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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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高杉晋助天天雷打不动地前来踢馆，即使每一次都惨败也没有放弃。
而我新学的包扎技能也从生疏转变成了熟练，从原本的粽子模样，到半个月后的如今，已经能用绷带绑出一朵花来了。
“已经没事了，高杉君。”我查看了一下绷带，确认药水没有渗出来，欣慰地轻拍一记，“今天回去后请好好休息，伤得不重，到明日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
“……谢谢。”高杉晋助沉默一阵后，突然这么说。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然后忍不住笑眯了眼：“没关系，高杉君。”
这半个月来，变化的不只是我……比起一开始怎么也不肯让我包扎的高杉君，到现在，已能还算坦然地接受我的好意，今日居然还向我道谢的高杉君，也是在不断改变自己啊。
而这种改变，我想总不会是坏的吧。
“我先告辞了，高杉君。”我站起身，对着高杉晋助微微一鞠躬，告辞后拎着医药箱走出手合室，正好对上站在篱笆外的男孩的目光。
桂小太郎……据说是高杉晋助的同窗，远近闻名的神童，和高杉晋助一样，也是天天来松阳私塾报道的奇怪家伙。但是他从来没有走进私塾，只是站在篱笆外观看。、
这样的对视，不是第一次了。
我习以为常地对着他颔首问好，得到一个同样的回复，然后拉开门，走入隔壁的房间。
“银时，你在里面吗？”我轻声呼唤。
房间里阳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冷哼：“干什么啊，你这家伙。”
“你受伤了吧。”我笃定地回答，“所以我是来帮你包扎的。”
惯爱逞强的银时没有出声，我有点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小心笑出声来的话，银时那个爱面子的家伙，一定不会让我治疗了吧……虽然渐渐变得坦率起来了，但在某些方面上，还是一个相当别扭的人啊，银时。
“好痛……！轻一点啊阿澈你！医馆里学的东西在高杉那家伙身上应用半个月后还没会用吗！”
“是吗？但我已经很小心了……别动！……抱歉啊，我会再小心一点的。”
“……也、也没那么痛啦！不对！我可不怕痛！！”
“是是是，银时不怕痛……”我这样哄他，银时别着脸扭过头不看我，手倒还是乖乖地伸着任我施为，耳朵却是红了。
我终于怎么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好在现在不用担心被发现……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说银时很可爱嘛……而且还是个好孩子。
“好了。”我小心地为他裹上最后一层绷带，端详了一番他的脸，从身边的医药箱里找出一块药膏贴，对准脸颊上的那一团青紫，仔细地贴了上去，“当心点，伤口不要沾水……很快就会好了。”
“一点小伤而已……”银时不自觉地鼓了鼓脸，“擦擦口水就会好的，不用这么浪费吧！太奢侈了！”
“说什么呢。”我不赞同地瞥他，“就算是小伤，也要认真对待啊。而且你啊，伤得越来越重了吧，这几天。”
像是被我戳中了什么要害一样，听到这句话，银时差点从地上跳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啊！阿澈你到底是不是我这边的！阿银我还没使出全部本事呢！对付那个家伙绰绰有余！”
“我当然相信银时的实力，银时一定很强。”我说，“但是高杉君也很强吧。”
各种方面、各种意义上的强大。
不论输掉几次都勇于挑战的意志，不为周围环境所动摇的决心，以及……疯狂地吸取经验，不断充实自身的强大。
不用松阳老师指点我也知道，银时的天赋很好，在这种年纪能够那么强大，但是高杉晋助的天赋同样不差，与银时对阵半个月后的他，和半个月前的他相比，如同天壤之别。
“真好啊。”我恍惚地喃喃道。
“你在嘟囔些什么呢？”银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恍然回神，对银时下意识笑得无懈可击：“……不，没什么。”
要如何述说呢，这种情感，即使对于重生满怀感激，但偶尔……真的只是偶尔，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感到羡慕……啊。
*****
“一本！”
从裁判口中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我半张着口，坐在门边看手合室里的景象，高杉保持着击倒银时的姿势一动不动，眼中光芒闪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呜、呜哇！！”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其他旁观者，私塾的同学们一拥而上，把高杉围在中间，兴奋地不住夸奖：“好棒——！！”
“居然能打赢银时，好厉害啊！”
“干得漂亮！你真拼！”
高杉晋助显然对这样的亲近很不习惯：“别、别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们又不是同门师兄弟！”虽然这么说了，但大家还是围着他笑闹。
我坐在松阳老师身边，俊秀的青年偏头对我眨眨眼，然后站起来扬声道：“阿拉，不是吗？”他从门外走进房内，分开孩子，一步步走到高杉晋助面前，“我还以为你已经入我师门了呢……你想啊，你比其他人都要积极，每天都来练习——不，每天都来踢馆子。”
“哈哈哈哈——！”静止的笑声再一次响起，而且比刚才还要响亮，高杉晋助红着脸，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喂——！”被击倒在地、无人问津的银时自己爬起来，愤怒地喊道，“你们为什么一团和气，其乐融融的啊？！”他伸出手，怒指高杉晋助，“那家伙是来踢馆子的，你们的馆子可被他踢了啊！我的处【哔——】膜都被他捅破了啊！”
旁边不知何时入侵私塾的桂小太郎拍拍银时的肩膀，憋着笑递给了他一个饭团：“现在没有敌友之分了，大家一起捏饭团吧！”
银时忍无可忍：“别跟我扯什么敌友，你丫是谁！为什么我要吃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捏的饭团啊？！”
桂小太郎一脸正色：“谁让你吃了，我就是让你捏捏！”
“这算什么仪式啊？！”银时脸上的青筋一直没消下去过。
“啊，不好意思，我已经吃了。”松阳老师一只手捧着饭团说，脸上还粘着饭粒。
“好快！！”
望着这边的闹剧，所有人都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我突然看到松阳老师再次对着躲在门外的我眨了眨眼，并且伸出了手，示意我进入房间。
……原来是这样吗。
望着手合室的情景，我若有所思。
在半个月的踢馆子中，不仅高杉晋助、桂小太郎逐渐和松下私塾的诸位同窗熟悉起来，融入其中，就连之前被排斥的银时，也渐渐被大家所认同，所以现在才能完美地打成一片——不愧是松阳老师，轻描淡写、不动声色地就解决了各种棘手的问题。
而且，大家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呢……
我憋了憋气，目光扫过所有人的笑脸，最后定在银时脸上，终于轻轻笑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
我一边笑着一边走进房间，将手搭在松阳老师一直等待着的手上，少有的、肆意地大声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
我看到怔怔然的高杉晋助茫然四顾，最后放弃矜持，再也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所有人的笑声完美地融在了一起。
——真是太好了。能到松下私塾上学，能认识银时，能有松阳老师教导，能结识大家……真的实在是，太好了。
非常、非常、非常地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