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黄昏都爱你》言之之

16、第 16 章

　　除夕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在家看春节联欢晚会，黎尔窝在沙发的一角落，和沈黎有一搭没一搭的发着短信，才知晓他不在本市，去了相隔两个小城市的省会，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快转钟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收到祝福短信，大多数是同学间的群发，黎尔选了条比较有趣的也群发了一圈，电视里刚演唱完一首歌曲，主持人出场说着话，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显示“沈梨子”。
　　黎尔起身跑到卧室，带上门，隔绝了电视里喜庆喧哗的声音，走向窗边，按下了接听键。
　　“黎尔”，沈黎的声音与窗外骤然响起的炮竹声同时响起，在烟花燃起绽放的时候，融为一体。
　　“沈黎，你听，听见了没？烟花的声音。”还有心跳的声音。
　　“嗯，”沈黎低声笑了，“听见了，今晚上哪都能听见。”
　　“也对，刚刚看电视都没注意听。”
　　“新年祝福就给我发条短信，还是群发的，你好意思吗？嗯？”
　　黎尔唇角勾起，无声的笑，然后说道：“不过顺手就勾上你的名字了，其实没想给你发。”
　　“……”
　　两人一时沉默，开心喜悦之情直线上升，隔着电话也能够感受得到。
　　片刻，沈黎开口，“要倒数了。”
　　黎尔隐约听见电视里，主持人在喊着“8”。
　　“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了，黎尔，我们一起从今年走到明年，每年都一起。”
　　“好”，外面父亲也在喊倒数，黎尔置若罔闻。
　　“3”，沈黎微微屏住呼吸。
　　黎尔跟着他的节奏，轻吐出声，“2”。
　　“1”，“1”，异口同声。
　　外面的烟花声，似乎越来越多，越来越响，“黎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梨子同学，这下够意思了吧。”黎尔说完猛的捂住嘴，怎么就把这名字脱口而出了呢。
　　“沈梨子？给我起的昵称？”
　　“不是，你听错了。”
　　沈黎听着她那急于否认的话，也不逗她了，“我没听错，黎尔，你给的我都喜欢。”
　　“……”
　　“好吧，别害羞了，早点休息，我挂了。”
　　挂断电话，在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烟花炮竹声中，耳边始终萦绕着那句“你给的我都喜欢”，久久不曾消失。
　　手机里提示有新消息，是苏恒发来的短信，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而另一边，沈黎看着收件箱，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是苏心，祝新年快乐！他只将名字备注一下，并未回复，收起手机。嘴里念着“沈梨子”，然后一个人回味着甜蜜。
　　任何一件细微的小事，都有可能联系着某件大事。它是暗示，是预示，可能一次两次，我们都没有察觉注意到它，所以才会错失机会，在它来临的时候措手不及，避无可避。
　　正月初八是开学的日子，每天不是跟着父母给亲戚拜年，就是在家里帮忙招呼客人，忙碌而又无聊，唯一的乐趣，便是可以收到那不多但代表心意的压岁钱红包，所以开学就显得很兴奋很新鲜很期待。
　　想念堆积，填满了心，充斥了大脑。
　　于是前一天晚上，初七，黎尔等不到第二天，迫切的拨通了沈黎的电话，想听他说说话。
　　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熟悉的声音的响起，“喂？”
　　陌生，不熟悉的男低音。黎尔拿开手机，看了屏幕一眼，确认自己并没有拨错号码。
　　“你是”……谁字还没说口，电话就被挂断，只余“咚咚咚”的忙音。
　　黎尔疑惑，感到莫名其妙，好在下一刻电话就回了过来。
　　“黎尔”，一开口照旧是喊着她的名字，不是刚才那声毫无温度的“喂”，黎尔在这一刻觉得，沈黎口中叫着自己的名字是多么的柔软。
　　“刚刚是谁啊？”
　　“一个朋友，你见过的，上次一起吃过饭。”
　　黎尔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戴眼镜的？还是另一个？”，大约是对矮个子的那个男生印象不好，黎尔不想说他的任何特征。
　　沈黎轻捂住电话，跟旁边的朋友打了声招呼，起身往外走，“另一个，我们坐一起吃饭，他拿错了手机。”
　　听着电话里时不时地噪音，黎尔忍不住问到：“你在哪呢？”
　　沈黎说了位置，坐在店门口的空桌子前，眺望着外面远处的点点灯光，一时有些心不在焉。
　　“哦。”
　　还在等着黎尔后面的话，然而没等到，这才收回思绪，“怎么了？”
　　“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怏怏的语气，顿感失落。
　　“……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回的，再说了，明天就开学，我今天不回什么时候回啊，你想想也知道啊。”
　　“……”就是想你想多了，才没去想这些东西。
　　沈黎回到饭桌前，火锅煮的正开，热气腾腾，众人打趣，说热恋的小伙子，腻腻歪歪的，说着小姑娘粘人的紧，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那口气好像过来人，沈黎微微皱眉，不太喜欢他们这样谈论，哪怕没有直接说黎尔的名字，反正就是不能接受，想着不久前，黎尔草草结束了通话，沈黎一时也没了兴致，起身告辞了。
　　开学就像是一次久别重逢，想说的话也堆积如山，一见面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分享各自的趣事，总之，丝毫没有受到分别的影响而变得生疏，依旧打得火热。
　　许妙妙叽叽喳喳的吐槽着这个那个，从寝室到教室，黎尔也不打断她，只偶尔问个问题，任她发泄个没完，可别把她给憋坏了。
　　直到她把话题扯到沈黎身上，黎尔整理课桌的手微微一顿，想起昨晚电话里的不快，并未搭话。
　　心里耿耿于怀，想忽略都不能，随口问：“你知道谢凡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吗？”
　　许妙妙一愣，没料到黎尔会突然提起谢凡，“吃火锅啊，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
　　许妙妙恍然大悟，凑近黎尔的脸，盯着她，“哦？……其实你的母的是沈黎吧。”
　　黎尔不看她，往后远离了它的脸。
　　“这弯拐得，我差点以为你打上我们家谢凡的主意了呢。”
　　“别乱说。”黎尔严肃的睨了她一眼。
　　“知道，我开玩笑的，昨晚上他们同学一起吃火锅，沈黎也在，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只不过不是最先知道的。
　　想通就是一瞬间的事，黎尔突然就觉得这样的纠结太没意思，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小气，心情豁然开朗，倒是没注意到许妙妙的表情变化。
　　“黎尔，不要像我一样……”不要像我一样交出自己的整颗心。
　　没头没尾，黎尔没来得及细想，班主任就进来了，讲了几件事，又离开了，焦点就被转移到一个月后的月考，照惯例会重新调整座位，教室里一时间嘈杂起来，哀嚎一片。
　　黎尔淡定得仿佛事不关己，许妙妙也反常的没说任何话。