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这个师父》六个句号

34、第33章

　　皇上要纳依米为妃。

　　这个消息一夜之内传遍大街小巷，东南西北，举国震惊。

　　全国人民表示很懵逼，折子戏里倒是演过皇帝纳舞姬为妃，还演成一段一波三折凄凄惨惨戚戚的感人肺腑的爱情佳话。可是这个舞姬依米和这当今圣上，都没有经历过一波三折凄凄惨惨戚戚怎么就突然向全世界宣布在一起了呢？折子戏都不敢这么演啊。

　　别说全世界人民了，就是醉舞九天内，上至梅姑下至烧水丫头也很懵逼，一撮人磕着瓜子儿挤在依米房间里，默默地看着依米，眼里装满了八卦和好奇之心。

　　言乐首当其冲，第一个发问。
　　“你们……那天晚上在山沟沟里，到底发生了啥？”以她对方天佑的了解，不该啊，就算有意，这发展也太迅速太霸道了，除非那晚真的发生了啥不可描述的事儿。

　　言乐这个问题，再次震惊嗑瓜子群众。
　　“什么？依米和皇上共处了一个晚上？还是荒无人烟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沟沟里？”
　　“嘘，你们先别慌，听依米先说。”

　　依米红着脸，看着众人，支支吾吾道：“山里太冷了，我们的衣服又被溪水弄湿了，就、就依偎在一起取暖而已……”

　　“依偎？”异口同声。

　　“就是……就是抱在一起……”依米越说越小声。

　　“抱在一起？”声调拔高。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啦，你们不要乱想！”依米羞红了脸，被子一掀干脆蒙头装睡。

　　“什么也没发生？”嗑瓜子群众兴奋了，连音调都走样了。

　　最后，还是梅姑出来赶人，大家才作鸟兽散。

　　朝堂上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众臣子们听闻这个消息后大致分为了三派，一种是喜极而泣，后宫总算要有动静了，虽然后宫佳丽也有那么几位，但是据说皇上都不怎么去后宫，对于床帏之欢好像兴致缺缺，这种子不播，也结不了果呀。这次皇上主动纳妃，简直就是老天开眼，皇家可算是要有后了！双手双脚支持啊！

　　另一种则是强烈反对，就算皇上要纳妃，也绝对不能要那种在人前卖笑的舞姬，简直有辱皇家颜面啊，若是皇上喜欢，收那女子做个小小的侍寝丫头也不是不行，可是皇上直接要将那女子封为妃子，这让那些个把自己女儿送入宫，到如今也不过是个妃位之下的小小嫔妾的臣子怎么在朝堂上有脸立足？所以，反对，不过一切地反对！

　　还有一种则是，不支持也不反对，坚持吃瓜三十年，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让他表态？他跟你打太极。皇上喜欢就好嘛，但是舞姬也确实上不了台面，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人家皇上家事，往大了说，关乎江山社稷。哎，为人臣子真难。

　　沐子卿几次欲面见圣上，都被拒之门外，皇上居然一改往常的态度，对沐子卿异常冷漠，这倒是让一众大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言乐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偷偷去问过暗卫头子，当晚是他亲自接皇上回来的，应该知道些什么。

　　“主子的事，下属不可妄议。小公子，请回吧。”暗一全程板着个脸，一问三不知，气得言乐直跺脚。

　　“那当时两人的情况，你总能说说吧。”

　　“……”

　　“你就没发现你主子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

　　“你是不是想打架！”

　　拔剑出鞘。“想。”

　　言乐：“……”你大爷！

　　与暗一大战两个时辰后，言乐终于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溜进了沐府。

　　“哟，你这是被谁追杀了？”大老远就见言乐逃命似的往这边跑，真是稀奇了，这帝都还有让她这么怕的人？

　　“还能是谁。”言乐看了眼优哉游哉靠在廊柱上的高一，趴在屋顶上有气无力道：“暗一那个打架狂魔，我打不过他，他又抓不着我，一场架打了两个时辰，就算没被打死也被累死了。”

　　高一摸了摸胡子，“此人武功不错，且好胜。上次你和他切磋他没能胜了你，一直记着呢。”

　　“哇，不是吧。就算没胜了我，我也没占上风啊。”被他追遍了整个帝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躲避他的攻击，简直是狼狈至极。

　　高一笑了笑，故作深沉道：“在高手眼中，切磋只有碾压和被碾压。他没能碾压你，自然算被你碾压咯。”他们那哪儿是切磋武艺，根本就是猫抓老鼠，满街乱窜。

　　言乐啧了一声，侧过身子，用手支着脑袋，“你们高手，都是这么无聊的么？”

　　高一闻言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才选择在沐府当一个厨子。”说罢，躬身拎起脚边的菜篮往大门方向走去，“不说了，我该去买菜了，去晚了，不新鲜。”

　　“……”言乐见状差点没从房顶上滚下去，扯着嗓子问：“我师父呢？”

