破了，她都紧张得有些高兴了。这里来往的车辆根本没有几个，处在城市的边缘地带，不过相对于城区的地价，这里的地价肯定能少一大截的。若是到时候下岗了，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没有城市的杂闹喧哗，是一个清修之地。蓝可欣不由想到。徒步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了黎伟的住所，按耐住自己的心情，蓝可欣按起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妇女，蓝可欣都有些怀疑没有门的支撑，她能不能站得稳。“打扰了。”蓝可欣首先歉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妇女虚弱地问道，有种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的感觉。“麻烦问一下黎伟黎先生在吗？”蓝可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在，在呢，请进。”妇女答道。蓝可欣将她扶进了房间。“你找他有事吗？”妇女开口问道。“我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就行，您是他的妻子吧。”蓝可欣应道，她想到了冬儿讲的故事。妇女点了点头给予肯定。“他人呢？”蓝可欣又问道。“睡觉呢，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自打从医院回来，吃完饭他就会房间睡觉去了。”妇女听到蓝可欣的解释顿时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好端端地了解什么情况，但还是答道。“就在那个房间里。”她指了指里间的一个房间。蓝可欣来到门口敲了敲房间。听到敲门声黎伟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自己现在……哎黎伟只能装作没听见，期待着这场风波马上过去。自己这些天老是把房门关起来，哪里是睡觉呀，分明是提心吊胆的嘛。
　　看到黎伟的妻子要过来，蓝可欣赶紧过去扶住她。几乎是用鞋底摩挲着地面，一步一步地她总算是来到了门前，可以说是轻轻地按在门上，而不是称之为敲门，她开了腔，“黎伟，开一下门，有人找你。”妻子的呼唤仿佛一下子就触碰到了黎伟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生不起哪怕是半点挣扎。黎伟将手按在了门把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该来的总还是要来，没有办法，只能面对。房门缓缓地拉开了，蓝可欣看到了他的面容，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身形，跟录像上的人差不多。黎伟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可还是被一直观察他的蓝可欣发现了，本来蓝可欣还不确定，可凭借黎伟刚才的反应，她都已经确定了。她跟黎伟是第一次见面，而他却做不到坦然自若，就说明黎伟的心里有鬼。黎伟将妻子扶到了沙发上。，这才去给蓝可欣倒了一杯水。“黎伟，你……”蓝可欣看了看他的妻子，没有开口说下去。“没事，你说吧。”黎伟对她的举动有了一丝好感。恰在这时，门铃又响了，蓝可欣本想起身去开门的，她猜测协助她的两个人可能到了，黎伟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时，黎伟就知道今天完了，本来还存在的一丝侥幸心理彻底地湮灭了。他就知道如他猜想的那般，先前那个女的可能也是警察。看到进来的是两个警察，妻子看向黎伟的目光都有些审视了。黎伟躲避着妻子的目光，又去给那两人倒了两杯水。端着的仅仅是两杯水，黎伟都感觉比平常重了许多，就好像是提着两桶水一样，步履蹒跚。看到刚进来的两位警员向那个女的交换了眼神，黎伟的妻子总算是搞清楚了情况，敢情黎伟惹上事了。还没等警察问，黎伟的妻子就先出声道，“警察同志，黎伟出什么事了？”她的表情既是关切又是担心。虽然看到黎伟的妻子状态不好，不忍心伤害她，一名警员还是出声道，“他……”“他没什么事，我们就是过来了解了解情况。”蓝可欣接话道，虽然有些欲盖弥彰。谁家没事了，警察还会过来陪他们聊聊天？“扑通”一声，将水放到茶几上，黎伟跪倒了妻子的面前。“黎伟，你这是干什么呀，警察同志还在这呢，你赶紧起来。”妻子想将黎伟拉起来。“我不能起来，我犯了错误。”“犯错误是很正常的嘛，我原谅你了，你赶紧起来吧。”妻子非常谅解他。“我自己不能原谅我自己，况且法律也不会原谅我的。”黎伟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悔之意。“你，你……”妻子的声音里满是悲切。“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鬼迷心窍。其实，你做手术所需要的钱并不是我给你说的那样，是我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借给我的，他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而是有人愿意给我一笔钱，就是你住院所需的全部费用，我只需要给他做一件事就行……”妻子一下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晕过去了。蓝可欣过来帮忙扶住她，黎伟去房间里拿药了。将药塞进了嘴巴里，拿了杯水将药冲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妻子总算悠悠转醒，看向丈夫的目光都有了些许恨意，怒其不争。
