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路》遥远时空舞一夜

14、第13章

　　“筝姐姐，筝姐姐。”耳边有人在轻轻呼唤。

　　我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今娴肿得像核桃般的眼晴，还有一脸的神色慌张。

　　见我恢复了神智，她的脸色稍稍平复了些。只一会儿功夫，又拉着我的手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就像那一次，我被马车撞伤，醒来时看到的情形一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恐怕就是当时我们的困境。

　　在得月酒楼领了第三个月的工钱，我匆匆赶去“采芝堂”给娘亲抓药。

　　出了药房，瞅见今娴和阿旺如往常一样在对街角等我。

　　药房相邻处，新开了一家水粉铺，掌柜的正吆喝着伙计准备炮竹庆贺。

　　举起手里的中药包，我朝他们挥舞着打招呼，一边过街去和他们会合。

　　“砰，砰，砰。”高升炮在我身后不停歇地响着。伴随着噼哩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我看见阿旺突然竖起耳朵，对着我狂吠。今娴的小脸霎时变得如纸一般雪白，着急地朝我挥着手，死死看着我的身后。

　　环绕在耳边的鞭炮声中突然夹杂着一阵尖厉的马蹄声。

　　我下意识的回转身，然后像个皮球似地飞了出去。手里紧紧地抓住草药包，身上的铜板却如下雨似地纷纷坠落在地，发出“庆哩哐朗”的清脆响声。

　　静静地躺在街上，我感觉身下的石板在吮吸走身上点点滴滴的热量。手可触及处，有温热的液体在流淌。

　　周围先是一片可怕的寂静，然后在一阵喧闹声中，触目可及的天幕被一个个人头所拢盖。他们的神情在我眼里渐渐模糊。

　　耳边断断续续听见今娴压抑的哭声。她拉着我冰凉的手，不停地打着颤。

　　我听见自己干哑的声音：“今娴，铜板和药不能丢。”之后便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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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征得看着今娴，我没头没脑地闹出一句：“今娴，铜板和药都捡回来了吗?”

　　话出口，今娴蓦然一惊，伸手探向我额头。我立时醒悟过来。

　　此情并非彼景。

　　当年娘亲将余下的积蓄倾囊而出，又问晴姨等人借了不少银子，却还是筹不齐为我疗伤的诊费。眼看我小命不保，今娴只得去求陈妈妈。

　　陈妈妈何等人物，哪会答应此等送钱打水漂的事，自是百般推托。今娴又跪又求，情急之下，只得表明自己的女儿身，以一纸卖身契给我换来城里最好的大夫。

　　如今，娘亲已故去，只留下我和今娴两人，相依为命。

　　我推开今娴放在额头的手，勉强笑着：“掌板子的没往我头上敲板子。你放错地方了”

　　今娴破涕为笑，柔柔地说道：“筝姐姐还知道开玩笑，想是那掌板子的手下留情了。”

　　声音一顿，今娴泪光闪闪，似是又要夺眶而出，“只求姐姐以后莫要这般傻。你若是有事，今娴在这世上便再无亲人了。”

　　“姐姐属猫的，有九条命，不会有事。好妹妹可别再哭了,要不然我又要晕了。”

　　今娴掩嘴一笑，两眼亮晶晶的，使劲吸吸鼻子点点头。

　　我转转脖子，环顾起屋子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