　　“主子不在，出门办事去了。”高一背对着她挥了挥手，“你自己一个人玩着。”

　　师父不在，她在这里也不好玩啊。翻身在屋顶上躺了会儿，一个鲤鱼打挺又溜了。

　　这几天她心里总不踏实，几次来找师父，师父都不在。好像是因为每日早朝，大臣们都在吵架，皇上一怒之下罢朝三日并将依米强行接进宫，引得各大臣不满，大骂依米妖女，魅惑君主。自此，师父几乎日日暗访皇宫，可师伯竟排兵布阵将师父拦在门外。
　　醉舞九天也因为此事关门歇业，梅姑频频外出办事，处处透露着奇怪。言乐每次想跟踪，最后总会因为各种意外而跟丢，这让她心里更七上八下了。

　　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帝都还是和往常一样热闹，就是不知，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祥和。

　　正恍惚间，确在街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远？他怎么在这里？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她，身体已经跟了上去，还没跟一条街呢，就被发现了。

　　“额……”

　　正不知如何化解尴尬的时候，阿远开口问：“你跟着我干嘛？”

　　这个自始至终只有十五岁模样的少年，还是当年的模样，齐肩碎发，一指宽的抹额隐于发间，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似月牙。

　　“看着眼熟，就跟上来看，是不是认错人了。”言乐佯装憨厚地挠挠后脑勺，咧开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你……你和你师父来帝都了？”

　　阿远点头，“游山玩水，路过帝都。”说完扬了扬手中的果蔬，“我出来买点食材，你若无事，我就先走一步咯。”

　　只是游山玩水么。

　　“那有缘再见。”言乐只好笑着挥手离开。

　　回到家后，言乐越想越奇怪，明明是很平常的偶遇，为什么就觉得处处不对劲呢。思来想去，猛然发现，阿远好像样子一点也没变过，还是十五岁的模样，头发也没长过一样，无论是从身高，外形，声音乃至头发都没有变过！就算有人能万年童颜，但是他的头发总会生长，就算剪短了也会有所变化，可是阿远，根本就像是被时间冻住了一样，一切都停止了生长！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死人一样……

　　记得师父曾说过，这时间唯有一种人，练了邪功走火入魔使自己的身体发生异变，从而停止生长，但往往面相可怖，全身布满青斑。

　　而阿远肯定不是这类人，那他到底是谁？

　　“你说的应该是沈郁的那个徒弟阿远吧？”
　　找不到师父，言乐就只好来找高一解惑了，不过她刚刚把症状一说，他就知道她所说的人是谁了。

　　似乎是看出了言乐的疑惑，高一解释道：“我认识阿远可比你还早。”

　　“他倒是没有练任何的邪功，但是体内却从小被人强行灌注了霸道的内力，小小婴孩儿哪儿能受得了这些，经脉尽段，五脏受损。沈郁在狼口中救下他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么惨？”言乐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一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沈郁先置之死，而后生，散了他体内大半的内力这才留了他一命，不过却是活死人，就当药人养着，后来瞎折腾，居然给折腾醒了。”说到这里，高一也不禁啧啧称奇，当时的沈郁也不过十一二岁，算得上是医中奇才了。

　　“后来，阿远的身体便停止了生长，永远停留在十五岁。”

　　言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沈郁今年已经四十好几了？”完全看不出来啊，记得八年多前看着他的样子，顶多就二十八啊！

　　高一乐了，拍了一下她的头。“这叫驻颜有术，玩医术的，一般都会这个，何况是沈郁。”

　　两个人正嘀咕着，沐子卿回来了。言乐眼睛一亮，赶紧蹭上去，可是沐子卿眉头紧锁，似乎宫里又有大事发生了。

　　“师父，发生何事了？”

　　沐子卿抬手揉了揉言乐的发顶，道：“无事，只是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沐子卿命高一去取暖炉和披风，“要入冬了，晚上出门还穿的这么少，不怕得风寒吗？”

　　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是一点儿也听不出任何责备的意思。言乐被沐子卿拉着小手揉，只晓得呵呵地笑着，一脸二傻子的样子。

　　本来绷着脸的沐子卿也被逗得笑出了声。

　　高一取了暖炉和披风前来，看见的就是师徒二人在寒风中相视而笑，一个笑得优雅，一个却笑得像个傻子。唉，真是风景如画。

　　沐子卿温柔地替言乐披上披风，把暖炉搁在她的怀里，让她用双手抱着，藏在披风里。
　　“天色不早了，我让成伯找人送你回去。”

　　言乐知道师父和高一还有话要说，也就不捣乱了，乖乖地回家了。

　　她一离开，主仆二人便进了书房。

　　次日，依米是已故邱迟王漠风女儿的消息直接将整个帝都炸得鸡飞狗跳，十二个时辰后，整个儿盛和都传遍了。各地茶楼酒楼爆满，说书人的嘴皮子都给说破了。

　　全国人民表示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浪大的都快摇断他们的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