　　“我走后，你照顾好孩子，千万别让他知道他有如此一个不争气的爸爸。”黎伟用手按住妻子的手臂，哽咽道。大男子的眼眶里已经有盈盈几许泪珠在积聚，看到妻子的眼眶里同样是泪光盈然，黎伟伸出手来轻轻地替她抹去眼泪，感受着妻子脸庞的温度，希望将这份感觉铭记在心间。妻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臂，黎伟清楚妻子要做什么，将自己的脑袋慢慢地凑到了妻子的跟前，一直到妻子的手掌跟前。妻子慢慢地用手摩挲着丈夫的脸庞，轻轻地替他擦去了左眼眶中的眼泪，然后再慢慢地移向右脸庞、右眼眶，轻轻地摩挲着，擦拭着。蓝可欣与两位警员不做声，眼眶也已经通红了起来，任哪个人忍心拆开如此恩爱的一对夫妻，可惜法不容情，再深的情谊也抵不过所犯下的罪责。感觉到妻子的手掌在自己的脸庞上好久没有动静，黎伟将妻子的手掌慢慢拿了下来。“照顾好你自己和孩子，我走了。”黎伟狠下了心，满是眷恋的声音萦绕在妻子的耳畔。黎伟走了，可是妻子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又将手掌放在了刚才的地方，轻轻地摩挲着，好像摩挲着的是丈夫的脸庞一样。关门的声音传来也惊醒不了她，只知道丈夫一直在她的跟前。
　　蓝可欣将黎伟带到了警局，黎伟交代了一切的事情。事后，蓝可欣又将录像调出来让他看了看，他的反应不是很大，直接说道：“当初他说摄像头都已经关闭了，我看到摄像头也关闭了。却没想到又从另外的角度拍摄到了我，只不过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们找到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玩完了。”
　　据黎伟完整的交代，说是有人在事发前的前一天找到了他，说是愿意一并承担妻子的所有住院费用，还额外给十万块钱，只不过就是让他去搞一辆车子而已。他也不清楚那个人又是如何知道他会修车子的，他以前曾经跟朋友在修理部干过几年，所以也会修理车子。当那个人把他带到车辆跟前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有些懵了，这样大的一个汽车那得修理好长一段时间的。那个人这时候才跟他说要将汽车的刹车弄坏，还有其他一些什么的。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如果让他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他是如何也不会去做的，他妻子所需要的费用他一定会另外想到办法。他直接转身就走，那个人看他要走，马上叫住他，“黎先生，我想您可能想多了，我让您修这个车是我们公司的特别需要，绝不会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来。”那人郑重其事地说道，看到黎伟望过来，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看起来都让人有些信服。
　　徘徊在河流的边缘，过去或者不过去全在于自己。
　　既然那人都已经如此说了，黎伟想他应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况且妻子的情况不容耽搁，自己也确实找不出有人愿意给自己借那么多钱。黎伟仍旧很犹豫，“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发誓，真的是这样。”那个人信誓旦旦地说道。黎伟蹲了下来，他要仔细地认真地思考，那人走到了他的跟前，并不言语，他相信他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经过好几分钟的思考，黎伟终于还是决定接受他的条件，依旧有些不放心，张了张嘴，那人明白他想的是什么，仍旧点了点头。黎伟终于放下了心，黎伟跟他去拿了修理所需的工具，然后一一按照他的要求进行了修理，过程很顺利。黎伟当天在回家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只当是刚才修理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所产生的疲劳的正常现象。
　　蓝可欣拿出了一张照片，“你仔细看一下，找你的是不是这个人？”黎伟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显示的正是那个骑摩托的人。“就是他。”黎伟的语气里充满了肯定。将黎伟带了下去，蓝可欣将情况汇报给了秦局长，秦局长表示马上带人去逮捕他。“局长，那天我在公司盯着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人从公司里出来了，是直接去公司抓捕还是在他家抓捕？”蓝可欣问道。“可欣直接去公司抓捕，对于这种人，就不要讲一点情面。你呀，心肠还需要硬些，要多多锻炼呀。”话说到后面，都已经是一副谆谆教导的样子。“是，局长，我一定会多学习。”蓝可欣表现出衷心受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